北区是泸城有名的权贵豪门区,不似东区的富人区,处处彰显奢华,反倒透着几分低调古朴,甚至像个老旧区。 泸城是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在古代也曾是政治经济大城,近现代更是发展成为国际经济、金融、贸易和科技创新中心的繁华大城,到处都可见现代新科技的气息。 但是在北区,你可以看到充满着历史底蕴,古老建筑风格的各种大宅院,当然,基本都只能远观,因为可能就是某个世家望族的祖宅。 后来更成世家望族展示自家底蕴的标志,你要是在北区没有一间老宅,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家族。 洪宅就座落在北区地理位置最好的泸河边上,一处占地很广的大宅院,明清建筑风格,处处彰显着历史文化的底蕴,听说还曾有历史学家异想天开地想以研究明清建筑的名义,通过国家征收这处大宅院。 最后结果,自是在提出这个无知狂妄之言的第二天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洪家虽然低调,但是最上面的人可知道这是一家有上千年传承的真正世家,经过鲜血与战乱洗礼依旧屹立不倒的古老世家。 那些个隐门世家和门派,传承都不一定有人家悠远。 洪家是以武立世,从古时就一直开馆授徒,但门下有规距,除了本家弟子,外门子弟一旦出师便与洪家无关,这个规距听说是洪家老祖定下,至今沿用,因而门下弟子虽遍布全球,却无人知晓。 这些弟子在外面也从不以洪家弟子自称,但在心里一直尊洪家为师,这其实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力量。 谁也不知道,在泸城名声不显,被戏称为武夫的洪家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相比之下,百年望族的唐、戴、孟等家族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当代洪家本家嫡系人丁并不旺,这一代家主便是叶梵曾经见过的陆君语的舅舅洪武兴。 洪武兴这一代同胞的兄弟姐妹有三人,洪武兴是老大,继承家业成为新一代家主,老二叫洪武琨,三妹就是陆君语的母亲,叫洪武凤。 洪武兴醉心武学,奉父母之命娶有一妻子,生了一儿一女,老二洪武琨习武天赋不高,为人也较为风流多情,娶过两个妻子,生有两子,三妹洪武凤据说死了很多年,只留下一女陆君语。 洪武兴最疼的就是陆君语这个外甥女,比自己的儿子女儿还要疼,整个洪家的弟子都要尊一声大小姐,并且为了她,带着人就跑到海城的小疙瘩地,一呆就是好几年。 外人都说是因为洪武琨夺权,逼走了洪武兴,但谁知道,是他自己发疯,丢下一切跑掉。 别说外人以为,洪武琨自己也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经营,自己早已替代只会练武不理俗物的家主,成为洪家的无冕之王。 直到几个月前,洪武兴回归,只是一声令下,洪家依旧牢固地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美梦也醒了。 在洪家,家主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谁也不能反驳。 就像今天,洪武兴只是一句话,家里所有人,无论是否有事忙,甚至是在外地都得回家。 而召他们回家的原因,却只是因为陆君语的同学要来家里做客,所有他们全家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一切事务眼巴巴地赶回来相陪?就是总统来了都没这个待遇吧? 别说老二一家了,就是洪武兴的妻子儿女也是快要气疯了,对陆君语的意见更大。 到底谁才是他洪武兴的亲儿子女儿?一个外甥女而已,却成了洪家的大小姐,地位尊崇,完全压他们一头不说,还这般为她造势,为了她的一个朋友,如此兴师动众。 洪家大厅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洪武兴坐在主位上,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面上很淡定,只是放在椅反映上的手握得有些紧,显示着他的内心不平静,甚至透着紧张。 左下手位置坐着他的妻子,也就是家主夫人苏黛,和儿子洪泽,女儿洪君宁。 右下手位置坐的是老二洪武琨,他的第二任妻子周依,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儿子洪毅,现任妻子所生的儿子洪英。 每个人都绷着脸,眼中燃烧着敢怒不敢言的怒火,只是惧于家主的积威,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苏黛的脸色最是难看,虽然洪武兴跟她的感情不深,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他的一些小动作还是很了解,别人没看出来,她却看得出他在激动和紧张。 就算他再怎么疼爱陆君语,为了给她在朋友面前造势,也不该是紧张和激动,难道这个所谓的朋友有什么猫腻? 据说是陆君语在海城读书里的同学,会不会陆君语曾将人带回过家,和她丈夫有过接触? “妈,你脸色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坐在旁边的洪泽见母亲脸色忽青忽白,担忧关心道:“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回房?呵,你爸可是说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借口不来,中途离开。”
白黛冷笑,嘴角的弧度讽刺而苦涩。 “为了一个姓陆的,爸真的是疯了,他怎么能这样,我们才是他的亲儿女。”
洪君宁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杏眸含着水雾,她年长陆君语几岁,正在读大四,长相俏母,偏向于古典秀美。 洪泽看了主位上的父亲一眼,暗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以示安抚,虽然父亲的偏心对他们做儿女的很不公,但表妹并没有错,她从小无父无母,父亲若不疼爱她,她在这个家该怎么立足? 叶梵还不知道洪家这边给她准备着怎么的欢迎架势,她顺着陆君语给她的地址,开到了一座石门架前,上书洪坊二字,笔劲浑厚有力。 石门架前,有一个短发少女坐在石狮子上,一只脚垂落,一只脚曲起撑着手肘,嘴里还叼着根草,看着就像是一个二混子。 在车灯照过来的时候,原本昏昏欲睡的二混子少女立刻精神起来,一改之前的慵散,从一米来高的石狮子背上跳下去,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