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开着车来到A大,直接就杀到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正带着老花眼镜在看文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他拿着文件的手莫名一抖,总感觉这三声轻缓的敲门声带着杀气。 “进来,咳。”
不知是久没开口,还是真的被吓到,校长一开口,声音陡然变了调。 叶梵推门而入,礼貌叫了一声:“校长。”
这一路过来,她眉宇间的寒气均被收敛,看着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学生。 “是叶同学啊。”
校长扶了扶脸上的老花眼镜,笑呵呵道,但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勉强。 没办法,他老人家心里忐忑啊。 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咱这位学校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同学主动找上门,绝对不会是寻常小事。 他总共就见过她三回,第一回就是那上头来的人调查叶梵她们宿舍,第二回在停车场见面,差点没被她怀里抱的骷髅架子给吓得心脏病发,第三回,更是差点被她给撞没了,她诡异的举止更让他连续几个晚上都被噩梦吓醒。 叶梵仿若没有看到校长勉强的笑容,她走到校长的办公桌前,直明来意:“校长,我来,是想问你七年前,也就是2012年,我们学校是不是有位女生出事?”
校长脸上的笑容僵住,第一次在叶梵的面前摆出校长的威严,沉着声道:“叶同学,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出去。”
叶梵看着一脸强硬,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的校长,缓缓呼出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一本警察证递到校长的面前,同样微沉着声道:“校长,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看新闻,洪毅死了。”
校长正疑惑地看着她递到眼前的警察证,还没翻开,就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惊地站起来,因起得太急,膝盖还撞到了桌角,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你说的是真的?”
叶梵点头,校长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疑惑地看着她:“洪毅死了,跟你一个学生有什么关系?”
叶梵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手中的警官证。 校长带着不解打开那本警察,看到上面的照片,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因运作过大,咚地一声脚趾狠狠地踢到了桌角,霎时钻心的痛楚从脚趾蹿上了头,疼得他双手紧握,咬着牙倒吸了口凉气。 “校长,你没事吧?”
叶梵两个跨步绕过办公桌,关心问道。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如果不是叶梵她在这里,要顾忌着校长的形象,他都想抱着脚跳脚了,妈妈呀,疼死他了。 校长强忍着痛,想朝叶梵摆手,结果手刚抬起来,就甩到桌沿,又是咚地一声,脚趾上钻心的痛还没缓和,手指上又传来剧痛,两相叠加,他光滑的脑门上都渗出的薄汗。 “校长。”
饶是叶梵,也被校长这犹如霉神附体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不过就是看了眼她的警官让而已,至于吗? 他堂堂一个A大校长,桃李满天下,司法局的局长都见过了,至于吗? “你,你先退后,退后。”
校长咬着牙,一副奄奄一息,快要升天般让叶梵退后与他保持距离。 在钻心的痛楚之中,他突然茅舍顿开,意识到,他跟叶同学一定是八字不合。 在校长戒备的目光下,叶梵愕然地一退再退,绕出办公桌的范围,离他三步开外。 校长握着被撞红的手背,缓了缓手脚上同时传来的痛楚,这才重新看向手中的警察证,在照片的下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名字:叶梵 职位:刑侦顾问 编号:PC54088 证件上面盖着泸城市局红艳艳的印章,绝无虚假。 “你是刑侦大队的刑侦顾问?”
校长再次倒吸了口凉气,这次完全是被这张警察证给吓到,因极度的震惊,这口凉气吸得过了头,直接把自己给呛,又咳嗽得脸颊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真的差点就把自己给送走了。 叶梵担忧地往前跨了一步,在他边咳边瞪得像是见到妖魔鬼怪的目光下,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校长捶了胸口两下,才慢慢停止了咳嗽,又低头看了手中的警察证,一口气吸上来,可把叶梵给紧张地,好怕他这一口气上去就下不来,忍不住也跟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这一口气,他还是给缓了下来。 可怜的校长,身心俱受到摧残,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从这个惊天匪夷所思的惊吓中稍稍平复了下来。 “校长,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叶梵耐心地等到校长接受了她的身份,才直入主题问道。 校长摘下眼镜,幽幽地看着她,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叶、顾、问。”
“哦,谢谢校长。”
叶梵将椅子搬后两步,小心翼翼坐下,她被校长的目光看得渗得慌,像个三好学生一样乖巧地坐好,扬着清浅的笑容:“校长叫我叶梵就好。”
“呵。”
校长不明意味地呵了一声,将她的警察证端正地摆在桌面上,瞥了一眼又很快移开,沉默了一会,点头讲起了当年被重重掩盖起来的事实。 “七年前,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学校里死了一个学生,我在A大当校长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学生死在了学校。”
校长幽幽叹着声,回忆回到了那一年,那一个临近毕业季的夏天。 他是学校的校长,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他记得七年前的夏天,他到邻市开会,突然接到学校副校长的电话,说有名学生在学校身亡,他当即丢下会议回学校。 “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身亡的那名同学的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给出的死因是意外身亡,我仔细问了当时在校的副校长,据他所说那名同学是违规使用实验室,在做实验的时候中了化学毒气,意外身亡。”
“那名同学叫什么名字,校长还记得吗?”
叶梵蹙眉,洪武琨说洪毅告诉他的是,那名女生自杀,校长这边却说是违规做实验的时候中毒身亡,这便是当年所伪造的死因? “记得,她叫柏星月,是医学系药剂学的高材生,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