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略有疑惑的说道:“这……红羽孝期未过吧?”
皇后接话道:“陛下,还有五个月,就过了,眼下先选好夫家,筹备起来,到时候,便是什么都不耽误了。”
宣武帝微微点头道:“皇后此话有理。”
说道这,宣武帝看向木红羽,笑呵呵问道:“小红羽呀,你可有心仪之人?跟朕说,朕一定圆你心愿,以公主之礼送你出嫁。”
木红羽脸色一红,低头道:“陛下说笑了,婚姻大事,理应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万万不敢自己做主。一切听凭陛下和太后娘娘安排。”
太后故作疑惑的说道:“唉?陛下,哀家记得,长广王去世之前,好像给红羽指了一门婚事,只是当初长广王新丧,再加之红羽年纪尚小,还需守孝三年,便将此事压下了。当初定下的是何人来着?”
宣武帝微微一怔,随后转头看向霜非臣。 霜非臣一脸平静,根本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往温茉言盘子里夹菜。 温茉言也吃的开心,没有半点危机感。 宣武帝想了想,轻笑一声:“哦?有这回事么?朕怎么不记得了。”
温茉言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宣武帝不是不记得了,他是不想让木红羽占了霜非臣正妃的位置。 因为万一要跟北燕联姻,他需要这个优秀的儿子,去娶北燕公主。 然而这种道理,温茉言和霜非臣都能想明白,那皇后却想不明白。 皇后一心顺着太后说话,所以听太后这么说,便急忙接话道:“母后真是好记性,那长广王确实临终托孤,将红羽许配给了秦王殿下。”
说道这,皇后看向霜非臣,开口问道:“老七啊,你说是不是?”
霜非臣抬头看向高座上众人,冷漠的回应道:“皇后娘娘只说对了一半,临终托孤不假,‘许配’却并未有此事。儿臣只是答应会照顾红羽郡主后半生,并未承诺会迎娶。而且……儿臣眼下已经娶妻,不打算休妻另娶。”
霜非臣拉起温茉言的手,表示立场。 然而温茉言手上还捏着一个鸡翅膀,这看起来就有些滑稽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二人,温茉言干笑一声,想松开手把鸡翅膀放下。 然而霜非臣攥的她十分紧,让她根本松不开手。 霜非臣眼神宠溺的看着温茉言,勾唇浅笑道:“好吃么?”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温茉言,温茉言觉得现在如鲠在喉,已经吃不进去了。 可也不能当着帝后二人的面,说宫里的东西不好吃啊。 温茉言想了想干笑一声:“要不……王爷自己尝尝?”
好不好吃,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这么难的问题,让她怎么答? 霜非臣听到这个答案,勾唇一笑,竟是拉着她的手,凑到了嘴边,直接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鸡翅膀。 温茉言目瞪口呆,这……这是她刚刚咬过的,霜非臣此举,不是等于吃了她的口水? 然而温茉言紧张发愣,霜非臣的却淡定自若。 吃了一口之后,他细细品尝,片刻后,开口道:“王妃亲手伺候的鸡翅膀,果然很好吃。”
温茉言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她亲手伺候的吗?这分明是霜非臣拉着她的手,抢了她的鸡翅膀。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引得高座上众人纷纷皱眉。 木红羽更是忍不住数落了一句:“不知礼数!”
太后轻轻拍了拍木红羽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木红羽抿了抿嘴没再多言。 太后则看向温茉言,开口道:“秦王妃侧妃,哀家让你写的平安咒,你可写好了?”
温茉言早就知道,太后会有此一问,她正要开口说没写,霜非臣那边忽然说道:“青岳,把东西呈上。”
东西?什么东西? 温茉言看向青岳,便见到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锦盒,随后走向太后,将东西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婢女。 太后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三份手书,都是平安咒。 太后蹙眉道:“秦王侧妃,这都是你用千斤笔写的?”
不等温茉言回应,霜非臣便开口道:“回皇祖母话,这三份平安咒,都是言儿写的,不过并不是用千斤笔,而是用普通笔书写。千斤笔实在太重,言儿根本无法握笔,但是她又不愿辜负了皇祖母的一片善心,便擅自做主,用普通笔写了三份。虽违背了皇祖母的命令,却诚心犹在,还望皇祖母轻罚。”
一旁的温茉言明白了,能不能写,那是能力问题。 可有没有想办法写,那是态度问题。 霜非臣帮她写好了,这至少证明她的态度是端正的,只是能力不及,用不了千斤笔而已。 想到这里,温茉言侧头看向霜非臣,愈发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粗中有细,心思缜密。 太后也没想到,霜非臣居然开口领罚,这样先下手为强的招数,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毕竟今天是中秋佳节,皇帝肯定不愿意见到生出是非。 再加之温茉言写了三份,态度也算不错,她若还要惩戒,倒是显得她这个做长辈的故意刁难,咄咄逼人了。 太后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果然是个脑子活络的丫头,哀家,很是喜欢。”
皇后瞥了一眼温茉言,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做女人啊,还是要相夫教子,温良恭俭让才是美德,脑子活络,这多半心思也不安分,要不后院怎么关不住呢。母后,臣妾听闻京城女娲庙的香火越来越鼎盛了,这都是秦王侧妃的功劳啊。”
皇后娘娘这是在提醒众人,之前京城疫症的事。 同时也在暗戳戳挑拨武家和温茉言的关系。 太后轻哼一声,不再接话。 宣武帝见状皱眉道:“好了好了,都别啰嗦,上歌舞!”
宣武帝一声令下,场面又变得歌舞升平,气氛热络。 温茉言小小力挣扎了一下,霜非臣见状,松开了她的手,却夺走了她手上的鸡翅膀。 温茉言见状忍不住面露尴尬。 霜非臣则一脸淡然,很有滋味的品尝着手上的鸡翅膀,仿佛他真的能吃出滋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