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愣在原地,这件事她倒是不太了解。 不过倘若霜非臣所言不虚,那他若一直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确实会将武家牵扯进来。 上次京城疫症的事,已经让武家元气大伤,眼下万万不能再扯出其他事端了。 太后虽然心疼木红羽,可跟武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层关系。 想到这里,太后开口道:“起驾回宫,哀家累了!”
霜非臣满意的行礼道:“孙儿恭送皇祖母。”
太后起驾回宫自后,霜非臣也离开了后宫,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跟在太后队伍中的一个小太监,偷偷的脱离的大队,朝着后宫深处跑去。 一炷香后,那个小太监出现在木红羽暂住的宫苑门口。 守卫看到他,皱眉训斥道:“站在,此处乃宫中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
小太监从怀里掏出太后宫里的腰牌,开口道:“奴才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人,太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能来看红羽郡主了,有几句叮嘱,需要奴才传达,还望二位大哥通融通融。”
小太监收起令牌之后,又掏出银子递给其中一人。 守卫见有银子,又有太后令牌,想了想便开口道:“最多一盏茶,速去速回。”
“是是是,奴才遵命!”
小太监急忙进入宫殿,来到了木红羽面前。 木红羽看到来人是他,不等他开口,便怒声道:“太后娘娘不肯见我?”
小太监苦着脸道:“郡主息怒,太后娘娘本来是要来看你的,可半路上被秦王殿下拦住了。秦王跟太后说了一些话,太后就摆驾回宫了。”
木红羽震惊的看着小太监,难以置信的问道:“戎衣哥哥竟然阻拦太后?他跟太后说了什么?”
小太监急忙将二人对话,悉数传达,说完之后不忘提醒道:“郡主,您要是留下来,怕是要没命的啊。那秦王殿下,在战场之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太后虽然没来见你,可太后也是想保护你啊。”
木红羽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不是因为太后不来见她,而是因为霜非臣的冷漠无情。 “戎衣哥哥……他就这么容不下我么?”
木红羽摔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小太监见状开口道:“郡主还是想开些吧,奴才先告退了。”
“等一下!”
木红羽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既然他们不给我留活路,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 次日晨。 次日一早,霜非臣照常去上早朝,却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温长风。 霜非臣没有过多意外,而是示意温长风上马车说话。 二人上了马车之后,温长风开口道:“秦王殿下,下官回去审问过婉儿,婉儿直言,此物是她从京城的百草药庐买的。她之所以会去百草药庐,是因为她舅舅给她写了信,信中言明,百草药庐兜售此物,若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去买,用来……” 后面的话,温长风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霜非臣也已经明白了,用来生米煮成熟饭。 霜非臣皱眉道:“那个百草药庐,难道是南诏国细作所开?”
温长风摇头道:“下官不知。”
“那温茉婉的舅舅,又是何人?”
霜非臣继续追问。 温长风叹口气道:“下官也不知。”
“什么?你不知?”
温长风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大舅哥,这不合常理啊。 温长风苦着脸,极力解释道:“秦王殿下明鉴,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与发妻在战场结识,她当日被北燕士兵抓到军营,要充为军妓,刚好下官那日攻打北燕营盘,便机缘巧合救了她,她只说自己是两国交界村落里的难民,不属于北燕,也不属于东周,战乱的时候跟兄长走散了。事后下官也曾帮她寻找兄长,却一无所获。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是跟婉儿有了联络。”
“那他们之间都说了什么?”
听霜非臣这么问,温长风瞬间紧张起来,他急忙开口解释:“王爷明鉴,婉儿对国家大事一无所知,她跟她舅舅之间聊的都是琐碎家常,他舅舅会从驿站给她送一些银票,除此之外,便是帮她出出主意,看看如何能嫁入秦王府。真的没有其他事了!”
温长风明白,倘若温茉婉的舅舅是北燕人,或者眼下已经投靠北燕了。 那么温茉婉与他书信往来,就极有可能被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所以温长风异常紧张。 霜非臣见状开口安抚道:“温将军放宽心,尽快回北燕去吧,这件事,本王不会对任何说的,不过温将军要告诉本王,她舅舅的通信地址,是何处。”
温长风松口气,连忙回应道:“下官写给王爷。”
在温长风写好地址的时候,马车也抵达了宫门口。 早朝之上,宣武帝正式册封了拓跋玉,随后也同意了拓跋玦的辞行,顺便将仍旧无法行动的拓跋峰,交还给了拓跋玦。 眼看拓跋峰被抬出宫门口,霜非臣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拓跋玦虽然不舍得自己妹妹,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 以至于后宫也来不及给和亲的木红羽准备嫁妆,便打算暗中送走,草草了事算了。 解决了外人的事,还有自己的事有待商榷。 早朝之后,宣武帝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和武丞相叫到御书房,开始讨论温茉婉的事情。 几个儿子都没贸然说话,倒是武丞相开口道:“陛下,明日一早,温将军就要跟随北燕三皇子启程离京了,依老臣看,还是不要让他忧心忡忡,带着担忧离去,不妨就给那温茉婉一个恩典,封她一个美人吧。”
宣武帝看向武丞相,微微蹙眉,似乎对他会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 他看向其他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几个,觉得如何?”
众位皇子面面相觑,随后齐声道:“武丞相所言极是。”
这是自己父皇的房里事,他们做儿子的,不便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