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霜非臣殷勤的将蟹黄粥盛到小碗中,递给温茉言,细心的叮嘱她不要烫到嘴,温茉婉就感觉那滚烫的蟹黄粥,仿佛泼到她心头一般,烫的她难受不已。 温茉婉攥紧了手心,定定的看着温茉言喝下那碗粥。 直到看见她放下碗,温茉婉才转头看向宣武帝开口道:“陛下,今日这蟹黄粥,真是好喝。”
宣武帝转头看向温茉婉,对于她忽然说话,似乎有些意外。 他心中不喜爱温茉婉,可毕竟是个年轻姑娘,又美貌如花,成为了他的女人,他也不会苛待便是。 宣武帝笑笑道:“你喜欢,就多吃点,这可是今年的秋蟹,十分肥美。”
温茉婉浅笑一下道:“鲜甜可口,似有回甘,呀,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原来这里还有百合和雁来红。”
皇后接话道:“婉美人有所不知,这是江南特有的做法,百合提鲜,雁来红可去腥。”
温茉婉点头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不过据臣妾所知,蟹黄和薏米都是寒性,这百合和雁来红,更是孕妇禁忌,倘若这四种食材放在一起吃,那岂不是要小产了?幸亏后宫没有身怀有孕的妃嫔。”
身怀有孕? 此话一出,帝后二人齐刷刷看向温茉言。 温茉言微微一怔,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怀孕了,而且算算日子,已经三个月了。 天啊,她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温茉言看向霜非臣,霜非臣也面露懊恼,最近他们都在忙活安美人和湘王的事情,真的把怀孕一事彻底给忘干净了。 皇后看向温茉言,蹙眉道:“秦王妃,你身子没事吧?”
温茉言急忙回应道:“回皇后娘娘话,臣妾没事,刚刚的蟹黄粥,臣妾并未喝太多,只是浅浅尝了一口。”
“是么?可是本宫怎么看你一碗都喝干净了呢?”
温茉婉咄咄逼人的质问。 温茉言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可表面十分平静的继续道:“婉娘娘看差了,臣妾与王爷共用一只小碗,臣妾只浅尝辄止,剩下都是王爷吃的。”
霜非臣见状急忙应声:“没错,都是本王吃的,味道不错。”
温茉婉咬牙道:“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啊!”
嘴里说着羡慕,语气里却透着憎恶。 宣武帝不是傻子,瞬间就感觉到温茉婉的不对劲儿,他转头看向温茉婉皱眉道:“怎么?婉儿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温茉婉起身,朝着宣武帝缓缓行礼,随后开口道:“启禀陛下,自打秦王妃有孕至今,也差不多三个月了,可从未听闻秦王府传过太医,给秦王妃把平安脉,而且都这么日子了,秦王妃的身形却愈发消瘦了,没有半点有孕的迹象,陛下不觉得奇怪么?”
说到这,温茉婉看向温茉言,咬牙道:“依臣妾看,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当初只是为了秦王正妃的名号,才假孕上位。”
什么?假孕? 太子霜元修听到这话,瞬间眼睛一亮。 他急忙看向温茉言,随后也帮腔道:“是啊,这秦王妃怎么看着愈发消瘦了?而且不是说孕妇不能吃鱼么?这桌上的松鼠桂鱼,我看秦王妃也没少吃啊。”
一旁的齐王霜元祺开口道:“是不是假孕,找个大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今日赴宴就有许多太医,不妨现在就让他们上来把把脉?”
此话一出,霜非臣瞬间紧张起来。 放在桌面下面的手下意识攥紧,他开口反驳道:“不劳二哥和五哥操心,言儿的身体一直很好,母子安康。”
“呦,还没生出来呢,就母子了?就不能是母女么?还是说……老七编故事的时候,就编了一个儿子出来?”
霜元祺阴阳怪气的挑衅着。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后低声道:“陛下,确实有点奇怪,你看温茉言那个裙子,腰身如此纤细,真的不像有孕之人,这戎衣该不会真的欺君吧?”
提起“欺君”二字,宣武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在意温茉言到底有没有皇子,可他在乎自己帝王的威严不容冒犯。 眼看宣武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温茉言急忙开口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还有婉娘娘,臣妾敢问一句,你们三个,生过孩子吗?”
听到这话,三人都拧紧了眉头,这温茉婉也就罢了,她虽然眼下没生过孩子,可她既然入宫为妃,迟早是要孕育子嗣的。 可这霜元修和霜元祺是男人,如何会生孩子。 霜元祺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温茉言挑眉笑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没生过孩子,又怎么知道孕妇是怎样的?没错,民间却有传闻,说孕妇不能吃腥,可也不是每个人都不能吃。也确实有人怀孕之后发福,却也不是人人都发福。这世上有个词,叫做因人而异,齐王殿下不懂么?”
说到这里,温茉言又看向温茉婉,继续道:“秦王府确实不曾传唤太医,因为我自己就是大夫,何必舍近求远。婉美人对我的孩子如此关注,倒不如收收心,多为自己操心,为陛下绵延子嗣。”
一句话算是捅了温茉婉的肺管子了。 温茉婉当即拍案而起,怒声道:“放肆,本宫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温茉言,你到底有没有怀孕你心里清楚。百合和雁来红混合在一起,孕妇服用之后必然见红。你若真的怀孕了,此刻不应该紧急就医么?还能站在这牙尖嘴利的强言狡辩?”
温茉言勾唇冷笑道:“此话差矣,人人都知道砒霜有毒不能吃,可很多药方都需要砒霜做引,可见抛开剂量谈毒性,简直荒谬。百合和雁来红确实是孕妇禁忌,那是对于孕中晚期的夫人。眼下臣妾孕期尚浅,根本无需介怀。”
“你若真的有孕,又岂会为了一时口腹之欲,用自己的孩子来冒险?休要强言狡辩!”
温茉婉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宣武帝,继续道:“陛下,她不肯让太医诊脉,就已经说明她心虚了。如此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