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赵同安将视线转移到上官静脸上,脸色惨白了下去。他觉得自己上当了。 太子出现在清州已经不好解释了,太子妃出现在这里就更加匪夷所思。后宫女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跑到清州来。 “赵大人应当在吴家私牢关了许久了吧?”
上官静读懂了赵同安的表情,她微笑着解释道:“因此应当还不知道,皇上派了太子为钦差,往清州彻查官商勾结一案。今日救您出私牢的,都是东宫侍卫,您可以放心,本宫的确是大周太子妃。”
然后赵同安就看到,那位自称太子的俊美青年在腰间翻了翻,也掏出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方白玉印来,朝他眼前一晃。 太子妃玉印赵同安当然没见过,但印信上的字他还是认识的。只是匪夷所思啊!刚才那方太子金宝在姑娘身上,而这个漂亮小伙子掏出来的,是太子妃玉印。 赵同安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今日一整日碰到的事,件件都十分匪夷所思。 “赵大人可以放心说出证据藏在哪里。”
萧景珩开口说道:“本宫与太子妃快马先行到达清州,后日东宫詹事邓文韶也会到达,宜早不宜迟,本宫仪仗眼下已过吴州,而吏部郎中陈齐禹、中侍大夫林思行,以及宣正大夫苏青云已经在平州一带,最多五六日就可到达。时间不多,吴家三公子那边本宫已经命人开审,若是能有赵大人的证据帮助,或可事半功倍。”
赵同安觉得自己晕晕乎乎,但他还是很快做了决定,说出了证据的下落,上官静立刻命人连夜去取。 见过赵同安之后,萧景珩和上官静又去见了见和赵同安一起从私牢里出来的其他人。 关在吴家牢里的人果然都有大用处,其中有两个是被吴家夺了家产的商人,一个是原本吴家的合作伙伴,一位是因为得罪了刺史家公子进来的年轻书生,一位府兵,另外还有一位竟然是吴家以前的管事。 除了极有价值的赵同安以外,上官静和萧景珩对这个管事也非常感兴趣,萧景珩这个牢做得可不亏。 忙了一夜,眼看着天色泛了鱼肚白,上官静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她吩咐了审吴文渊的人换班,又叮嘱了邱少清,让他乔装过后再去采买,而且要早些去,这才离开了关押吴文渊的小院。 “去睡一会儿,”萧景珩立刻搂着她转身:“其他的交给我。”
“你也得休息。”
上官静答道:“别再熬着,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天亮了,清州城果然风声鹤唳。 郑家来换班的护卫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大串被打晕的护卫和值夜婆子,郑齐修听说之后,第一时间冲去了给上官静准备的院子。 果不其然,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被迷晕的下人,上官静之前所在的屋子,大敞着门,门上带着刀痕,门栓被刀斩断,而院门角落的铁钉上,挂着一丝青色布条,布料与昨日美人身上的青布衣一模一样。 美人不见了,一看就是被人劫走的,郑齐修气得几乎咬断了牙:“给我查!”
郑齐修的小厮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去找人吩咐下去,郑齐修又叫住了他:“派个人去吴家请吴文渊过来,我不信这此事与他无关。”
郑家的人效率挺高,很快就给郑齐修回馈了消息,美人不见了,吴家的吴文渊,昨晚上也没回家。而派去彻查的人也回报说,昨日夜间,更夫在州牧府附近看到了一辆马车,几个人将一个不停挣扎的姑娘塞上马车离开了。 “吴文渊!”
郑齐修啪一巴掌排在桌子上:“敢动我的人!就算将清州翻过来,老子也要把你挖出来!”
为了一个美人,郑齐修动了州府官衙的衙役。 他一大早就派人守住了清州城的各个城门,许进不许出,就怕吴文渊带着美人跑了。 折腾这么大动静,当然瞒不住州牧郑大人,他将儿子叫过来,质问他为何在钦差即将到来之时,折腾这么大动静。 而郑齐修也挺聪明,他不说是为了美人,只说他查到昨日潜入州牧府,打晕一群护卫和下人的似乎是吴家人。 “父亲想想,这个时候有人冒险潜入我们府上是为了什么?”
郑齐修这样告诉郑大人:“眼下尚未查清府中是否有重要物品遗失,不管是不是吴家下手,我们都须得小心,不让人混出城。”
州牧郑大人眉头一跳,立刻想到了被他小心藏在卧室暗格中的账簿与书信,他立刻匆匆回了家,小心检查了那些文书,虽然依旧安好,但郑大人还是不放心。 他立刻命护卫们严密护守府中,又以失窃为名,默许了郑齐修调动州府衙役,守住清州城门。 守住城门之后,郑齐修开始在清州掘地三尺,想要将吴文渊和他的“宝贝爱妾”翻出来,而下午时分,吴家那边又出事了,吴家发现私牢被劫,旁的都还好说,最重要的是,赵同安被劫走了。 吴老爷不敢耽搁,立刻跑去了州牧府上与州牧商议,这一下子,州牧更觉得家里之前出的事不是意外了,他立刻去找了刺史商议,接着下令清州城戒严宵禁。 不过等他下令的时候,已经晚了,上官静已经派人按照赵同安的指点,拿到了赵同安藏起来的证据。而一大早化妆去采买的邱少清,也已经采购好了几日的食材用品,回来囤着了。 清州戒严似乎对着一院子人没什么影响,一群人关起门来,该干嘛干嘛,比如审吴文渊神马哒。 而蹲在屋里养伤的赵同安则越来越觉得,出现在他面前的太子和太子妃,应该是真的。虽然他不太懂为啥太子做钦差会带着太子妃,但应该不是冒充的。 毕竟这群人真的将吴文渊给带回来了,熬鹰一样轮班审。 没错,吴文渊这两天没挨打,但过上了比挨打还难受的日子,萧景珩用了更让人难忍的方法在折磨他——就像熬鹰一样,不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