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家属院,就连陆煜景这样经常锻炼的人都感觉到了疲惫,更何况是俞冉这样常年吃不饱营养不良的人? 哪怕在火车上陆煜景没有亏待她,她还是面色蜡黄,瞅着跟个小孩似的。 小周过来接陆工的时候,瞅着他这个新婚妻子看了好几眼,大概是有些疑惑的,但职业素养在,他忍着没问。 陆煜景因为前世的原因,跟小周有几十年的交情了,此刻看到年轻还没有结婚的他还有点感慨。 也不知道今生小周能不能跟霍宝珠在一起,听冉冉说过这些事,说霍宝珠上一世来家属院这边也是巧合,类似于蝴蝶效应,今生没有这个巧合,两个人可能还真的碰不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陆煜景难免想到霍爱国,虽然他跟这人不熟,但也知道霍爱国是条汉子,到时候倒是可以提示他几句,让他注意颜云。 不过这些事现在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到了家属院,陆煜景面临着布置房子的任务。 房子才分配下来,哪怕他提前拜托了自己的几个同事帮着打扫,但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打扫的只是没有那么脏了。 要是冉冉还在,肯定要絮絮叨叨的拉着他再打扫一遍,然后不管再累都要拉着他去买东西,不管咋样肯定是要把今天晚上要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前世,屋里也都是冉冉布置的,他只是负责听她的话,打个下手而已。 如今,站在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院子,陆煜景反而觉得很陌生,因为这个房子除了有一个壳,完全没有他跟冉冉生活的点滴。 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像前世,冉冉种了几棵果树解馋,到了这个季节,树上结满了花骨朵儿,漂亮极了,她就喜欢把摇椅放在树下躺着,时不时还撒点谷粒喂鸡,惬意的很…… 俞冉在旁边见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院子陷入了沉思,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悲伤。 她看不懂,哪怕腿站的有些疼了,她也不敢吭声。 良久,陆煜景才回过神来,见小姑娘还在那里忐忑的站着,他歉疚的笑了一下,“抱歉,刚才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了。”
“没事。”
俞冉抿唇低声应了一声。 陆煜景进屋,直接带着她到了东边的卧室,“这间房子给你住,你自己打扫一下,今天先凑合着住,等闲了我再去打些家具,要是你需要什么可以自己买,也可以跟我说。”
东屋里陆煜景已经提前让人打了一张木床,还有两床被褥,正好可以让俞冉先临时睡一晚。 他则是出去用木桶挑了水放在院子里,然后去西屋打扫自己的房间。 西屋里放了一张简易的木头单人床,也是他拜托人做好送过来的。 陈工他们还打趣,说他都结婚了怎么还做两张床,陆煜景就笑,说自己工作忙,回来的时间不一定,到时候回来晚了吵到人睡觉就不好了,倒不如在小床上凑合一晚上。 他们听了也没怀疑。 因为陈工有时候做实验忘了时间,回家都到夜里了,怕吵到媳妇睡觉就会跑去跟儿子挤一张床。 自己睡的屋子陆煜景都没怎么收拾,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去看东屋。 看俞冉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道,“走吧,我带你去认认路,顺便再买点吃的用的东西。”
俞冉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跟他并排走。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跟陆煜景打招呼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俞冉,有的人很热情,还会跟俞冉说话。 俞冉惊的抬起头,小心看别人一眼,然后也回起了话。 等人走了,陆煜景才道,“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大大方方的回就好了,走路的时候也要抬首挺胸的,不要显得小家子气,不然别人捏住了你脾气,你后面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
俞冉知道他是在提点自己,下一个人再跟她打招呼,她回的声音就大了些。 陆煜景一路上跟她讲了不少需要改正的地方。 到了供销社,更是让她缺什么就拿,“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这些东西都算是我暂时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工作赚钱了,你还给我就行。”
陆煜景见她不敢买东西,直接道。 最后还给了她二十块钱,“这个月刚来,你用钱的地方多,给你二十,下个月开始,我每个月给你十块钱零花。”
俞冉还不太敢接,被他疏离的目光一看,吓得直接接了。 心里却想着自己要少花一点,他已经帮自己那么多了,真的怕以后还不上。 陆煜景也不等她开口,直接把觉得该买的东西都买了。 等买完之后,他先是把俞冉还有东西送回家,自己则是去原本的宿舍收拾东西,顺便把那里的被子拿了过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盖。 顺便还去食堂把晚饭吃了,吃完之后给俞冉带了一份。 两个人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着。 等把一切都弄好之后,陆煜景跟陈工的媳妇王文新说让俞冉去她学校帮着干点事,顺便旁听,王文新人挺不错的,见小姑娘羞赧爱学的性子,直接就同意了。 之后,陆煜景忙起来可能直接就在实验室睡了,还弄了一张折叠床,方便休息。 但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回去睡。 即便如此,陆煜景这一忙起来也跟俞冉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毕竟,他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到了晚上人睡着了才回来。 期间,陆煜景还给他二叔家的两个儿子写了信,尤其是大堂哥陆远航。 现在这个时间,大堂哥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但孩子还小,没到被拐卖的时候,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他就说了老拐子特别多,让他们两口子注意孩子的安全。 然后还匿名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大堂哥所在的那个镇上的领导,说他们那边村子里的人总是生病恐怕跟以前海军遗留下来的一些实验残骸有关。 还说自己就是那次实验的幸存者,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随时都可能离世,不想平静的日子受到打扰,又看不得那么多同胞受苦,犹豫了很久才写的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