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淮,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唐初夏冷不丁的来一句,顾北淮手就松开了。 “救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声音飘忽,让人听不真切,唐初夏却听出来紧张。 她那刚刚被冲击的神经重新链接起来,明知道顾北淮不喜欢,她还是说道:“本姑娘知道你害羞!”
她说完就开始干活,不再打趣顾北淮。 顾北淮搬着石头,也没有回答,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又是一夜,每时每刻都在忙碌,从废墟里不断挖出来人,有活人,有死人。 现场的人都麻木了,不是他们冷漠,而是太多了,鲜血和尸体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什么样子的场面,已经不能够让他们再失控。 唐初夏也是机械性地按照指挥动手,只希望多做一点,可能下面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得不感谢这是冬天,寒冷的天气冰封了很多气味,虽然对于搜救来说很麻烦,但是对于搜救的人员来说却更容易一点。 只不过到了快凌晨的时候,突然一声春雷炸响,紧接着就是鹅毛大雪不断落下来。 “不好,气温持续下降,肯定是对挖掘工作有很大的影响!”
负责人们都急坏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部,电话此起彼伏,都是催促支援的,还有各种物资支援,这些都需要时间,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些跟唐初夏没有什么关系,她咬牙硬挺,就算是身体到达了极限,还在压榨脑海中金手指不断修复破损的身体。 真的是平时不舍得动用一下,这个时候就算是带来永久损伤她也不能够不动手。 这无关奉献精神,真正参与过的人都知道,在那个场景下,只要是正常人都很难无动于衷。 唐初夏也是人,而且上下两辈子都不是恶人,最多不算是好人,可大灾面前,她做不到只保全自己。 要不是被顾北淮拽下来,强制她休息一会,估计唐初夏在抢救的过程中就吐血不止。 她都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你疯了?虽然救人要紧,可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身体要是出问题,还有一些生还者怎么办?”
顾北淮吼着唐初夏,唐家人在旁边都不阻止。 他们是不舍得骂人,但是不代表不心疼。 唐初夏躺在行军床上:“北淮哥哥,我渴了!”
顾北淮:…… 他在这里上火,她竟然只会撒娇。 就一口气没有上来,心中郁气不断的聚集。 唐母难得没有没有站在女儿这边,对顾北淮说道:“是夏夏不懂事了!”
顾北淮对长辈还算是敬重,“阿姨,我懂!”
唐母有些过意不去,自己的女儿不省心,连累人家顾北淮跟着操心,她转头瞪了一眼唐初夏。 唐初夏缩缩脖子,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打个哈欠:“妈,我困了!”
她说完又看向顾北淮:“北淮哥哥,我渴了!”
顾北淮:…… 你这到底是渴了还是困了? 唐母拍了一下唐初夏,跟顾北淮嘱咐:“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这孩子就是胡闹,我给她倒水!”
顾北淮深深地看了一眼唐初夏,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掉头出去。 唐初夏看人出去后,这才脸色惨白,抱头打滚。 唐母被吓到,刚要惊呼,唐初夏就说道:“别叫人,我没事!”
唐母眼泪都掉了出来,这还没事? 那怎么才算是没事? 唐初夏已经疼到极致,肌肉撕裂重组,那种滋味没有体会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唐初夏真的是扛不住了。 她死死地抓着行军床的床板,之前还是神力的身体,此时却对床板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让指甲用力崩裂出血珠。 唐母捂着嘴,不知道如何办,最终还是不顾唐初夏的阻止,出去找了人。 有军医过来,看到唐初夏的样子,也是心惊不已,没有想到唐初夏动用神力会带来如此大的副作用。 唐建军跟唐父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已经如同水里捞出来的唐初夏,还有她那咬的鲜血直流的嘴角,最后还是军医看不下去,跟唐母合力给唐初夏塞了一块毛巾在嘴巴里。 就怕她把嘴唇咬烂。 顾北淮本来已经去休息,却心里发慌,还是忍不住睁眼过来看一眼,结果就看到唐初夏已经疼到扭曲。 震惊于唐初夏的反应,他没有再靠近,而是去找到领导,也就是他表姑父,带着人过来。 表姑父看到唐初夏的样子,也是大为震惊。 “这就是她一直不显露神力的缘由?”
表姑父小声询问,唐父苦笑:“是的!”
唐父本也不知道,可此时有人问,他自然只能够说是如此,否则以后唐初夏会如何? 其他人也似乎心里瞬间平衡,之前对唐初夏那种羡慕加嫉妒,在看到她付出的代价后,诡异的心理平衡了。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感慨人性。 再说顾北淮,他想要上前帮忙,却看到唐初夏看向他的目光里都是恳求。 第一次,他终于明白了,唐初夏为什么对他是那么别扭的性格。 原来只有在他这里,唐初夏那种神力没有被崇拜,甚至还极度厌恶。 顾北淮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鹅毛大雪还在掉落,他没有办法继续站在这里听唐初夏的惨叫,只能够冲进救援的队伍里,继续干活,只有让自己身体劳累到极致才会感到舒服一点。 唐初夏大概惨叫了一个小时才疼晕过去,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说让唐初夏去救人,她自己都成了一个血人。 唐母心疼的厉害,真的是恨不得把她立马带回家好好照顾。 “别担心,夏夏这么多年都熬过去,哪里能够被这么一点事情给打败?”
唐父说完,唐母捶打着他的肩膀:“可为什么是夏夏?”
若是个儿子,她都没有这么难受。 家里五个孩子,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女儿,结果还是如此,那种心情,让一位当母亲的如何承受。 “是谁都不好,你别想了,夏夏很厉害!”
无效的安慰并没有让唐母安心,她把唐父撵出去。 “可明明不应该是夏夏的,应该不是的呀!”
唐母心痛到极致,恨不得抽死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