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今天是正常起来,但是架不住何雨水今天起得早啊,以前都需要等一等。今天两人吃完早饭的快,来到轧钢厂的时间也比以前快多了。 两人来到厂里,在规定的地方停好车子,就一块往大路上走。 何雨水惦记着今天把李守良的饭给吃了,笑着说道:“正好今天咱们来的早,走啊。我陪着你去食堂买两个馒头。不是早晨没吃饱吗。咱们再去买点儿。”
李守良当然不会答应,这只是说辞罢了。要是真的吃不饱,他不就去一大爷家去拿两个馒头去了吗,还至于等着来食堂再买。 至于吃饱的问题,他连猪肉干都拿的出来,又怎么会吃不饱呢。 李守良笑着说道:“赶紧去办公室吧。我想吃自己就去了。别忘了,早上还有肉干呢。早晨你没吃几块,可都让我吃了。 绝对饱饱的了。不用担心。再说了真要饿了,大不了上午就歇一歇,少干点活。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多吃点儿不就行了。别挂着了。”
见何雨水还要再说什么,李守良又补充道:“赶紧走吧。今天我们车间,还有不少的事儿。我等会儿回去了就得忙活。”
这话说到这,何雨水才算是听了话,摆了摆手走了。 李守良也转身走向了车间。 今天来得早,别看也就比平常早个五六分钟的事儿。但是他们是骑自行车啊,不是走路。此时车间里几乎没有多少人。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一开始就不是这个厂的,分配房子自然不会是根据轧钢厂就近安排。现在都调来轧钢厂,自然是离着轧钢厂不算近。 李守良也不着急,看了看工作台,把工具拿出来,把琐碎的东西又收拾了收拾。随后就拿着杯子接水去了。今天这仨学生估计是来不早的。 ‘求人不如求己’,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活。 李守良接水回来,车间里的人来的也不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守良发现了,但凡是没有任务的学徒工小伙子们,都一点一点儿的,结伴而来。 包括他在内的借调师傅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路过李守良这里多数打个招呼,不过李守良也看得出,不少人的精神头不算足。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至于昨晚上但凡是加班‘重灾区’的那片的工人,几乎是没有来的。这眼瞅着就要上班了,还不来呢。估计不是对主任有看法,就是太累了,真的起晚了。 李守良倒是更倾向于对车主任有看法。但是从一些‘帮忙’的借调师傅们的神色和黑眼圈来看,应该是加班起不来。 时间飞逝——伴随着广播站的声音,工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李守良指挥着三个学生,先是定下今天的工作量和任务量。随后就是让三个学生去搬今天的所用到的工件儿。 李守良本来是想着找一些临时工过来帮着搬来着。 不过还没找人呢,今天的临时工、干杂活的工人们,都主动的走向了阮三儿的办公室。然后开始搬运一些工件儿,去往仓库之类的地方。 李守良看的还挺奇怪的,这阮三儿还没有来,主任也没有来。他们就开始搬了?随后转念一想,估计就是昨天晚上给嘱咐下的。 让这些人今天一上班就来搬运,早点送到仓库,也是早一点儿舒心。这个倒是跑不了的。而且估计也是怕没咯,或者搬运过程中造成损毁或者丢失一个两个的。这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李守良笑着对三个学生说道::“本来今天还想着给你们找几个帮手。不过看来你们的运气不大好。 看到了吗?”
李守良指着已经开始工作,推着三轮车的人说道。 “这估计是想让他们帮你,也是力有未逮了。行了,也就当锻炼锻炼吧,以前让你们干的太少了。”
李守良先是把活都分派了出去。眼看这上班了,这车间里的工人们还都有不少没来呢。 更别说来了的也都在歇着,没有几个进入状态的。 李守良直接几步来到了高大的跟前。刚好看到高大指挥自己的学生去搬工件呢。 “怎么回事啊?有气无力的?”
李守良笑着问道。主要是看到了高大无精打采的,虽然没有黑眼圈,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特别累。 高大摆了摆手,一脸的苦色。说道:“别提了,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你知道我们在这待了多长时间吗?”
李守良笑道:“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不算短,得到了几点?我走的时候天是黑,但是我真不知道几点。”
高大吐苦水道:“昨天晚上我们真的待到二半夜里。走的时候厂里除了保卫科和门卫上,哪还有人啊。这要不是有家近的一块结伴的走。 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那风叫的嗷嗷的。多吓人啊。”
李守良嘿嘿一笑:“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的法子吗?肌肉记忆。多做两遍,在哪个地方有错,记住就行了。还真一直在这陪着啊。 就你今天这个状态,你能行吗?还有,你看看咱们车间,这都上班了,来了多少人?上班的,要干活的,现在有几个有精神的。 都和你一个样。今天这个情况,我看啊,咱们车间还是难干完。”
高大抬了抬眼皮,看了一圈。心里也有数。回道:“那能怎么办?”
李守良摊了摊手道:“你今天还帮忙吗?”
高大刚想说,还不知道。话到嘴边愣是变成了:“帮忙?帮个屁!我今天这个状态,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还有闲心帮别人的忙呢。再饶他一顿饭,我也不帮了。山珍海味给我,不如让我现在睡一觉。啊。。。哈”说着又打了个哈哈。 眼见三个学生已经搬着东西回来了。李守良也没再多聊,就回去了。 他是清醒的,学生的状态也是好的。索性也就不管别人,直接开始了他们师徒今天的工作。 又过了一会儿,主任才姗姗来迟。 当他看到车间里的来的人还不全,甚至可以说多数人都没有进入状态之后,还有点深沉混沌,不大清醒的脑子直接清醒了过来。 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昨天就严的没边了,今天再这样?念头一转,随后主任换上了一副温和一点儿的面孔。 走到人跟前,也不说重话,只是督促这些人开始工作。只要都干起来,且不磨洋工。有了昨天的教训。主任觉得今天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或者说,今天至少比昨天走的早,这是肯定的! 饶是如此,上班后约有一个小时,车间里的人才算是来全了。主任也是刚才那副模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到了跟前,和颜悦色的催促众人开始工作。 在车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临近中午下班,主任才离开了车间。整个车间顿时沸反盈天。 诉苦的、叫苦的、说自己累的、说一家人累的、说担心的、说加班的。 一整个车间到处是这个声音。不夸张的说,靳工、刘工身边也全是这样的声音,毕竟谁干活干到二半夜,这大冷天的,这么晚回家。谁愿意啊。 中午李守良几人去食堂吃饭。 几人聊起了这个事儿。 诉苦环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大家不是诉苦干活,而是诉苦陪‘太子’们在这读书。 李老实向来不点题不大参与讨论,今天突然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点。 “主任想要咱们把每天的工作都必须干完,是为了他的车间主任的位置。毕竟最近咱们车间主任的‘风声’可不是很好。 那么靳工和刘工这么为了自己手底下的人着想是为了什么呢?帮不了就不帮嘛。现在自己搭着人情。这最后的效果还没有那么好。 关键就是人家未必领他们的情啊。他们‘里外不讨好’是为了什么呢?”
李守良根据自己已知的信息,倒是能推测一下刘工。 因为他马上就要参加八级工的考核。即使技术过关了。在车间主任的评价这一块。。。另有他自己的一些想法。 这靳工李守良一直怀疑,是被董继强这伙人,年轻的时候抓到了把柄。不然这‘又当爹又当妈的’,这是干什么?不过这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李守良只隐晦的点了一句:“刘工的技术可能差不多到了更近一步的时候了。我不少次被他叫过去,和他探讨一些图纸的做法。其中不少是我完全没有涉猎到的。 靳工那边可能是年纪大了,念旧情吧。”
李守良这两句话,让大家明白了一点儿。点到为止。随后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今天晚上还会让加班吗,这个事儿上来了。 李守良当即很鲜明的表示:“就看今天上午,主任这个做法。不急不慢的,但是就是很坚定的让大家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就冲这个态度,主任一定会继续让大家在这干活。不用质疑。谁干不完,谁也别想走。”
李守良的这个想法,很符合逻辑,随即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高大当即像早晨和李守良表示的一样:“今天晚上,我是不在这陪着了。我今天上午干的比昨天熟手的多。 下午说不定能更早的忙活完,剩下的时间,让我去指点指点行。一下班我绝对立马就走,绝对不耽误。”
李守良表示:“我们家的机子被人家借走了,今天我还得回去找呢。也不能在这。”
这个理由正好拿来用上。 几人当即表示自己晚上有事儿:孩子惹事了老师家访、家里没米了等我回去买米。之类的。 。。。 “下班时间到”。广播站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 李守良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其实刚才他也是在磨洋工。并没有干活。要是卡着这个点儿,还再干。或者指点学生工作。李守良真怕主任或者是刘工靳工的,再把他给留下了。 毕竟下午上班之后没多长时间。主任就又来到了车间,先是通知大家:“今天和昨天一样,谁没干完谁在这留着干。 今天阮三儿同志不在,由他来给车间大伙记录。明天上午再由阮三儿同志,补录到他的记录册上。”
值得一提的是:阮三儿是中午来上班的,上午根本就没来。不过车间里有人知道,但是谁也没说。都咽在了肚子里。谁也不傻。 李守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学生们也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工作台。李守良先是检查了一遍,没有错漏之处。 随即说道:“行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吧。不要逗留。我先走了。”
几个学生赶紧点头‘目送’李守良。李守良匆匆的给高大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昨天是刘工留他,今天备不住就是靳工,或者是主任亲自出马。 果然,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就排上了队。李守良到了跟前的时候。 主任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笑道:“守良,今天不帮着给指点指点了?”
没问工作做完的事儿。 李守良也笑道:“主任,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就是多练。今天我家里还有点事儿,所以也就不多待了,准备走人。”
主任点点头,笑道:“那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家里的事儿。”
李守良点点头,就出去了。 出来车间,李守良才放慢步伐,慢悠悠的去了放自行车的地方。这出了车间,靳工和刘工都是要脸面的人,不会追出来了。 一路安全回家,毫无波澜。 先是去一大妈家点个卯。然后推着车子回了后院。 不一会儿,一大爷也回来了。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家里坐着的李守良。 笑着问道:“今天回来的早?”
李守良一边和一大妈一块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端饭。一边回道:“今天没给他们留我的机会。一下班就跑了。说的家里有事儿,主任本来在门口堵着,也没好意思留我。”
端饭上桌,一大爷洗手回来。开始吃饭。 正吃这没一会儿。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李守良嘴里刚吃进去一块馒头,还没张开嘴。 一大爷已经喊道:“谁啊?进来吧。”
那人好像也挺急的,门立即被推开。 嚯!一股风立即吹了进来。李守良还没来得及说:‘先把门关上’之类的话。 就看清了来人,后院刘光福。 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就喊道:“一大爷,一大爷。您赶紧过去一趟吧。我爸快和三大爷打起来了。”
嗯?李守良立即来了兴趣。为什么打起来?不就是还个炉子的事儿嘛?至于吗? 一大爷也是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个机子的事儿吗。至于吗? 赶紧问道:“他们俩现在在哪呢?前院还是后院?”
刘光福赶紧答道:“在后院,是三大爷去找我爸去的。”
一大爷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站了起来。李守良也跟着站了起来,正好去看看。 一大妈看着爷俩都站了起来,忙问道:“这饭吃到一半了。是怎么弄啊?”
一大爷看看李守良说道:“你先吃着,把我们爷俩的饭热在大锅里,等我们俩回来吃。”
说着就跟着刘光福跑出去了。李守良跟在一大爷身边。 爷俩来到跟前的时候,就看到零零散散的往回走的人了。 “这是散了?”
李守良问道。 刘光福挠了挠头,刚才还在这呢。怎么就好了?连忙带着二人,绕开了来后院看热闹的孩子们、大人们,进了家去。 一进屋里,就看到二大爷和三大爷就在屋里对面的坐着。 刘光天在一旁伺候着。闫解成在三大爷那一边伺候着。都没说话。 一大爷和李守良来了之后,两人直接坐到了离门口近的一边。 一大爷当即问道:“怎么回事啊?我这正吃着饭呢。光福就过来告诉我,说你们老哥两个快打起来了。”
李守良坐在旁边,看了看二大爷、三大爷两人,不像是打架的样子,没有火。兼之旁边两个小年轻也火气或者针锋相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打起来。 之间二大爷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先开口。 还是三大爷说道:“老易。今天因为什么事儿闹起来的,我不说你也得清楚。就是因为你们家那个压蜂窝煤的机器。 我打早晨起来,就跟老刘说了的。我也不信他听不懂。咱们院子,咱们巷子口。还是咱们附近这片。也就你老易这么一个压蜂窝煤的机子。 晚上下了班,我是不是就在门口等着了?就这,我害怕老刘抹不开面子。没有当时找他。而是等大家都到了家之后,我才过来的。 刚问了没两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你用完了让我去用用就行的事儿。怎么就推三阻四的。 我还纳闷了,这是人家老易的东西。早上说这事儿的时候,人家老易也在旁边来。人家老易也知道,怎么还要推三阻四的?”
一大爷听完之后,没有先说这个事儿。 而是先问道:“你都等大家伙都回家了才过来,那怎么还闹得让大家都听见了。这大人老人小孩的都过来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二大爷就来气。 怒道:“刚才我们俩就是在门口说了两句。谁承想许大茂这孙子提溜着东西,就要往外走。正好碰到我们俩犟嘴两句。 这大喇叭,不知道中午从哪里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跟这个说说,跟那个说说。这一说出来,不就都知道了吗。 这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俩就没再说别的。这光福说我们俩吵吵起来了?我就没让他去叫你。 可能是听了个半截话,以为我和老闫闹起来了,又知道是你的东西。就过去找你去了。这个兔崽子。”
李守良听完才知道是个乌龙。没什么意思。 一大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说道:“行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儿就行。说开了就好了。老刘,打入冬你就把这个机子给借走了。 后来陆陆续续的咱们院子里有别人用,都是拿回来,又让你拿回去。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见你在后院晒过煤炭,也没见你压过煤炭。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说说?要是用完了,就给人家老闫,让人家用一用。都不容易。”
二大爷自然不是不想还,是自己给借出去了。没还回来呢。不过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眼见二大爷没什么说的。 三大爷其实也猜到了,或者说在场的人都猜到了。就这么个东西。要是在家里,拿出来不就行了。至于在这里犯别扭吗? ———— 求收藏、推荐票、月票、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