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3年,后宫子嗣稀少,皇帝下令在民间选拔秀女,针对达官权贵的一场无声的战争也是在这次选秀中的开场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清莲,秀女的画像都拿来了没?”
李皇后李蓉茗仪容端庄的跽坐,黑红相间的曲裾带着汉遗风,鬓发如雪,不过紧皱的眉头破坏了这氛围。名叫清莲的婢女恭敬的将一叠画像递给李蓉茗回答道:“娘娘秀女的画像都在这里了,不过这其中...”青莲有些忐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李蓉茗疑惑道:“不过什么?”
“回娘娘,本次秀女画像中有两位眉眼中有些相似后宫那两位,需要去掉吗?”
清莲回复到,她一直不断打量着李蓉茗的神色。过了半响,李蓉茗拿出这两名秀女的画像,她的眼神中惊异夹着一点嘲讽,冷漠中含着一丝轻蔑,冷笑了一声说道:“不用,放她们进来也好让那两位吃鳖,她们的傲气也只能等这些新人入宫了。”
——江家府邸,“逆子!”
江家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她拿起一旁的茶杯便摔了下去。在地上跪着刚回来的江富国被溅了一身水,想说些什么平稳着母亲的情绪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江老太太缓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富国,娘也并不是为难你,你看俞皎都芳龄16了,与其将她留在家里面,不如送进宫选秀,好让芊芊在宫中也有个照料。”
一副好似是为江富国的女儿江俞皎着想实际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众人都明白。江从宽是朝堂从三品户部尚书,宫里的玉嫔娘娘江芊,是江府江老太所生的大儿子江从宽之女。在早些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把女儿江芊塞入太子府,待皇帝登基的时候册封为嫔位封号玉,登基第一年的时候江芊盛宠不断,江家上下受到其他达官权贵的各种恭维,可是江芊受宠却无子嗣,盛宠终究是有一天会断的。江老太听说这次选秀只选平民商贾,便把注意打在了自己刚从江南回来的小儿子身上。江老太见江富国也无所动便继续说道:“富国,娘也不是为难你,但是为了整个江府百年的荣光和你大哥的官途...”未说完,江富国像是放下了什么,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一副沧桑,回答道:“娘,儿子会让俞皎去参加的。”
江老太笑逐颜开,拉着江富国的手说道:“好!好!好!真是娘的好儿子,”示意一旁的婢女将盘缠拿过来“这些是娘的一些心意,让俞皎到街上买些头面首饰。”
江富国将银子收了过来,便离开了江家主家。走在大街上,繁华的街景,江富国却觉得有些许空荡,平日里认为热闹非凡的小巷也觉得十分冷清,路过玉铺见到一个玉钗很适合女儿便买了下来。回到府邸,妻子和女儿在院中品茶。女儿江俞皎只见她一张瓜子脸,清丽文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也瞧着在门口站着的江富国。江富国不由得心酸这样好的佳景怕是再也见不着了,将兜里的玉钗递给女儿。江俞皎不由得惊讶,这是父亲第一次给她买的首饰,自己的父亲可从来没有给她买过首饰,便询问:“爹,您今天是怎么了?”
一旁的妻子余倩也注意到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等待着江富国的回答。过了半晌,江富国才开了口:“女儿,最近皇帝下召令在民间选秀女,主家那边决定...”说道一半,江富国便说不出话来了,心里面满是愧疚,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终究还是成为了家族的棋子,他内心有不甘但依旧得服从。江俞皎似乎明白了什么,接过玉钗说道:“爹,我明白了。”
便回了房间。江富国望向余倩,泪珠在他的眼睛滚动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余倩心里也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拥抱着江富国,语气满是无奈:“听天由命吧,或许这便是皎皎的命了。”
江富国抹泪,但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越涌越凶。这是江富国那么多年来哭的最凶的一次:“是我没用,不惑之年还未混了个一官半职,还带着你和女儿四处奔波,现在连皎皎的终身大事都不能让她自己做决定。”
“没关系,能嫁给你也算是最幸福的了。”
余倩拍了拍江富国的背。这时候江家主家送来的金银首饰以及服饰已经到了,余倩和江富国也无法改变要送女儿去宫中的事实了。江俞皎的房间里面,江俞皎拿着这玉钗发愣,这明明是最平常的款式,连她首饰盒的随便拿出来的首饰半分之一都不如,但她也意识到这可能也是父亲第一次送的首饰也是最后一次。一旁的婢女珍珠见江俞皎眼神呆滞,失去了以往的神气,十分的担忧道:“小姐,是老爷说了什么吗?”
另外一边的珍月也是分担心。江俞皎回神,她心里仿佛有说不出的滋味,眼前的珍珠和珍月是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婢女,表面上是主仆关系私底下江俞皎已经把她们当成手足姐妹了。江俞皎给了她们两袋银子,内心万般不舍但也是狠下心来:“珍珠、珍月,这些银子还有我的一些首饰珠宝,你们拿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珍珠、珍月不解,但见江俞皎如此肯定还是离开了。珍珠、珍月坐上马车后,见江俞皎还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珍月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朝着江俞皎喊了句:“小姐,回去吧小姐也要找到自己的心仪之人啊!”
江俞皎望着远去的马车愣了神,随后一阵苦涩袭来。心仪之人吗?我还没等心仪之人的到来,怕是已经陷入深宫这深渊里了。——过了两日,正选的日子到了,离开爹娘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宫里,江俞皎觉得很不适应。见有一股灼热的目光朝着她那边看,见这女子眉目灼灼,容颜可以说的算是风华绝代,一身紫色锦绣绫罗纱衣看起来高雅尊贵,可就是这样的的女子开口却是:“喂,谁允许你看本小姐的,本小姐也是你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