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河下游,距离根河小区只有10米的河面,站满了公安局的刑警队和公安局的检验科。
不过,爱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是有很多,挤在道路的上面,堵住车子的来往。 从远处的河面走来一个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冰冷的手机贴在右边耳朵:“儿子,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去下游看一看,到底谁家的人死了?”手机的另一头传来急躁的喊声:“徐罕丁,你现在要是不回来,你等着睡沙发吧!”
听到自己老婆的警告语句,徐罕丁挂断了儿子打过来的电话,塞进口袋,小心翼翼的走向根河下游。 天空下着鹅毛大雪,盖上整个根河,就像一块薄薄的白布。 徐罕丁把自己老婆的警告当成耳旁风,踩在逐渐变成雪地的河面,不顾一切的往前进。 此时此刻,一个男人走过来,脚下健步如飞,距离越来越近。 徐罕丁一边举起双手,一边打招呼:“你好!请问一下,谁家死人了?”
男人停下脚步。 徐罕丁这才清楚男人的穿着打扮,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手套。因为连衣帽的原因,所以看不见长相,依然问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对了,死了几个人呢?”
“两个人。”
男人发出低沉浑厚的声音。
徐罕丁站在雪地的上面,笑着说道:“谢谢你。”男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好事,然后掏出双手。 “一声谢谢还是要说的。等下,我住在根河小区那么多年,我怎么感觉没有见过你呢?”
徐罕丁眨眨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
男人不接下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慢慢的戴上。 徐罕丁认为自己想太多了,对着男人笑了一下,随后迈出脚步。 与徐罕丁擦肩而过,男人转过身,悄悄地走向前方。 徐罕丁已经陷入自责的境界,听不到跟过来的脚步。 男人继续走向前方,这个时候,用右手掏出口袋里的一根针。距离缩短的时候,男人用左手勒住徐罕丁的脖子,然后从脖子的另一侧,就把针头插进去,大拇指往下一按,液体顺着针管进入徐罕丁的脖子。 接下来,徐罕丁陷入沉睡,眼睛已经闭上,晃晃悠悠的向后倒去。 男人接住徐罕丁的身体,右手紧紧的握住打空了的一针,迅速又轻手轻脚的向后退,离开变成一层厚厚的雪地。到了道路,男人就把徐罕丁拖上冷冻车,扔进装满水的一个长方形的鱼缸。 夜幕降临,鹅毛大雪变成了鹅毛小雪。 在根河上游的道路,有两个女生走路,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感到内急,跑下河面。因为害怕路过的人能看见,所以向河面的中心走去。到了河面的中心,由于内急和雪地的原因,没有注意身后躺着一个男人。 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站在道路的上面,产生担心的念头,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亮光照到河面的中心,吓得跌坐在地面。 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一边笑嘻嘻,一边转过身:“你怕什么?有鬼吗?”“有……”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吞吞吐吐的说完,“有死人。”
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半信半疑,同时停下脱裤子的动作,低头一看,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脚边,全身被冻住,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冰块。通过冰块表面,看见男人的脸色,非常惨白。 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眼睁睁看着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一动不动,不敢于迈出脚步,只好喊道:“他已经死了,你快点跑过来啊!”
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转过身,壮着胆子迈出脚步,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还不忘记提问:“他真的死了吗?他真的没有跟过来吗?”
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没有犹豫,使出全力的向前跑去,并没有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看来自己的姐妹并不撒谎。 跌坐在道路上的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看见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脱离险境,松了一口气,赶紧拨通根河公安局的报警电话。 文武生正在办公室的里面,阅读之前六件案子。 突然间,王玲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脸上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呢?”
文武生抬起头。
王玲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大队长,根河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文武生二话不多说,带着公安局的刑警队赶到案发现场,也就是根河小区100米之外的河面,这次的案发现场跟第三件案子的案发现场的距离只有50米。 刑警队的警员们穿戴塑料袋和手套好了以后,立起警戒线,让检验科站在里面,也穿戴塑料袋和手套。检验科开始工作,对男人的尸体进行搜查,对宽阔无比的河面进行取证。 睡梦中,陆阳听到一阵阵敲门声,赶紧去开门。 文武生和王玲站在门口的前面。 陆阳一边打着哈气,一边说道:“大队长,我刚把王玲送走,您怎么又带她来了?”
文武生没有回应,厚着脸皮走进房间,坐到挨着墙壁的椅子。 王玲一声不吭,直接去帮忙陆阳整理床被和床单。 陆阳挠了挠头,就把门扇关上,好奇的问道:“今天您带着王玲过来找我,难道有案子吗?”
“有。”
文武文应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就在刚才,我们根河公安局接到一个女生的报警电话,赶到案发现场以后,检验科对尸体和雪地进行了勘察!”
“雪地?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所说的雪地,就是河面积了一层层的雪。另外,报案人是一个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她和自己的好朋友赶夜路!也就是报案人的好朋友。”
“请您详细说一下,这两个女生当时干了什么?”
“路过根河上游的时候,穿着比较暴露的女生突然内急,为了不让路过的人看见她,所以跑到河面中心。当她想要方便,穿着比较不暴露的女生看见尸体,是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好朋友的身后。”
“检验科的时验尸报告怎么说呢?”
“2022年9月1日晚上8点,在黑龙江的根河小区100米之外的河面发现一具尸体,姓名徐罕丁,性别男,民族汉族,年龄51岁。根据检验科的尸检报告,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凌晨2点,死亡原因是溺水窒息。还有一件事情,检验科在尸检的过程中,发现死者的血液里有麻药的成分。这个结果一出来,检验科兴奋不已,再一次对徐罕丁进行尸检,经过仔仔细细的检验以后,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在徐罕丁的脖子右侧,有一个细细的针孔!我们根河公安局怀疑,是凶手给徐罕丁注射了麻药,然后拖到其他的地方,进行冷藏冻死。”
“案发现场留有凶手的蛛丝马迹吗?”
“我们根河公安局认为根河小区100米之外的河面,并不是行凶现场,而是凶手将徐罕丁拖走的失踪现场。不过,我们根河公安局也进行了搜查,并没有找到凶手留下来的鞋印和指纹,包括凶手留下来的鞋印和指纹。”
“河面有没有留下来凶手拖走死者的痕迹?”
“我们根河公安局想过这个问题,进行了地面勘察,并没有发现拖走的痕迹。”
“应该是雪融化以后,给拖走的痕迹补上了。”
“当我们所有人扫雪以后,露出宽裕的河面,都是平平整整又光滑无比。”
“死者的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在检验科勘查取证的时候,在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部手机,一个钱包。”
“徐罕丁死前,给谁打了最后的电话?”
“查看通话记录以后,我们找到了号码的主人,就是死者的儿子。”
“请您跟我说一下,死者生前的时候,是什么工作呢?”
“原名徐罕丁,在根河小区的一所学校当保安,工龄是七年。”
“您说一下死者的家庭情况吧?”
“1993年6月21日,徐罕丁和自己的老婆结婚,然后生下一个儿子。”
“您们根河公安局接触死者的老婆和儿子了吗?”
“当然。”
“说说看呗!”
“徐罕丁的老婆是一个老实勤奋的女人,在一家饭店里当服务员,没有半句怨言。而且,徐罕丁的老婆平易近人,对身边的同事很好。在家里的时候,虽然疏于管教自己的儿子,但是没有放纵自己的儿子去做坏事。”
“哦,那么,您说一说徐罕丁的儿子,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好吃懒做,整天待在家里,就是一个啃老族。”
“我想知道他的性格,请您尽量说的详细一些,可以吗?”
“徐罕丁的儿子从小受过自己父亲严厉的管教,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了一点心理问题。在小学到初中,徐罕丁的儿子虽然老实大方,但是成绩不理想。到了初二下学期的时候,徐罕丁的儿子最终辍学!”
“您认为这是一件弑父的案子吗?”
“不像。”
“为什么?”
“我有两个疑点。第一个疑点是,为什么徐罕丁的儿子到现在才动手?第二个疑点是,徐罕丁的儿子从哪里弄来麻药?”
陆阳一声不吭。 文武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尴尬,笑着问道:“如果你认为我说的话不对,那么,徐罕丁的儿子弑父的动机呢?”
“有可能是小时候打不过自己的父亲……”陆阳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等到自己长大成人以后,就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出来,才形成了杀人案。”
文武生目不转睛的看着陆阳:“杀人手法是什么?”
“简单。徐罕丁的儿子从网上买到的麻药,或者从某家医院买到的麻药!揣在兜里,默不作声的跟着自己的父亲脚步,来到根河。儿子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背后偷袭,用左手勒住父亲的脖子,又用右手掏出一根针,插在父亲的脖子,然后大拇指一按,麻药流进父亲的体内。”
文武生没有反驳,稍微点头一下,依然坐在挨着墙壁的椅子。 陆阳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还原案情,先把举起来的双手放下,慢慢吞吞的靠近床头柜,就把手机拿起来。 文武生直勾勾的盯着陆阳,直言不讳的问道:“我认为死者的儿子是杀人凶手,你怎么认为呢?”
陆阳先不回答,滑动了一下手机的屏幕,看着时间是2022年9月2日早上8点。 一直在整理被子和被单的王玲停下动作,突然开口:“陆阳,你这是可怜凶手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父亲不再去刺激的儿子,是不会被杀的!”
“什么意思?”
文武生一脸疑问。
“如果儿子是杀人凶手,除非埋藏在心里二十几年的阴影被唤醒了,才会选择弑父。”“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儿子不被父亲的言语刺激,或者不被父亲正在做的事情刺激,就不会唤醒想要杀人的念头。对吗?”
陆阳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