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一池的荷花都摇起来。满池婀娜多姿的荷花,真是一朵比一朵没,一朵有一朵的姿态。 站在湖边,玉熙与紫苏道:“让郭大娘中午做荷叶叫花鸡。”
荷叶叫花鸡是玉熙很喜欢的一道菜,时常让厨娘做来吃。 玉辰见状笑着让侍琴去吩咐厨娘:“也不能让四妹妹专美于前,中午我们吃荷叶粥” 玉熙觉得玉辰这段时间变得很奇怪,以前玉辰要见她就会让丫鬟叫她到汀云阁,现在玉辰若是有事则会自己过来的。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开始的时候让玉熙都绷紧了神经。后来见玉辰没有什么异样,加上老夫人也没为此责备她,玉熙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玉熙奉行有来有往,玉辰时常到她这里串门,她无聊了或者看不下书也会到汀云阁来。 玉熙笑着说道:“荷叶粥有清凉解暑的功效,不过三姐,你确定桂嬷嬷会让你吃吗?”
桂嬷嬷本事是有,但是管得却太宽了一些。若是玉熙自己,是肯定不愿意要这样一个嬷嬷的。 玉辰轻笑道:“只要沙嬷嬷说没问题,桂嬷嬷就不会有异议。”
自从那晚的事以后,玉辰主动靠近玉熙,之后与玉熙聊天谈话的内容也就不再局限于琴棋书画这类了。会谈到府里的内务,会聊到吃食首饰衣服,偶然还会说说外面的八卦,点评一下各家的闺秀的性情。这在以前是玉熙所不能想象的,感觉玉辰一下从神坛跌落回人间了。 玉熙放下手里的葡萄,有些感叹道:“三姐,真羡慕你,身边有那么多能干的人。不像我,想要找个管事妈妈,可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着满意的。”
秋氏不是没给玉熙推荐过,只是玉熙的要求太高,都不符合她的要求。至于老夫人,自从那晚的事以后,就不再插手管玉熙的事,由着她折腾。 玉辰哪能不知道玉熙的心思:“你想找一个全嬷嬷那样的人哪这么好找的。要我说,你还不如请了全嬷嬷回来。”
管事妈妈可不仅仅是有能力有手段,还要信得过。可要同时满足这三个要求的人,非常难找了。 玉熙也想全嬷嬷在她身边,问题是全嬷嬷不是一个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勉强:“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
说完笑了一下道:“真是难得,我们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桂嬷嬷竟然没有来督促你练字弹琴?”
两人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就在玉熙准备跟玉辰说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婆子走过来道:“三姑娘,平清侯府来人了。”
玉辰并不在意,平清侯府隔三差五就会派人送东西过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到底是她祖母跟舅舅的一片心意,也不好怠慢了:“玉熙,我们下次再聊吧!”
玉熙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好哇。”
看书累了或者有些烦躁的时候,有个聊得来的人一起聊聊天、品品茶、听听琴,再吃着新鲜可口的水果,也是非常惬意的事。 在路上,苦芙忍不住说道:“平清候跟蒋老夫人真疼三姑娘。”
吃的穿的用的,就没有平清侯府不送的。特别是那晚遭了灾,平清侯府得了消息就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顺带还送了两个会功夫的姑娘过来贴身保护三姑娘。 玉熙笑了一下,这种好,她真心不羡慕。 回到汀云阁,玉辰看到在客厅等候的竟然是闵婆子时吓了一大跳:“闵妈妈,你怎么来了?”
闵婆子是蒋老夫人身边最贴心的人,没什么重大的事是不会特意跑过来的。 闵婆子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 玉辰立即让屋里的人出去,神情很严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开始玉辰推测是蒋老夫人不舒服,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若是外祖母生病,压根不需要隐瞒别人。 闵婆子说道:“姑娘,老夫人让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得罪过和寿县主?”
这事事关重大,蒋老夫人不得不让心腹过来。 玉辰莫名其妙,摇头说道:“没有呀!我跟和寿县主统共只见过三次面,虽然没有成为朋友,但也没有交恶,只是平常的来往。”
闵婆子紧锁眉头:“那就奇怪了。”
说完又问了一遍:“姑娘真的没有得罪过和寿县主?姑娘好好想想。”
玉辰直觉有事,而且是大事:“妈妈,我真没得罪过和寿县主。我第一次见和寿县主,还是在泰宁侯府呢!不过,说起这事我还有些纳闷,和寿县主第一次见我时,对我很有敌意?”
闵婆子立即抓住了关键词:“有敌意?姑娘跟和寿县主结过仇?”
玉辰忙摇头:“没有,在泰宁侯府我是第一次见和寿县主,何来的结仇。之后的两次见面相处得也不算差。”
闵婆子又问道:“那玉熙姑娘呢?玉熙姑娘有没有跟和寿县主结下仇怨?”
玉辰想都不想就摇头:“没有。玉熙对和寿县主非常恭敬,没有一点逾越的地方。那次在公主府玉熙赢了于家姑娘棋艺,和寿县主还拉着玉熙的手猛赞,表现得特别的亲近。”
闵婆子眉头都纠结成川字了。 玉辰心里有不好的念头:“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和寿县主来了?”
闵婆子面色很难看,说道:“姑娘,侯爷已经抓住了那晚潜入国公府的贼首。那匪首已经招供了,说是有人花巨资让这些人在宫变当晚闯入国公府,趁乱杀死你跟玉熙姑娘。侯爷根据他的供词查到了幕后主使是和寿县主。所以,老夫人特意让我过来问你。”
玉辰觉得自己听到一个很荒唐的事:“幕后主使是和寿县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我所知,我们府跟乔家并没有仇怨呀!再有,就算我跟玉熙得罪过她,也不至于让贼人跑到我们家来杀人放火呀?”
别说她们连口角都没有,就算有闹不愉快,也不至于下这样的毒手。 闵婆子摇头说道:“侯爷跟韩世子爷确定过了,韩家跟乔家还有公主府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别说深仇大恨就是一点口角都没有。侯爷跟老夫人推断,和寿县主应该是因为私怨。”
所谓的私怨,就是玉辰还有玉熙两个人跟和寿县主结下的仇怨。 玉辰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别说结仇,我跟玉熙对和寿县主,一点不恭敬的地方都没有。”
闵婆子也觉得这事很诡异。当然,在蒋家人眼中,和寿县主想要干掉的是玉辰,玉熙只是顺带的。主要是玉辰名气太大,玉熙的那点名气还不够看的。 玉辰沉默半响,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妈妈,和寿县主怎么知道太子会在那晚谋反的?舅舅查到了没有?”
这么机密的事,就是他舅舅这个朝中重臣都不知道,可和寿县主一个深闺女子竟然知道,这事太诡异了。当然,和寿县主一直都很诡异, 闵婆子摇头道:“没有,这事确实邪性,按理来说和寿县主不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玉辰说出了一直压藏在心底的话:“妈妈,我一直都觉得和寿县主有古怪。你看看她这两年做的事没有一样合理的。弄那些果汁跟新鲜的糕点就不说了。可她还弄出什么香皂跟香露水这些东西,妈妈,就我所知和寿县主并没有学过调香,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她是怎么制作出这些东西出来的?”
一样两样还是巧合,可那么多花样,怎么可能是巧合。 闵婆子问道:“姑娘想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玉辰也不藏着捏着了:“和寿县主,不干净。”
所谓的不干净,就是有脏东西附身的意思。 闵婆子没接玉辰这话,而是说道:“姑娘是不知道,这次太子谋反,很多人被抄家灭族。和寿县主趁此机会买进许多店铺跟田产,除此之外她还收购了很多的古董字画孤本。听说这些花费合起来有七八十万两银子,这些钱都是和寿县主在这两年赚下的。”
闵婆子说的这段话,其实是在侧面回应了玉辰,和寿县主确实不正常。至于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这种事口说无凭。 玉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若只是姑娘家口角,受点委屈吃点亏就算了。可和寿县主做下的这件事,等于是国公府不同戴天的仇人,决计是不可能这么算了。 闵婆子摇头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她只负责传话的,至于后续如何,就不是她能插得上手说得上话的。 送走了闵婆子,玉辰在卧房里呆了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和寿县主要杀她。但是因为和寿县主,国公府死伤了那么多人,而她这些天也被噩梦缠身,祖母也为此内疚万分。 不管和寿县主是什么原因做下的这事,也不管和寿县主到底是何方的妖孽,从今天开始她跟和寿县主就是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