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轻风微微的吹拂,如毛的细雨无因的由天上洒落,千条万条的柔柳在风雨之中飘扬,分外的美丽。 冰梅看着外面的雨,说道:“幸好昨日去山上的时候没有下雨。”
要下雨了,路都不好走。 玉熙笑了一下:“若是下雨,就不会去山上了。”
山路崎岖不平,下雨的话路不好走,坐马车有危险。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玉如过来了。玉熙笑着走出去迎了人进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玉如这个待嫁新娘最近忙都很,过来肯定有事。 玉如过来确实有事:“四妹,我那几个丫鬟做的荷包都不尽如意,想请四妹身边的苦芙姑娘帮着做几个荷包,不知道可不可以?”
玉熙笑着说道:“自然可以,不过大姐这荷包是打算赏什么人的?是装给曾家七个小辈的见面礼,还是赏赐给曾家那些个管家妈妈跟丫鬟的?”
刚过门的新媳妇,不仅要给夫家小辈的见面礼,还要给丈夫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红包。这就需要大量的荷包了。 玉如说道:“就是给曾家七个小辈用的,其他我让院子里的丫鬟做做就成。”
只要荷包是满的,荷包做得次一些没人在意。 玉熙问了苦芙说道:“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你能绣好七个荷包吗?”
苦芙的针线活还是很不错的,但却没这个速度。 苦芙说道:“让冰梅跟彩蝶与我一起绣,不用十多天就能绣好。”
一个人,她肯定是不可能绣出七个漂亮好看的荷包的。 玉熙一口答应了苦芙的要求:“那成,这接下来的十几天,你们三个人专心绣荷包,能绣多少就绣多少。”
玉如道了谢,说了两句话回去了。新嫁娘事多,她在陶然居也不能逗留很久。 紫苏说道:“姑娘,大姑娘让苦芙绣荷包是假,想让你帮着做绣品是真。”
紫苏觉得,大姑娘犯不着为了几个荷包巴巴地求上来。 玉熙看了紫苏一眼,说道:“让我绣?你想太多了。”
就她这个速度,到年底估计也就只能绣出一个荷包。 紫苏很诚恳地说道:“姑娘,你不是绣得太慢,你是压根没时间做绣活。”
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做三个时辰绣活,就这速度,哪里能做好一件绣品。而就是这几个时辰,也是姑娘怕生疏,特意用来锻炼手感的。 玉熙听了这话,很无奈地说道:“我是没时间呀!”
她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做绣活。而且,不是自夸,她的绣艺已经到了一流的水准,真不需要再花时间在这个上面了。 紫苏很想说,你若是少看会书就有时间了。不过,这话也就只敢在心底说两句,可不敢当着面嘀咕。 玉熙说道:“去看看玉如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按理来说,这荷包应该早早备下才是,怎么会好端端的来寻我们帮忙?”
玉如定亲到现在,准备的时间足够多了,不可能到现在荷包还没弄完。 等紫苏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玉熙,玉熙有些囧。竟然是老鼠咬破了一个箱子,正好那箱子放着绣好的荷包。 玉熙有些哭笑不得:“大姐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像她的院子里,别说老鼠,蟑螂都见不着一只。 紫苏摇头说道:“这就不清楚了。好在只是咬坏了荷包,若是咬坏了嫁衣,那就糟糕了。”
玉熙点头道:“说的很是。”
说是咬坏了嫁衣,那太不吉利了。 转眼就到了玉如成亲的前两日了。这两日都是添妆的日子,亲朋还有都会过来添妆。 玉熙带着苦芙等人做好的十二个荷包,拿上自己给玉如准备的礼物就去了玉如那边。 玉如接过玉熙送给她的一对赤金双喜如意发簪,笑着说道:“谢谢四妹了。”
刚才玉辰也过来给她添妆,送的是一对羊脂玉发钗。这手笔,可就不是玉熙所能比得了的。 两人正说着话,玉婧也过来了。玉婧回来三个月,基本不出门,也是一心在院子里绣嫁妆。不过,估计是这三个月伙食比较好,玉婧这会胖了不少。 玉熙站起来说道:“大姐,二姐,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玉熙与两人相差四岁,一直都没啥共同话题。 回去的路上,紫苏与玉熙说道:“姑娘,夫人给大姑娘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二姑娘估计就没有这么多。”
玉熙有些诧异,转头问道:“不可能呀!公中出的婚嫁银子都是一样的,大伯母不可能克扣二姐的婚嫁银子。”
国公府的婚嫁都是有标准的,秋氏不可能因为厌恶玉婧就乱来的。 紫苏摇头道:“不是,是宋家送来的聘礼比较少。曾家送来了三十二抬的聘礼,宋家只送来十六抬。”
宋家还是财大气粗,可是聘礼却比曾家少了一半。 玉熙嗤笑一声:“有这样一个做事只凭自己喜好不考虑其他的婆婆,玉婧以后有的受。不过,玉婧的嫁妆肯定也是六十四抬的。”
是说起来这宋家四夫人也是一个奇葩。她只宋七少爷一个儿子,送这么少的聘礼过来丢人的还是她自己。不过因为韩家已经放弃了玉婧,不可能因为聘礼的事跟宋四夫人去争执,所以这事也就隐下来了。不过,玉如是六十四抬,玉婧的应该也要一样多。不过,数量一样多,价值肯定是不一样了。 婚嫁还收宴客,最担心碰到下雨天了。偏偏玉如出嫁的时候正好碰到下雨。好在现在已经是三月下旬的天,不冷了。若是在冬天碰到下雨天,那才叫遭罪。 新郎官进门,玉熙在喜房都能听到响天震地的鞭炮声。等新郎官过来接人时,更是热闹非凡。玉熙耳朵都吵得嗡嗡作响。 等新郎官将新娘子接走了,府邸很快就安静下来。玉熙忍不住说道:“二哥娶亲的时候,一直都热热闹闹到晚上。大姐嫁人,一出门子就冷冷清清的。”
紫苏道:“娶媳妇是添人口,嫁女是给人家添人口,自然是不一样了。所以世人都喜欢生儿子。”
若她是儿子,她娘也不会被他爹跟那个贱人给逼死,而她也不会落到被卖入青楼的下场。幸亏遇见姑娘,要不然她现在肯定已经化为尘土了。 玉熙望了一眼紫苏,说道:“你这话太片面了。”
见紫苏低着头不吭声,知道她想起了伤心事。玉熙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告诉你。”
紫苏面露疑惑:“姑娘,什么事?”
玉熙当日买下紫苏,特意让人去紫苏的家乡查过她的底细。确定紫苏的背景没问题,才会将她弄到身边的。玉熙说道:“回到院子里再说。”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不方便。 一回到陶然居,两人就进了书房。紫苏急切地说道:“姑娘,是不是我那弟弟出事了?”
紫苏虽然恨死了那个恶毒的继母,但那个弟弟到底与她是同一个爹,两人流着一样的血脉。 玉熙摇头说道:“你弟弟一直都好好的。不过你继母将你卖掉以后,带着你弟弟一起改嫁的。”
紫苏望着玉熙,说道:“还有呢?”
若只是说她继母带着弟弟改嫁,姑娘肯定不会瞒着她。 玉熙原本不大想将这件事告诉紫苏,让紫苏知道心里肯定不好受:“那孩子,应该不是你爹的亲生儿子。”
玉熙听打听消息的人说紫苏的弟弟与他继父长得很像,另外打听消息的人说紫苏的继母与那男人在嫁给凌员外时就勾搭在一起了。所以,那孩子十有八九不是凌员外的,而是那男人的。 紫苏的脸,就像染了颜料一样,五颜六色:“那奸夫是什么人?”
玉熙沉默了一下,说道:“是你继母的邻居,那人是在赌场做事。我原先以为你爹的死是意外,还让人特意去查了。好在你爹确实是病死的,并不是人为的。”
紫苏握着拳头是,说道:“那她是不是带着我们凌家的产业改嫁了?”
这个贱妇,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玉熙摇头说道:“她只带走了一半的产业,另外一半产业被凌家宗族收走了。”
应该是两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紫苏面上神情有悲有恨:“那贱妇生下儿子以后,我爹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将我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若是让他知道,这个孩子压根不是他的种,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为了那个贱妇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爹逼死了他娘,甚至对那贱女人虐待她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做梦都没想到他那个宝贝疙瘩,竟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野种。 对这种事,玉熙就不好评价了。 紫苏平静下来以后问道:“姑娘,那贱人最后怎么样了?”
玉熙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若是你想要知道,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当年太小,很多事都不方便做,现在就不一样了。 紫苏点头道:“姑娘,我想要知道那贱人的下场。”
若是那贱人得到报应就算了,若是没得到报应,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至于那弟弟,两人也没有血缘关系,直接无视了。 玉熙说道:“可以,我会寻个可靠的人去打听。”
紫苏老家比较小,不用担心打探不到消息。 紫苏松开了握着的拳头,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