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试又名为童子试,包括县试、府试跟院试。二月十八、十九、二十,是县试的日子。 白檀书院的学子有举人功名的不在少数,秀才更是数不胜数。这个时候,身无功名每次考试又总名列前茅的轩哥儿,就格外引人注意了。 阮承志跟轩哥儿关系不错,问道:“宁玄,为什么你没有去参加童试?”
轩哥儿也没有多想,说道:“我不想当官,也急没打算科考。”
不想当官,那寒窗苦读为的什么。只是这话,阮承志不好问出口:“怎么可以呢?你这么好的才学,若是科考肯定能入一甲的。”
“阮兄过奖了,天下才子那么多,我这点才学算什么呢!”
不过被这么奉承,轩哥儿还是很高兴的。 在家里,轩哥儿总觉得自己很差。可到了白檀书院他才明白过来,不是他差,而是他的兄弟都太厉害了。 阮承志问道;“玄弟,你真不打算参加科考了?”
见轩哥儿点头,阮承志忍不住问道:“那你爹娘呢?也同意你这么做?”
寒窗苦读十多载,为的就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就算宁玄不想参加科考,他父母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轩哥儿说道:“我爹娘也不想让我参加科考。”
轩哥儿不想当官,他只想做一个大学问家。不过他却想下场的,寒窗苦读那么久,下场考试也能试一试自己到底什么水准。可玉熙跟云擎都没同意。倒不是舍不得轩哥儿吃苦受罪,而是录取的名额都有定数,他要去考了,那就占了别人的名额了。 “呃……”天底下还有如此不在乎儿子前程的父母。 突然,阮承志想起一个问题;“之前听说你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大哥,你爹娘也没让他参加科考吗?”
去年恩试前五十名内只有一个姓宁的,可那人已经四十多岁了,肯定不可能是宁玄的大哥。 “我大哥更不需要参加科考了。”
他大哥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以后那些个状元榜眼以及进士可都是他的门生了。 阮承志心头一跳,除非是有爵位可袭的人才不需要参加科考,宁玄很可能是功勋人家的子弟。 阮承志心里斟酌了一番,试探性说道;“宁玄,我觉得你还是参加科考比较好。哪怕你以后不想当官,可有功名在身不仅可以减免赋税,以后出门也方便。”
相比前朝朝,如今有功名的人的福利待遇锐减。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轩哥儿笑着说道;“不需要。”
以他的身份,不管到哪都没人敢懈怠。 阮承志越发狐疑了,正待继续问,兰阳晖出现了。 “宁玄,回去了。”
再一次,兰阳晖将阮承志无视。说起来兰阳晖的性子也太随性了些,容易得罪人。 轩哥儿朝着阮承志笑着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聊。”
兰阳晖将手头一叠书递给轩哥儿,说道:“帮我拿下。”
借的书太多,都拿不动了。 回去以后,阮承志一直在琢磨轩哥儿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没一会,他另外的三个室友回来了。 阮承志跟室友关系亲近,想了下问道:“一个人寒窗苦读十载,才华洋溢长得也周正却不参加科考,你们说会什么原因?”
一人计短,三人技长,也许室友能想得到。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说可能长得丑,也有的说可能有隐疾,更有甚者说可能身份有问题是前朝欲裂。 各种猜测,可阮承志却觉得这些猜测都不靠谱:“他说他们兄弟不需要功名。”
兄弟都不要功名,这是很值得怀疑的。 听到这话,一个室友笑着说道:“阮兄,只有那些王子皇孙或者勋贵之家的继承人才不需要通过科举博取功名。若真如你所说,那那样的身份也没必要寒窗苦读十多载了。”
说这话的室友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对京城的情况有所了解:“当今圣上只有两女四子,太子如今正在跟皇上皇后学习处理朝政,二皇子跟三皇子去了常州,四皇子在刑部当差。至于勋贵人家,除非是能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嫡长孙,下面的子嗣若想出头也只有两条路,入伍跟科举。既然寒窗苦读十多载又才华洋溢,更不可能去入伍了。阮兄,这肯定是个骗子,你别被骗了。”
阮承志心头扑腾扑腾跳,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懊恼之色:“我也就听他吹嘘两句,既是骗子,以后再不搭理他了。”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叫了他的名字。阮承志出去接了一封信,看到信上的字他没回屋里,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信拆开。 看完信,阮承志神色微沉。信是他妻子路氏写的,路氏在信里告诉阮承志说她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叮嘱阮承志找好落脚的地方。怕阮承志手里没钱,信里放着一张两百两银子的银票。 在他老家,两百两银子可以在最好的地段买一栋三进的宅院。可在京城,两百两银子只能在北街买个一进的小院子了。 看着信件发出的日子,算一算怕是最多半个月就要到京了。想着妻子不问他的意见就私自来京,阮承志烦躁不已,也就顾不上轩哥儿的事。 此时,兰阳晖也在问轩哥儿:“阮承志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那阮承志心眼多不要多跟他接触,就是就不听。若不是四殿下拜托他多看顾些,他才懒得管。 轩哥儿笑着道:“他问我为什么不参加童试?我说不需要。”
兰阳晖眉头跳了跳:“之前不是说好了,别人问你为何不参加童试你就说不想当官,只想一心做学问。”
正常人听到说不需要参加科考都会觉得奇怪,更不要说心眼多的阮承志。 怕兰阳晖继续念叨下去,轩哥儿说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次确实是大意了,看来以后不能多提大哥了。要不然,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兰阳晖也只是提醒轩哥儿,见状也就不再多说:“四殿下什么时候来呀?”
轩哥儿莞尔:“我二姐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过来。”
佑哥儿知道兰阳晖喜欢吃糕点,每次过来都会带了大师傅做的糕点,而且每次都不重样的。惹得兰阳晖恨不能佑哥儿能每天都来。 十天以后轩哥儿跟山长请假回家。再有几日柳儿就要出嫁了,轩哥儿得回去帮忙。 山长胡一嗔知道缘由就批了假。之前他并不知道轩哥儿的身份,还是童试之前轩哥儿为了避免麻烦,主动找他道明情况。 阮承志的钱不够买个地段好的宅子,考虑良久他最后还是租了一栋两进的宅院。一边学习一边要四处看园子,也就没时间顾得上轩哥儿了。等他忙完想找轩哥儿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人了。 听到轩哥儿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阮承志以关心同窗的名义去寻了兰阳晖。 此时,兰阳晖正靠在块石头上悠闲地看书。见到阮承志,眼中闪现过一抹不屑。靠抄书为生?阮承志吃的住的比不上他,可比寒门子弟却强得多了。抄书一个月也就只能三五两银子,哪里够他花用。也只有三皇子那傻子才会相信了。 “你说宁玄呀?牧夫人相中了个姑娘,让他回去跟人姑娘见见面。若是看对眼,估计就要定亲了。”
轩哥儿今年虚岁也有十五岁,牧夫人要给他说亲也是属正常。 “哦,那是大喜事了。”
轩哥儿是以牧静思远方表侄的身份进的白檀书院,这个阮承志也是知道的。 兰阳晖懒洋洋地问答:“还有事吗?”
“那我不打扰了。”
兰阳晖不喜欢他,阮承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他觉得莫名其妙,但他无权无势的人,可惹不起大学士府里的公子哥。 靠在石头上,兰阳晖将书往脸上一盖,眯上眼睡觉。 阮承志转头,看见这一幕眼中闪现过嫉恨的目光。他自问样样不输于兰阳晖,可就因为身份比不上,就处处受这人的白眼。 握紧了拳头,阮承志心里发誓,总有一****要将兰阳晖踩在脚底下。 不提阮承志,只说轩哥儿回家看到皇宫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跟枣枣嫁人那会比要热闹得多。 跟佑哥儿说道:“阿弟,大姐嫁人那会这些都没有。阿弟,大姐回来看到这些,会不会不舒服?”
佑哥儿好笑道:“爹娘原本也是要大办的,是大姐自己一直说婚礼简单办不能浪费。”
这事,再如何也怪不到爹娘头上。再者,她大姐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 顿了下,佑哥儿说道:“给二姐的嫁妆,与跟大姐的是一样多的。”
都是一百二十八抬,且花费的银钱也一样。 轩哥儿小声说道:“阿弟,等二姐嫁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大哥了吧!”
佑哥儿消息比轩哥儿灵通多了:“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五月份给大哥选妃。很快,我们就要有大嫂了。”
轩哥儿有些好奇地说道:“不知道爹娘会给大哥选个什么样的?”
“未来的大嫂不仅要德才兼备,容貌定然也要一等一了。”
他大哥那么优秀,未来的大嫂哪能差了。就算爹娘答应,他也不干。 顿了下,佑哥儿问道:“对了,三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轩哥儿脸瞬间红了。 佑哥儿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大哥的婚事定下来就要轮到我们了。你要告诉爹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样爹娘才会照着你的要求寻。”
见轩哥儿还是不说话,佑哥儿好笑道:“三哥,你跟我还有什么见外的。说说,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轩哥儿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首先要长得漂亮的,其次得会琴棋书画,第三性情要温柔可亲。”
“你不如直接说要寻个跟二姐那样的就行。”
他二姐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一手琴艺连宫廷御用的琴师都赞不绝口。另外管家理事,那也是一把好手。 其实轩哥儿觉得柳儿也有些凶,可他不敢说实话。万一这话传到柳儿耳中肯定要挨训。最终,轩哥儿迟疑了地点了下头:“阿弟,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佑哥儿笑嘻嘻地说道:“娘觉得好,我也看得顺眼,那就行了。”
柳儿要嫁人,枣枣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带着长生回来住了。 结果,天一黑长生就开始哭,不管枣枣怎么哄都哄不住。 柳儿被吵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大姐,能不能让他不要哭了呀!”
枣枣苦着脸说道:“我哄不住呀!”
曾妈妈说道:“大公主,二公主,哥儿应该是怕生。”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害怕,不能说就只能哇哇哭了。 柳儿说道:“那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要哭呀?”
吵得她头疼还是小事,关键这孩子哭得这般厉害,万一哭坏了怎么办。 “等他哭累了,就好了。”
不是她这当娘的狠心,而是这小子实在是太能哭了。有一次哭了差不多两刻钟。哭累了就吃奶,完了就睡着了。 柳儿是听不下去了:“要不还是请娘过来一趟,也许娘能哄住长生呢!”
“娘这不是正在跟大臣议事吗?还是正事要紧。”
要不然,她早让人去叫了。 柳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结果,长生哭了两刻钟都没停。那小脸哭得都成紫色了。别说柳儿,就是枣枣自己都绷不住了。 玉熙得了消息,一边走一边吩咐美兰:“去请秦太医到章华宫。”
万一孩子哪不舒服,也能及时诊治。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生,玉熙没急着抱,而是先摸了下额头。见额头不烫,这才伸手将她从枣枣怀里抱过来。 结果长生一到玉熙怀里就不哭了。不说其他人,就连玉熙都有些诧异。 玉熙点了下长生的鼻子,笑着说道:“看来我们长生最喜欢的是外祖母了。”
枣枣故意一脸气愤地说道:“这臭小子,枉费我那么怀胎十月生下的他。”
这个儿子,算是白生了。 ps:感冒拖了一个星期,越拖越严重。今日扛不住去想去打点滴快点好,结果医生没让,给开了十八块钱的药。O(∩_∩)O~,等感冒好了,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