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是个行动派,得了玉熙的话第二日就去寻了若男。 费了一番唇舌,终于让若男松动了。 若男犹豫了下,说道:“二公主,若是成亲以后他愿意住在余府,那我就见他。”
否则,免谈。 柳儿听了莞尔,说道:“鲍晓霄没爹没娘就孤身一人,让他住到余家肯定也乐意。不过,这事你却欠考虑。”
“公主,怎么欠考虑了?”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若男觉得很好。就算出嫁也不用离开家,不用离开爹娘跟爷爷。 柳儿笑道:“现在自然好。可若是等盛哥儿成亲后呢?成了亲还住在娘家,你让盛哥儿媳妇怎么想?”
一日两日自然好,日常长了那矛盾可就多了。 “那我不成亲了。”
“不成亲,以后你准备当老姑婆呀?再者不成亲留在家里,不仅你爹娘得急死,时间长了你弟媳妇估计也一样得有意见了呀!”
见若男将眉头皱得死死的,柳儿好笑道:“其实这事要解决也很容易。你将隔壁的宅子买下来,到时候你成亲后就搬到隔壁去。这样既没离了家离开你爹娘,也不用担心被未来的弟媳妇嫌弃了。”
若男纳闷了:“这不是一样?”
柳儿真觉得若男一心在制药上,导致庶务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想到这里,柳儿觉得有必要将若男的真实情况告诉鲍晓霄,省得婚后两人起大的摩擦。 “不一样。你若嫁给鲍晓霄然后搬到隔壁宅子,那就是两家人。”
以若男的本事,就算以后回娘家勤了点,盛哥儿未来的媳妇也不会说什么。有这么个擅制药的药师,将来也跟着受益了。 若男不愿意费脑子去想这些事,她觉得柳儿肯定不会害她,当即就点头同意:“那成,我回头就将隔壁的宅子买下来。”
柳儿打趣道:“你私房颇丰呀!”
余家所处的位置极好,距离皇城不到半刻钟的路程。这个地段的房子,三进的话得要三四千两银子了。当然,若没有足够的权势有钱也买不着这里的房子。 若男是没什么心思的,听到这话就说道:“爷爷给了我两万多两银子。我自己也存了不少,不过我没清点,具体数额也不清楚。”
制出新药出来,是有奖赏的。另外,帮人制药也有很高的报酬。只是若男很有原则,并不帮外人制药。可杨师傅却没这些顾虑跟束缚,这些年下来他积攒了一笔很可观的银钱。若男是他的徒孙,还是他衣钵继承人,所以他将手头的银钱大半都给了若男。 指了下若男的额头,柳儿笑道:“这么实诚,小心以后被人卖了。”
“若敢对我不利,我一包药粉结果了他。”
若男会些腿脚功夫,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可她制的毒药很厉害,若她有心,毒死个把人根本不是问题。 柳儿原先还有些担心,听了这话却是笑了起来:“也是,你这么厉害,若敢害你倒霉的肯定是对方。”
所以说,有本事走到哪都不怕。没本事,就只能被人欺负了。 睿哥儿听到柳儿竟然要将若男介绍给鲍晓霄,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睿哥儿说道:“大姐,这不好吧?阿霄想娶的是读书识字温婉柔顺的姑娘。”
若男不是不好,只是她眼里心里就只有制药。 柳儿不高兴了,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若男哪配不上他了?若是你觉得不好,就自己找去。”
睿哥儿忙道:“二姐,我不是说若男姐姐配不上阿霄,就是觉得他们两人不大相配。二姐,你再帮忙相看相看。”
柳儿看着睿哥儿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感激鲍晓霄当日救你之恩,所以就想给他找个知书达理的名门淑女。可是阿睿,你得看看鲍晓霄的情况。他无父无母,职位不高手头也没什么钱,那些当家夫人名门淑女怎么看得上他?”
有些讲究的人甚至会认为鲍晓霄命硬。要不然,怎么一家人就死得只剩下他一人呢! 顿了下,柳儿又道:“若男容貌出众,规矩礼仪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而紫堇姑姑又是三品的参将。要不是若男情况特殊,我也不会想到要将她说给鲍晓霄。”
要柳儿说不是若男配不上鲍晓霄,恰恰相反,是鲍晓霄配不上若男。只是若男性子单纯,若是嫁去高门大户反而不好。嫁给鲍晓霄的话,相对而言没那多的麻烦事。 阿睿想想也觉得柳儿说得在理:“那我写信给他,看看他怎么说?”
“你也将若男的性子告诉他。若愿意就回来一趟,若不愿意就算了。”
这话,柳儿说得比较委婉。除非鲍晓霄脑子生锈了,否则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会往外推。 “好的。”
说完,阿睿小声说道:“二姐,我听说钟婉婷嫁人了,嫁的还是千卫营的一个百户。二姐,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怎么了?”
阿睿就是担心轩哥儿到时候会伤心:“阿轩那么喜欢钟婉婷,知道这事肯定会难过的。”
柳儿好笑了起来:“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惦记着。放心,这事早翻篇了,阿轩知道也不会伤心了。”
轩哥儿如今经了那么多的事,肯定不会再惦记钟婉婷了。 睿哥儿嘿嘿一笑,说道:“说起来,我们姐弟六人就剩下老三没着落了。二姐,阿轩的事你可得上心呀!”
“轩哥儿的婚事自有爹娘做主,你操的哪门子心。”
就算玉熙愿意将这事交给她,柳儿也不敢接手。虽然轩哥儿现在长进了,但以她的能耐,可找不着一个能达到轩哥儿标准的姑娘。 将这事交代好,柳儿就回了家。也是惦念女儿,所以午膳也没在皇宫用。 一到家,就听到邬金玉又将长生送了过来。柳儿面色不好看地问道:“方氏又病了?”
三天两头地生病,而且还不愿到公主府养病死活要留在邬府,也是够了。 石榴摇头说道:“不是,是邬老爷摔了一跤,至今仍昏迷不醒。大驸马带了长生少爷过去看过邬老爷后,就让人送了过来。”
听到这话,柳儿笑道:“那方氏还不得气死?”
方氏总想让邬金玉带了长生去邬府,然后留在她身边。偏偏邬金玉很不喜邬家,更怕儿子沾染了邬家人的陋习,就算带了长生过去也不会在那过夜。可方氏却认为儿子不孝不贴心了。这半年,母子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幸好大驸马不是个愚孝的,要不然还真担心长生少爷。”
邬家的风气很不好,孩子要一直住在那里肯定会受影响。 柳儿懒得再说邬家,说道:“大姐也该回来了。”
这都快过年了,肯定要回家跟丈夫孩子团聚了。 也是枣枣自己是个说一不二的,也能将邬家的人压制得住。若不然,柳儿哪能这般宽心呢! 如柳儿所预料的那般,方氏知道邬金玉将长生送走后,大发雷霆。 “孩子多留一会都不成,你当这里是龙潭虎穴吗?”
以前觉得邬金玉孝顺又贴心,可现在方氏却觉得这个儿子是白养了。 邬金玉已经习惯面对愤怒的方氏了,听到这话神色淡淡地说道:“这里跟龙潭虎穴也不差了。”
方氏气得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着邬金玉砸了过去,好在邬金玉反应及时避开了:“既这里是龙潭虎穴你还来做什么?”
越说,方氏越气愤:“你现在翅膀硬了,还要我这个娘做什么?滚,赶紧给我滚。以后我死了你也不要来了,我就全权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邬金玉觉得方氏越来越不可理喻,当即也甩了脸子:“等爹醒过来,我就回去。”
见邬金玉真转身走了,方氏气得将屋内大半的摆件摔碎了。摔完东西后,方氏放声大哭:“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这么两个不孝子来了。”
迎荷见状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宽慰道:“夫人你别难过了,驸马爷也就一时气在心头,等气消了就好了。”
要迎荷说,不可理喻的是夫人才对。驸马爷多孝顺的人,可夫人却越来越过分。不说驸马爷,就是他都看不过眼了。 方氏根本听不进去迎荷的话,一直哭。哭了半天后,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迎荷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时候也无比怀念起贺妈妈来了。可惜,贺妈妈在三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他儿子将其接出府外治病。没了贺妈妈,方氏发脾气连个能宽慰劝解的人都没有。 当天晚上,邬阔才醒来。不过人虽醒了,但却落下后遗症。这一跤让他中风了,以后走不了路了。 邬阔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我怎么会中风?这不可能。”
他今年五十都不到,平日也不暴饮暴食,酒也喝得好,怎么可能会中风。 若不是来的这个罗太医在外颇有名声,怕邬阔会骂人家庸医了。 罗太医很能理解邬阔此刻的心情,好声好气地说道:“邬老爷别激动,你这症状并不重,只要调理好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这话,邬阔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真的吗?”
他才四十多岁,从此以后就得在床上过,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罗太医点头道:“等会我开道方子,照着方子吃。平日饮食也要清淡,烟酒是不能沾的。最多三个月,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顿了下,罗太医加了一句:“对了,这种病最忌发怒。若是发怒,会让病情加重。”
邬阔一一记在心头。 ps:亲们新年快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如意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