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跟祝妈妈的突然失踪,不仅让季姨娘寝食难安,就连邬金波也一样担心。不过怕被人怀疑,他只让人私底下去找。 这日又到傍晚,他才回了邬家。回来后,直接去见了季姨娘。 季姨娘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找着了人没有?”
主要是厨娘跟祝妈妈都是在事发后的第三天失踪,这才让她心头不安。 “娘,你别着急,也许她们是怕东窗事发跑了。”
其实这个说法,连邬金波自己都无法相信。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婆子的声音响起:“姨娘、三爷,老爷请你们两人过去。”
季姨娘心头一沉,朝着邬金波说道:“今天邬金玉来了府里一趟,跟你爹说了小半天的话。之后,你爹就待在屋内。我过去,他也不见我。”
总感觉这次,凶多吉少。 “娘,你别多想。就凭邬金玉没那能耐的。”
不说邬金玉,就是公主府的那群莽夫也没这个本事查到他的身上。 话是这么说,但母子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思去见邬阔。 见到邬阔时,母子两人面色都有些变了。因为此时的邬阔,比早晨他们看到时苍老了很多。 邬金波一脸关切地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季姨娘作为枕边人,对邬阔也有七八分的了解。瞧着他这样,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邬阔看着母子两人,痛心疾首地问道:“冰蝶、金波,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啊?”
留给母子四人的钱财,足够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邬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要去害方氏跟金玉。 邬金波面色一变,不过面上还是一脸的茫然:“爹,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季姨娘却没死鸭子嘴硬,而是直接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老爷,这些事都是我做的,跟金波无关。”
不管如何,这事不能牵连到金波。若不然,金波这辈子就完了。 邬金波急了,说道:“娘,你在说什么?什么与我无关。”
若是以前,邬阔可能还会相信。可现在,他却是厉声骂道:“通政司的人已经查得一清二楚,那青楼女子就是你从红月楼赎出来的。这事,你想抵赖也没用。”
“爹,我没赎什么青楼女子。爹,我是被冤枉的。爹,一定是邬金玉污蔑我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就凭借邬金玉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指挥得动通政司。 其实不说邬金玉,就是启浩这个太子爷没得玉熙的同意,都使唤不动通政司的人。 邬阔看着邬金波,仿若不认识他似的。他话都说得这般清楚,他竟然还抵赖。以前所谓的懂事贴心,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性,而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季姨娘倒是坦然:“老爷,翩翩是我让人从红月楼赎出来的,与金波无关。老爷,驸马爷一定是恨我,所以才会将这事按在金波身上。老爷,妾死不足惜,只希望不要牵连金波。”
事情已经败落,邬金玉知道她害方氏,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在邬府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邬金玉看起来良善可欺,实际上最冷血不过。 邬阔仿若没听到这话,只是看着季姨娘说道:“是我的错,我当年不该将你们带回镐城的。”
若让季姨娘跟邬金波母子四人留在江南,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老爷,都是我的错,这事真的跟金波无关。”
她就知道动了邬金玉会不好,结果她最担心的事都变成了现实。 邬金波见状就知道再狡辩也无用,因为邬阔已经认定这事他参与其中了。 咬了咬牙,邬金波问道:“为什么通政司的人会插手这事?”
通政司的职责主要是监视百官,搞不明白为何会管他家的事。 “金玉因为这事一病不起,皇后娘娘听说此事觉得有异,就让杨铎明调查此事。”
若不是皇后娘娘,他到现在也蒙在鼓里。 邬阔其实一直都很敬重方氏这个发妻。不过前些年两人因为他偏袒季姨娘母子四人的事一直吵架,夫妻感情越来越差。而这两年方氏的行为越来越不可理喻,让他厌恶得连方氏的面都不愿意见。却没想到,方氏变成这样竟然是季姨娘跟金波的手笔。 季姨娘瘫软在地。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皇后娘娘。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想抗下所有的事,也不可能了。 邬金波却是摇头道:“不可能,皇后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管我们邬府的事?爹,这一定是邬金玉骗你的,他想用皇后娘娘来逼迫你对我们下手。”
到现在,邬金玉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金玉不仅仅是我们邬家的二爷,他更是大公主的丈夫。皇后身为金玉的岳母,知道他一病不起哪能不关心。”
对普通人来说,要查这事很难。可对皇后来说,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权力的原因。 季姨娘听到这话,立即爬到邬阔身边:“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爷,金波是你儿子,你一定要救救他。”
邬阔闭上眼睛,一脸痛苦地说道:“金玉说若是你们不自我了断,他明日就让刑部的人将你们带走。”
邬金波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自我了断:“按照律法,我跟娘所做的也罪不至死。”
最多,也就发配流放了。 谋害嫡母,因为谋杀未遂,按照律法来判确实不会判处死罪。邬阔说道:“金波,你觉得在你做下这些事后,金玉还会放过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邬阔心头也在滴血。 邬金波何等聪慧,可惜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将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你的意思是邬金玉要我的命?”
见邬阔没有否认,邬金波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邬金玉,竟然有一日会杀人。杀的,还是他们母子。 正因为笃定就算事情败落,也无非就是受一顿苛责,最严重的也不过被扫地出门。可他并不担心,不说暗中藏的钱,以他的能力挣钱并不是多难的事。 这一刻,邬金波是真的慌了:“爹,我不想死。爹,你救救我。”
他要早知道惹怒邬金玉会带来杀身之祸,说什么都不可能动手。所以老话说得很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邬阔摇头说道:“我求了,可是金玉没有答应。”
金玉自幼就不听他的话,如今翅膀硬了更不可能听他的了。 季姨娘抱着邬阔的大腿,哭着哀求道:“老爷,你救救金波吧!老爷,金波才十七岁,你救救他吧!”
邬阔也不忍心邬金波去送死:“金波,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离开。”
现在离开,一下就被发现了。 邬金波听到这话忙朝着季姨娘说道:“娘,你随我一起走。”
他娘留下,肯定会没命的。说起来,邬金波确实很孝顺。 季姨娘不愿意走,两个人走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再者,她也放不下金珠跟金石。不管邬金波如何哀求,季姨娘都没答应。 这日半夜,邬金波穿着下人的衣裳,从后门离开了邬府。 第二日清晨,红豆与邬金玉说道:“驸马爷,邬金波已经死了。”
既决定要邬金波的命,又岂会想不到他会逃走。从昨日起,季氏跟邬金波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邬金玉继续给手中的玉兰花松土,仿若没听到红豆的话。 半个时辰以后,邬金波被人打死的消息就传到了邬阔耳中。没多久,季姨娘就服毒自尽了。 听到季氏已经死了,邬金玉说道:“准备马车,我要去灵山寺。”
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他也该去看望方氏了。 这几日方氏在灵山寺每日吃斋念佛,再听寺里的师太们念经,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可见到邬金玉时,她又忍不住激动起来了:“金玉,那日的事不是我安排的。金玉,你要相信我。金玉,我是你娘,我不会让个青楼女子来祸害你的。”
她真的怕金玉以为这事是她安排的,那样真就失去了这个儿子。 金玉看着面色苍白的方氏,眼泪一下来了:“娘,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娘,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事是季氏跟邬金波的阴谋。他们想借此事离间我们母子。”
方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跟你爹说了是季氏弄的鬼,可是你爹不相信。金玉,这次我们决计不能轻饶了他们。”
握着方氏的手,邬金玉说道:“娘,你别生气了,我已经为你讨回了公道。”
见方氏看向自己,邬金玉说道:“娘,季氏跟邬金波已经死了。娘,我已经为你讨回了公道。”
惊喜来得太快,让方氏都有些不敢相信,方氏对季姨娘下过几次手,可都失败了:“季氏跟邬金波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
“邬金波是被地痞流氓打死的,季氏是服毒自尽的。”
邬金波半夜离开邬府,结果碰到几个地痞流氓。不仅钱财被抢,命也丢了。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 “死了好,死了好。”
季氏就是她的心魔。如今心魔去了,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