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拿下第一盘,兰逸飞的晋级形势一片大好。 3盘2胜的大师赛确实比大满贯这种比赛更容易爆冷,但那也是建立在低排位选手搞明白自己该如何打球的基础上。 就拿索德林这个强敌来说吧,瑞典人目前的排名与特松加没差多少,但毫无疑问二者在应对兰逸飞时的经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里。 第二盘开头,法国人特松加曾一度展开了其自认为更有效的反攻浪潮。 用出的武器愈发地丰富多样,网前截击、放短、抽球、切削换着花样地来,然而这除了让特松加自己的保发分数看上去更美观以外,并未给他带来更多实质上的转变。 要破发,还是没有,甚至在6局过后,3-3平的时候,连一个破发点也没拿到。 这让法国人的教练斯科特相当着急:第一盘虽然输了,自己的弟子也没拿到过太好的机会,可终究还是“拿到过机会”啊! 两个破发点,对上目前的0个破发点,这位教练有理由相信特松加当前的表现过于盲目了些。 ...... “不应该啊!”
属于法国天才的球员包厢内部,托尼·纳达尔在几小时前才坐过的位置上,特松加的教练面容冷静又稍显冷峻,抱着手臂看向场内。 斯科特作为一个已经陪伴了特松加征战网坛快要两年的老帅,这种时候本应就是他与教练组发威的阶段了——怎奈,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甚至看不透特松加有哪里做错了。 硬要说错了的地方,只有可能是战术安排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误”。 “难道说......我们的备战真的搞错了方向?”
这位年过40,稍长皮尔曼几岁的少帅看向兰逸飞的球员包厢的位置。在那里,除去威廉以外的几人说说笑笑,一副认为特松加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样子。 “可恶!”
看到此情此景,斯科特的内心顿时燃起了一股怒火。凭什么自己拉扯着一支大团队,辛辛苦苦制定战术、球员也很努力,偏偏却要被各种意外打击? 前两年的伤病不断是这样、年初澳网没能一黑到底也是这样。 再和现在场上的那名华国球员做个对比,简直就是个绝佳的反例——出道至今顺风顺水,年初澳网也正是被其夺走。 呼—— 深吸一口气,斯科特还算是相当迅速地把自己心态给调整了过来。人比人气死人,如果只跟他们的历史赛季比,08年已经足够成功了。 “可惜啊......成功的赛季,并不能帮助我们把今天这场球给赢下来。”
比赛已经逐渐来到了末端。特松加的攻势虽然仍然连绵不断,看起来誓要与兰逸飞将对攻大战进行到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法国人这边已接近强弩之末。 倒不是说体力枯竭或是怎样,只是在特松加无法继续爆发的前提下,兰逸飞已经可以撕开对手的战术漏洞了。 体现在比分上便是——破发点的到来。 “Game!兰逸飞,6-4,6-4!”
两个6-4,很顺利的一场四分之一决赛,如果透过比分看本质,这场对决的过程甚至比分数还要波澜不惊。 的确,特松加今天一如既往地体现出了其独特的打球高观赏性,观众们没觉得他有多么地陷入下风,这也是为何在1个多小时的时间内他频频收获看台掌声的原因。 可是,破发点获取数量的3-9,兑现数量的0-2,都说明法国天才连世界第二的全力都未必逼了出来。 “遗憾之余的收获,特松加今天至少没有在逆风时情绪化打球、自暴自弃。”
离场之前,斯科特出言安慰了其余几位团队成员,随后再次瞥向皮尔曼的方向。 大家都是少帅,指导球员也都是业已成名、征战一级巡回赛的天赋小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直接交手! ...... 当晚,印第安维尔斯凯悦SPA度假酒店内,兰逸飞的团队成员们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时光。 看皮尔曼那颇为自得的样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收获了一个“视其为劲敌”的竞争对手。 当然了,就算知道,这位非典型德克萨斯居民大概也会一笑了之,根本不在意。 开玩笑,他是性格随和,但一点也不迟钝。在兰逸飞从大师赛夺冠,到澳网冠军,再到世界第二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皮尔曼已经听到了数不清次数的质疑。 不外乎“兰逸飞的成绩只是一时的”或者“他的教练团队纯粹沾光”又或者更加恶毒的“球员+教练迟早会狠狠地从高处摔下”! 在这其中,大多数来自于北美本土的匿名论坛(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垃圾倾倒场)。 说实话,比起愤怒,皮尔曼对此更多的还是无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 如果他能够在某位有前途的美国本土球员身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抱负,还会等到现在吗? 同理,威廉还会在上世纪90年代中叶之后失望地离开与网球直接关联的工作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如果在这些匿名论坛里,真的有热爱网球的球迷(而非单纯倾泄恶意),那他们或许是可以狠狠地咒骂一番。 ——只不过,这目标得改改,不应该是兰逸飞或皮尔曼或是任何一个“人”。 或许该是造成美国网球网坛持续低迷、走衰的大环境?谁知道呢。 ...... “喂,逸飞,你有看到我的妹妹吗?”
“嗯?”
刚刚接受完理疗师的按摩,兰逸飞在椅子上换了个方向,顺便保持着一个舒适的位置。 “比尔你还有妹妹?”
只见Bill一脸无语地看向兰逸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在我看来,像你和艾伦那样的独生子才离谱。”
“不对,怎么跟你扯到这里去了,我妹妹跟父母现在刚好在印第安维尔斯旅游,结果她居然觉得网球比赛比沙漠绿洲风光更吸引人,非要来这里参观一下。”
“挺好的嘛。”
兰逸飞微微一笑。 他们这个团队,说什么都好,就是在气氛上时常会显得比真实年龄结构更加沉闷一些,不够活泼。 对此,兰逸飞自问要担当首责,谁让他不爱跟着其他人一起瞎闹。偶尔来个新的同龄人,倒也能中和一下这种沉闷。 “你在找她,难道你妹妹不见踪影了?”
兰逸飞稍稍坐直了起来,看起来Bill有些急事找她。 “可不是吗,我们一家四口本来都订好今天就在酒店的顶层花园餐厅吃晚饭了,结果现在竟然找不到她人。”
兰逸飞摆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抱歉,我这几天还真没见过什么少女——额,你知道的,你颜值还挺高的,我肯定不会漏掉靓眼的女生,哈哈。”
本想跟比尔开个小小的玩笑,谁知威廉的这位助理反而用一个很古怪的眼神看向兰逸飞: “你好像有点误会,我妹妹她......就是个7岁的小孩子而已啊!”
兰逸飞也愣了,回想起从理疗中心返回酒店路上的见闻,略带迟疑地说道:“那我......还真可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