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希清晨五点半接到了林行景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透着倦怠和疲惫,哑声道,“我在酒店前台等你。”
南希其实还没睡醒,当下也顾不得打扮,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穿着睡衣出了门。 林行景的银灰色思域张扬的横亘在酒店前厅十字路口,大白天的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难免侧目。司机看见南希的身影,便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南希在上早班的路人探究的目光里坐了进去。 林行景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蔚蓝色的领带,额前的刘海全梳上去,显然一副一丝不苟精英形象。 他今天要回一趟凉城,临走前想起昨晚他放她鸽子,心理不安的想要来见见她。 大概是……有点责任。 南希刚刚坐下,就被他揽到了怀里。 林行景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眼眸带上了笑,“想我没?”
南希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男人俊美隽秀的面容,心跳了一下。 “想。”
她小声道。 林行景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是问道,“昨天晚上我临时有事要处理,没来得急给你打电话,你有没有生我气?”
南希眉心皱了皱,声音带着些鼻音。她不悦地看着林行景,实话实说,“有。你没接我电话,我在西府学堂等了你好久好久,原想着自已回酒店又怕你过来接我没找到人,一个人在下雨的天里傻傻站着。”
林行景低笑了声,对南希的话很受用。果然,南希肯定是全身心相信他的。 他轻拍她的后背,伸手从后座拿起那副首饰盒递给她,安抚道,“为了弥补我美丽的未婚妻,我昨天特意给你挑了一副首饰,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希对林行景昨天晚上莫名爽约,之后还没有半点音讯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有怨气的,想起现在她扮演的角色,闻言忍不住呛他,“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你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呢,怎么就突然间不回我电话?你知道一个人站在原地暗暗忍受那又冷又黑的雨水的难受吗?”
林行景头一遭看见南希这么牙尖嘴利的样子,一时间都愣住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的脸色阴沉的不像话,“你在怀疑我?你怀疑我什么?临时有急事要处理,忙起来疏忽了你,我这不是都事后给你补偿了么,南希你可别那么小气,不然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包容你,懂?”
南希瞪大双眼,他是在训斥自己吗?他不知道他如此激动很像在掩耳盗铃。 直到林行景微昂下巴,单手扣着她的下颌,眯眸沉声道,“我给你五秒悔改的时间。”
下巴有点疼,在提醒着南希眼前的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眨了眨眼,微颤着眼帘,眼眶的酸涩感刺激着鼻腔。 南希很想要争气一点,不要显得太软弱,可是她现在角色使然,她要表现出该有的小情绪。 她的眼圈红红的,自以为镇定,要是有旁人在,很难不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带着鼻音,问他,“林行景,你是不是有其他人了?”
林行景原本的愠怒,有瞬间不知所措。 南希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乖巧柔顺的,此番这样的怀疑,他难免产生了愧疚感。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声音慌促,“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说的不对?”
程微月笑得苦涩,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你说啊,你说你昨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只要你跟我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不缠你了。”
“……” 淡淡的心虚涌上了林行景的心头,他峰眉皱起,低头看着南希咬的发白的下唇,语气不由自主的软化下去,话说出口,“别担心,昨天有朋友找我,我跟他小聚了一会,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忘记还有一个你。”
南希愣住。 而林行景指腹按着她泛红的眼眶,柔声道,“不信你可以问小齐,小齐他是我助理,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有计划。”
南希从来没有想过,林行景会骗她。 就好像此时此刻,她虽然只是暂时是他未婚妻,但是他这种不打草稿就搪塞给她的答复,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林行景的话。 小齐昨天休假。别问她怎么知道,肖子彬那个话叨,就没有他不八卦地方。 她看向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不安,“那……你把你的朋友送回家了吗?”
自任心理坚不可摧的林行景,有片刻的呼吸是困难的,他太知道说的话有几分水准。 他在女孩清澈见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哑声道,“当然,这都是小事,顺路送送也没什么损失。”
南希想到林行景昨晚急忙挂断她电话那瞬间,不由得觉得,他一定是很着急吧,挂得那么果断,这位朋友一定也是一位人物。 自己还在这里和他争执吃醋,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该做的。 她紧紧抱住林行景,亲了亲他的侧脸,声音像是在蜜里裹了一层,甜糯的不像话,“林行景,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的。”
林行景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问心有愧。在南希那般坦率干净的目光中,他几乎是溃不成军。 他只能用笑容掩盖真实的情绪,抬手刮了刮程微月的鼻尖,俊美隽秀的面容满是宠溺。 “所以啊,希希要相信我,对吗?”
南希用力点了点头,笑得明媚。 林行景离开之前,与南希说了他要回凉城一天处理公司的急事。 他摸着南希的临腰秀发,用指腹摩挲着发尾,“后天我连夜回晋华城,过来看看你,再给你带点礼物,你希希你说好不好?”
南希满足地笑,乖巧点头,“嗯嗯,我等你回来。”
林行景笑笑,语气轻快磁性,“真乖。”
两人又抱了小会,林行景才放南希回了世家酒店。 他坐在车里,指尖捏着眉心,透露出丝丝倦怠。 他好像是做错了,甚至在面对南希的时候,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其实是很被动的,他自从跟南希订婚以来,安分了不少。而他私底下也有很多女性朋友,一贯秉承下床后各不打扰的原则,除了金钱的交易,没有任何感情纠葛,他自然就没有愧疚过,甚至懒得掩饰。 为什么偏偏在南希的面前,失去了冷静? 他没有来得及想通,一旁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