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情况?闰怀北,你小子现在可以啊,闷葫芦开窍了,不过你谈谈恋爱也是件好事。”
闲着没事的任胜男本想喊他一起打局游戏,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手机界面上,看到那卡通小柯基的头像,笑着调侃他。 闰怀北按灭手机顺便塞进裤兜,瞥他一眼直言道,“那是嫂子的微信。”
“嫂子?你家里不是只有闰诗涵这一个妹妹吗?哪冒出来的嫂子?”
任胜男没懂他从哪找来的嫂子。 “伟哥的家属。”
“啊?”
任胜男脑子一转,恍然大悟,手肘撞了他手臂一下,“什么时候加上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闰怀北端起热水壶,回怼他一句,“那天喊你去超市,你说你不去。”
任胜男想起来了,那天在和娇滴滴的媳妇视频聊天,哪有心思管别的,好不容易腾出空来,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那伟哥知道吗?”
任胜男接过他的热水壶,往泡面里倒水,这天的温度直降几度,冬天的脚步逼地越来越近,两人没班也懒得出去吃,况且都凌晨了,“不怕挨揍?”
况且,周围没监控,附近除了个别人流多的地方有安装,其他少点人的道路都没有这种设备。 “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闰怀北这会转的时快时慢的脑子,突然破口的话让人连回怼的话都没有。 任胜男哑语片刻,又道,“怎么,你有想法?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给你举报?让你提前领教下李伟的狠劲?”
“别想着人都和你一样。”
闰怀北瞥他一眼,拿着塑料叉子搅了搅泡面,又合上盖继续闷。 任胜男隐约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咂了咂舌,“我哪惹你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一句句地往上撞,我他妈就没对象之前玩了那一次,什么就成那种人了,况且也没睡你女人,你……” 说到一半,他突然话停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续卧槽好几声,感受到闰怀北投射过来的眼神,忙收声,惊奇地问,“你喜欢雪娘?”
闰怀北没说话。 见状,任胜男瞬间气馁,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哂笑道,“你能有点出息吗?她靠什么赚钱的你不知道?还是她心里想的是谁你不知道?你他妈的就是木鱼脑子!别到时候被玩了还替人数着钱!”
闰怀北却不认为这就是木鱼脑子,心里什么都明白自然会不放手,淡淡一笑,“我喜欢她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的事。”
“行,到时候别哭就行。”
任胜男也懒得和他废话。 路都是自己选的,谁他妈的愿意管他那点屁事! 砰~ 宿舍的门从外往里被推开了,穿着毛领皮夹克的秦十堰走了进来,脸色阴沉,“搞什么?下雪了都不知道?”
大雾岭雪山的雪要比其他地区来的都早些,甚至海拔高于五千的地方下雪就不受季节的控制了,一年到头都有可能下着雪。 一到这天气铁路就怕降大暴雪,火车、高铁轨道要是被积雪覆盖只得停运。 “伟兄,不对啊,你这不都请假了,怎么还来?”
穿着军大衣的任胜男刚不久才给轨道涂抹防冻油,疑惑问他,“积雪一处理就需要好几天,伟兄不担心嫂子在家吃不好穿不暖?”
先不管消息真不真实,他也跟着闰怀北喊嫂子。 见秦十堰没出声,任胜男的嘴皮子功夫越发起劲。他干活也不觉得累,像是已经习惯了这工作,“我媳妇可说了,只有疼媳妇的人才能赚大钱。”
秦十堰懒得看他。 这人自从登了记,小红本拿到手,就没有一天不提媳妇的。虽说是童养妻,他反倒在她面前天天乐呵呵的,连工作干劲也足了。 闰怀北团起小雪球就往他脸上砸,挑剔抬了抬下巴,“少说点话。”
“你他妈是不是要造反?”
被砸的任胜男瞬间冷脸,把东西往边上一放,上前就要找他事,“喜欢就去追,你脑残啊,她又不止老子一个人睡过,你往我身上撒什么气!”
还没完没了! 闰怀北听他这话眼底透着狠,拽着他的衣领就要把人往下面拖。 他性子闷但劲大,不抵秦十堰高,也有一八三,块头也不小。 “得了。”
秦十堰直接给两人一人一脚,这轨道哪是乱胡闹的地方,磕着碰着都容易出事,更别说还下着雪容易脚滑,“不想干直接卷铺盖走。”
两人瞬间老实了。 能感受到这哥们心情不怎么好,也没敢再闹下去,拎起东西各干各的活。 亦如故往,雪越下越大,顾着安全隐患的秦十堰也停了假,一连几天都在宿舍里待着,他现在属于轨道主负责人,时不时地需要去检查岔道、铁轨的情况。 但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睁眼也是,挥散不去。 “伟哥,楼下有人找。”
正洗漱的任胜男嘴里还叼着牙刷,通报一声又往公厕去。那里有固定热水供应,这天洗脸实在受不住凉水的冷凛冲击。 秦十堰猛然起身,穿上皮夹克就往外去,站在宿舍楼下的小卓云一见到他就往上扑,弯身把她往怀里抱,“哥哥。”
以前喊阿哥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突然换成哥哥倒也觉得自己年龄大有点别扭,“小卓云是在学校新学的吗?”
“嗯!”
小卓云用力点头,双眼明亮很可爱,小手里团握着什么,合的紧紧地,“漂亮姐姐呢?”
秦十堰听她问,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应,转而问她,“手里握的什么?”
“糖果,很甜的。”
小卓云满是高原红的小脸透着笑,又有点害羞地说,“给姐姐的,哄好姐姐可以和你在一起,然后就不走了,那哥哥就可以跟姐姐一块玩。”
小孩的话总是表述还是听懂了,秦十堰心里堵得厉害,摸了摸她的头,“姐姐要回凉城的。”
“你坐火车追,阿妈说火车可以去XJ、去BJ这些地方,去看天安门,火车都可以的。”
小卓云似懂非懂似的指向某一方向。 秦十堰:“……” …… “脚伤成这样还出来蹦跶?”
雪娘把车开到小镇的情趣店买点私人用品,和店老板混的熟,算是老朋友,有新货都让她来看看。 刚巧看到南希站在不远处,身子倚靠着墙,黑大衣,红色吊带裙,这天也不怕冷,红唇里还夹着烟,此刻的雪落在她的头顶更是应景。 在雪娘看来,她是耀眼的。 无论在哪,旁人的注意力总会落在她身上。他无可否认。 “穿着高跟鞋,大冷天里还真是能要命。”
南希没想到在这打车还能遇到她,除了那次喝酒碰面聊了几句,第一次踏雪也没想到降雪会这么快,遇到这鬼天气连车都打不到。 雪娘喊她上车,南希也没拒绝。 “去哪?”
坐在副驾驶的南希单手拢着被冷风扰乱的长发,烟雾从她嘴角蔓出,还轻吐一个烟圈,问道,“你对这带熟悉,你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宿吗?”
雪娘看她一眼,轻点头,“有是有,但不隔音,条件也没这好,能凑合你就住。”
“行。”
南希应的快,她不挑住处,感谢道,“谢谢你。”
两人各怀着心思,静顿片刻。 “脚怎么伤的?”
南希看了眼还包着纱布的脚,也没遮掩什么,“扎了碎片。”
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听着车里放周慧敏的粤语歌,没一会儿,车停在雪娘的小酒馆,门顶还挂着屋檐板,估计是挡雪的,板头还挂着两小盏灯,下雪天出来喝酒的人不多,个别个的人,这小店除了收钱的是她招来的,剩下的都是她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