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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池鱼在渊,或化成龙(1 / 1)

南楚,永州。凌云漫步在永州的街道中,看着路边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不知道是离开的太久,还是自己从来没有仔细地看清楚过,这个都城在那一天疯狂过,也平静过,现在,他回来了,这座城市也开始躁动不安了,但不是因为他,凌云心里知道,一座城,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有他与没他,都一样,变的始终是人心。

“城门的守卫,巡逻的卫兵都换了。”

刘十三看着路过的巡逻队嘀咕道。

凌云并未做声,只是漫不经心地走着,在城外的时候,他们就下了马车,步行入城,并未声张他们已经回来了,此举并非是为了散步,权力往往是看一个人的身价有多高,而有些时候提高自己的身价,只需让分享权力的那个人着急就可以了。

皇宫里,南楚皇帝来回踱步,这位新皇在登基不久,国中事务已经让他分身乏力了,偏偏这时有敌国来犯,怎能让他不急?楚皇问侍从:“不是说先生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吗?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怎么还没一点消息!”

侍从被皇上的语气吓到了,急忙跪下,“回禀陛下,小人不知,这云先生想必是在不远的路上了。”

“不远,不远!你们只会说不远!人呢!朕的江山都快不保了!”

皇上如同火烧眉毛,心中甚是煎熬。

“请陛下恕罪,小人,小人真的不知。”

皇城外,刘十三环视守卫城门和城墙上的人,对凌云道:“宗主,守城的禁军也换了。”

凌云抬头看了看天,已是正午了,随后说道:“新皇登基,总是先考虑眼前的人,永远看不到国土之外,不是什么新鲜事,去通报吧,皇上的火现在可以烧掉皇宫了。”

正如凌云所言,皇上对下人是大发雷霆,小事都能让他火冒三丈,所谓心急则性急,何况正午,人的心情最为烦躁,“快快召集大臣们,现在就给我想出收复失地的办法来,快去!”

“报!云天宗宗主凌云正在皇城外候着!”

“什么!那还报个屁啊!还不快带他们进来!都是废物吗!”

楚皇甩袖快步朝着书房而去。

宫里的太监疾步带着凌云他们去见皇上,凌云倒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只见那太监是满头大汗,但又知身后这些人是说不得的,任他心中百般难受也只能忍着,真不知这头上的汗到底是热的,还是吓的。

终于是到了书房门口,凌云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走了进去,皇帝一看到凌云来了,还不等凌云行礼,便快步走到凌云面前作揖行礼,“先生,好久不见,赶路辛苦了。”

凌云急忙行大礼,“陛下!”

“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楚皇扶起凌云后道:“先生当得此礼,纵使朕为皇帝,这对先生的礼也是要的。”

“皇上言重了。”

“先生此番回来,当知时下南楚正处危难之际,不知先生可有对策?”

楚皇不多寒暄,直入主题。

“陛下只需给我五万精兵即可。”

楚皇闻言,略有疑虑,“五万?这越国可是十万大军压境,区区五万,何能与之抗衡?”

凌云微笑道:“陛下不必担忧,行军打仗,人数在其次,权且信我!”

楚皇还是有犹疑,但片刻后叹气道:“先生之才,朕知道,我便给你十万兵马任你调配,如何?”

“如此甚好,谢陛下!”

凌云行礼道谢,随后又说道:“陛下,许久没看南楚的风光,可否允我在皇宫里走走?”

“自然可以,先生舟车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

凌云行礼,“谢陛下关心。”

待到凌云等人走后,楚皇身后走出一个人,轻声道:“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云天之主,还是有点意思。”

楚皇哈哈大笑道:“能给我江山的人,当然!”

凌云走在皇宫里,满路的风光,鸟语花香,他却无心观赏,只是时不时看着琉璃砖瓦出神,刘十三上前说道:“皇上将宫里的人也换了大半了,他的心思倒还真是只放在这里。”

凌云微微一笑道:“哪位新皇不是只想着自己的皇位,掌控朝局,握紧权力,刚开始哪有心思管江山稳固,国家安定。”

“我看,他是不完全相信我们。”

刘十三愤愤道。

“你当真以为我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得他相信那一日的夺权,真那么轻而易举吗?”

“也是,一个国家的皇位更迭,在一日之内就完全出乎意料地更改,决定了,还真是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相信。”

“起势容易,造势难。为了那一日,整个云天宗付出了多少外人如何知晓。所有人只看到了我那一日搅动风云,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义父为我铺垫好了路,等到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罢了。”

凌云停下,看着池中的锦鱼,搅动池水,水里的影子也跟着荡漾,看起来是他的影子动了,又或者是他的搅动,让影子动了,其实,所有人都忽略了,这水里的影子,得有水,它才能被人搅动。

刘十三也感叹道:“时间真是容易让人淡忘,新开的花总是那么鲜艳,观赏的人却总是看不到化作春泥的落花。”

牛立在一旁一声不吭,直摸脑袋,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好端端地感悟什么人生啊,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凌云看着自己瘦弱的手,自言自语道:“我这瘦弱的躯壳也只能在背后搅动这潭死水,可也只是尽力求得我们能在这乱世安身立命。”

一只信鸽缓缓落在凌云身旁,刘十三取出它脚上的信筏,看了之后,冷哼道:“紫煊童也来南楚了。”

凌云嘴角微微上扬,“断了一指,又在你和化羽手里掉了层皮,还能逃出梁国的追捕,罗生堂的人总是让人头疼啊。”

“哼!那日要不是大意,怎会让他脱身,这家伙狡猾得很,怕是早就想好了退路,都不与我们交手就金蝉脱壳走了。”

“罗生堂逃命的花招真是够眼花缭乱的,这次要让他掉一层真皮!”

牛立发狠道。

次日,楚皇圣旨下达,凌云随军出征。虽然兵马由凌云调配,但他不要爵位,不挂帅印,楚皇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做随军谋士了,既然一开始选择做谋士,就只做谋士该做的事。但即使是军中将帅也不得不听他调遣,十万兵马,仅在这一日,凌云就调走了七万,但并非遣去战场,而是派去加固其他边境去了,乱世之争,两国交战,要对付的永远不仅仅是一个对手,有些战争看的见,有些却是在黑暗里。

凌云只带了三万兵马前往楚越边境,收复失地。

军营里,凌云与两位位将军看着地图,商量策略。

王将军道:“这离永州最近的越国军队不过百里,我们还是先保住都城要紧。”

“嗯,这里的越军人数不到两万,胜算还算大。”

陈将军附和道。

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禀报道:“将军,越国军队攻打连城,连城死守七日,粮草已断,快守不住了。”

说完,还有意看了一眼凌云。

“连城被大军围困,况且只是小城,我们现在去救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去启州,既解了永州的威胁,兴许还能让越军分散一部分兵力去支援。”

陈将军说道。

凌云默不作声,那两人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谈论如何进军启州。半晌,凌云道:“两位将军想必久经沙场,我这行军赶路也有些疲累,就先去歇息了。”

王,陈两位将军赶忙行礼道:“先生体弱,要多加休息。”

“多谢二位将军。”

走出营帐,凌云问刘十三:“方才进来那人是谁?”

“宗主,这军营里那么多人,我哪认得全。”

凌云点头,道:“我想知道他是谁,军衔品级,从军时长。”

“是!”

回到自己的营帐,凌云立刻拿出纸笔写着什么,牛立虽然不知道宗主写的是什么,但他清楚这是要一早送出去的信件,就默默收拾好东西,整理马鞍,这一夜,凌云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军即将拔营前行,凌云一起床,刘十三就进来禀报:“宗主,那人叫马戊,没有军衔,从军三年。”

凌云听完随即在昨晚的纸上加上些什么,然后叫牛立快马送到皇上手里。

刘十三不解:“宗主,这人......”

凌云笑道:“昨夜他在帐外站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在偷听。”

“偷听?难道宗主要治他的罪?”

“哈哈哈,刘大哥,你听我说完。作为一个士兵,会偷听将军商议军事策略,无外乎是敌国细作,但他却大大方方进来禀报一条早就得知的军事情报,且故意给我使眼色。”

刘十三思索后道:“难道他是要诱使我们进军连城,然后进入他们的圈套?”

凌云摇摇头,“不是,他是在提醒我,解救连城才是最佳之策。此人步履沉稳,沉着冷静,纵观全局,而且能立刻看穿局势,顺势而变。在军中,我只是谋士,皇上的圣旨也只是下给几位将军知道,他却能看出改变行军路线的关键在我,不管是刻意吸引我注意,妄图加官进爵,还是只是为军队谋最大利益,他都是块带兵打仗的好材料。”

刘十三大悟:“那宗主这是要提拔他。”

凌云笑道:“连城是小城,能守到现在无非靠的是那视死如归,保家卫国的决心罢了,越国大军非要攻下这样的小城,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开始大意和自满了,他们只把这座城看成了猎物,猎物越是负隅顽抗,占有优势的猎人就越有兴致杀死它,这才是掠夺的兴趣。”

刘十三点头,“宗主,那我现在就去叫他们再原地驻扎一日。”

“嗯。”

当晚,牛立携圣旨而回,任命马戊为全军统帅,执掌帅印,一时之间,全军躁动,然而凌云自始至终都没走出营帐,悠然地看着书,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马戊匆忙地走进凌云的营帐内,“先生,这是要干什么?”

“圣旨来了吗?”

凌云没有看马戊一眼,像是在自说自话。

马戊皱眉,随后作揖平缓地说道:“先生是高人,自然知道率兵出征最忌军心不稳,突然让我挂帅,军中兄弟多有不服,如何能上阵杀敌?”

凌云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马戊,笑道:“领军之人最忌急躁,适才将军如此浮躁,又谈何稳定军心?”

马戊闻言,立刻平复了下心绪:“先生教训的是。”

凌云示意马戊坐下,“你无军衔,一夜成帅,自然让人不能信服,但要是能打了胜仗,这军心自然就稳了。”

“先生,这军心已然不稳,如何能打胜仗?”

“古来将士出征前,必先鼓舞士气,沙场男儿,都是满腔热血,你从军已有三年,想必认识的人不少,无军衔品级,自然与士兵们关系更近,只需稍加鼓舞,全军必将士气大增,可稳一时军心。”

凌云泡好茶,接着说道:“你且说说为何要解围连城?”

马戊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城虽然是小城,但能坚守数日,实属不易,且越军要拿下连城无非是冲着我楚国的腹地而去,虽然启州离永州近,但区区两万军队还不足以威胁到都城,倘若连城被拿下,我国腹地最是繁华,那里被越军侵犯,就算我们能收复失地,也势必会造成极为严重的损伤,国力大为削弱,且如若击退围困连城的大军,启州的越军太过深入,我们等于使他们与大军越来越远,切断了他们的后路,那两万人马也只是瓮中之鳖。”

凌云颇为满意地点头道:“不错,还有吗?”

马戊饮了口茶接着说道:“启州能被攻下,就是因为守城大军被调走,敌军这一部署实在是妙,等于一把尖刀插在了我国的腋下,已然限制住我们的手脚,我们攻打启州,势必艰难异常,一旦连城的敌军赶到,我军有可能全军覆没。”

“那如何击溃连城的五万大军,要知道,还有三万越军在连城不远处。”

“自然知道,他们与连城相差不过五十里,只是中间隔着一座大山。若要支援也没那么快,五万大军围困连城,连攻数日不破,士气已经大降,攻城数日,全军必然心疲,正是攻打的好时机,即使那三万人马支援,短时间内翻过一座大山,奔袭赶来,想必也是精疲力竭,他们必然也只能撤退,争得一时喘息的机会,连城必然能解围。”

凌云听他说完,斟好茶,说道:“不错,这就是取胜的契机,就看怎么鼓舞我军士气了。”

“还请先生赐教!”

马戊和凌云谈至深夜,仍意犹未尽,多年来的抱负,终于是得到了实现。

第二天一早,全军集结,马戊立于军前,高声喊道:“我知道!很多人都莫名其妙,我怎么一夜之间成了元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谁统帅军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上阵杀敌,我马戊虽然拿了帅印,可我还是一个兵,和你们一样,都盼着国家能安定,战事能结束,都希望能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谁不服我的,可以,帅印在这里,我可以不做这个统帅,你们谁愿意做,上前来即可,但我只求你们上了战场能多杀几个敌人,解救国家和百姓于危难之中!”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极速冲到马戊面前,马背上的士兵摔倒在地,马戊上前扶起询问,那人答道:“连城被困八日,城中,粮草断绝,妇孺老少都在城墙上死守,死伤无数,快救,快,救......”话还没说完就昏厥过去了,马戊命人带他下去治疗接着突然跪下,道:“弟兄们,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是连城的百姓和兄弟们都等着我们去救,我们保的是家国,可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保不住,谈何保家卫国!大军当前,连城百姓都不惧,我们何惧哉!”

士兵们动容,马戊接着抽出佩剑划破手掌,对天起誓:“我马戊即使只有一人去,也要和连城共存亡!我绝不会让城中百姓比我先死,头可断,血可流,大丈夫纵横天地之间,死!何惧哉!”

凌云等人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刘十三和牛立是瞠目结舌,刘十三是憋不住了,“这马将军演得也太夸张了吧!”

牛立也点头,“俺也觉得马将军太过了。”

凌云笑笑,“这沙场之人和我们的心境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满腔热血最容易被点燃。”

牛立摸摸头笑道:“只要是宗主安排的,俺都觉得没问题。”

忽然,军阵中有士兵跪下划破手掌,喊道:“愿追随将军,城在人在!”

紧接着是更多的人,最后是全军!

马戊心中震惊,昨夜凌云让他这么做,说是必然可行,想不到,他从军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当即下令:“好!全军听令,支援连城!”

马戊率近三万人马轻装赶往连城,留下千人整理军备,随后跟上。已经入夜,连城又是守了一日,越军已经不急于攻城了,更多的是为了玩弄,这座城早已破败不堪,或许明天就是城毁之际。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守城的士兵都被这支箭惊到了,是要攻城了吗?忽然,喊杀声震天,越国军营那边大火熊熊燃起,马戊率领骑兵冲入越国军营,一时之间,越国士兵大乱,立时溃败,军营四周忽然燃起无数火把,远处更能看到火光点点,越国大军害怕,仓皇而逃。南楚军队全军欢呼,城门大开,连城在经历数日的死寂后,在今夜,城中百姓欢呼雀跃,这一战,毫无悬念。

“哈哈哈哈!妙啊,实在是妙啊!”

陈将军不断拍手称赞。

王将军也是开怀大笑:“马将军这一出其不意实在是高,外加那火把虚张声势,直接把他们吓跑了,马将军,我心服口服!”

“王将军过奖了!若没有二位将军,我初次领兵,何能旗开得胜!”

凌云走在城中,满目苍夷,虽然城没有破,但是这座城早已没了原来的模样,尸体排满了城墙,街道两侧也全是,凌云忽然胸口压抑,心如刀割,刘十三和牛立马上向前查看和询问,凌云摆手示意没事,他忽然像是看到了满城的火光,还有那漫天的刀光剑影,也不知道为何,心就隐隐作痛,良久,凌云才稍感舒适。

刘十三为他把脉,急切地问道:“宗主,为何突然会心痛?”

凌云摇头,“兴许是累了吧。”

“宗主,俺们还是回去吧,你也好早点休息。”

牛立扶起凌云说道。

凌云拿出一封信,对刘十三说道:“你连夜去趟武平,告诉欧阳玨,时机已到!”

随后,马戊率领全军不断出击,将越国大军不断逼退,退至百里开外,与此同时,欧阳玨率大军由武平出发,不断收复失地,并截断了连城附近三万兵马的退路,越国十万大军分散开来,有近半已成困兽。

南唐皇宫,凌云和白化羽站在朝堂上,劝说南唐出兵越国。这里的凌云自然是幽隐易容而成。

南唐丞相站出反对,“我国虽小,但也富饶,若贸然出兵,岂非劳民伤财?”

幽隐笑道:“越国出兵南楚,边防空虚,此时是扩张国土的好时机,还在乎那些蝇头小利吗?”

南唐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虽然此时越国兵力减少,但仍有一战之力,我们此时怕也得不到好处。”

幽隐还未说话,御史大夫也说道:“听闻越国军队接连攻克南楚城池,南楚已经是应对不暇,此时出兵越国,倒不如出兵南楚,还可以分得一杯羹。”

幽隐面色从容,冷静地说道:“各位大人所言非虚,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发兵南楚,越国可曾答应,你们妄想坐收渔翁之利,当真如此轻松吗?到时南唐会夹在楚越两国之间,那时面临如此困境,吴国想必不会干坐着吧,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各位大臣一听都没有说话。幽隐接着说道:“此时若发兵越国,必然会扰乱战场局势,解南楚困境,我南楚皇帝必然感激陛下的恩德,这样两国合力,双边夹击,这时,赵国也就会顺应大局,出兵越国,那么这时,越国只能求和,到时候,南唐不过略使小力,就可收益颇丰,又能和我南楚结交友好,何乐而不为呢?”

南唐皇帝沉思,犹疑不定,幽隐再次点明道:“陛下为一国之君,难道会放着眼前的利益不要,不图天下,不求霸业吗?”

“大胆!”

丞相呵斥道。大殿里的护卫立刻将二人围住。

南唐皇帝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云宗主,又怎么能保证这的确是利益呢?”

幽隐作揖,“越国不过是趁我国更换大统无暇顾及边防之际趁虚而入罢了,现其大军已被我南楚逼退合围,败退回国是迟早的事,南唐富饶,但是地小人多,而南越却是截然相反,此时出兵,正好趁南越无暇顾及之际,夺取大量土地,用以扩展耕地,还能借此良机与楚结盟,亦可缓解北方诸多强国的打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幽隐将凌云教她的话一一说了出来,舌战群臣,让诸多大臣哑口无言,最终南唐皇帝同意出兵南越。

“有劳云宗主走这一趟了。”

幽隐行礼告退,走出大殿,幽隐松了口气,“真不知道,平时他是怎么在这些人身边做到游刃有余的,太累了,照着他说的都那么累。”

白化羽并未说话,自顾自地走了,幽隐咬了咬牙,嘀咕道:“回去把你那只鸟也烤了!”

永州郊外,紫煊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哭泣的小女孩,他的瞳孔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有着一丝轻蔑,又有一丝的兴奋,“妹妹,你知道被火烧的滋味吗?”

那女孩儿约莫七八岁,一听,哭的越发厉害,紫煊童张狂地笑着,面目越发地狰狞可怖,他的名字本身就说明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前方战局已定,越国大军节节败退,被困的五万士兵已经全部投降被俘,欧阳玨全数收复失地,也已赶去与马戊汇合,此时,幽隐劝说成功,南唐发兵南越,接连夺取几个城镇,赵国顺势进军越国,攻势尤为猛烈,长驱直入,南越皇帝惶恐,立刻颁旨召回楚越边境的军队,然而,马戊率兵紧咬着不放,越国皇帝无奈,派出三位使者请求议和。

凌云站在军营前,望着远处的越国军营,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云天宗是真的介入了乱世之争了,无法抽身出来了。

牛立手拿披风站在凌云身旁,见凌云正在出神,竟不好意思去打扰,这个粗野大汉,看起来倒是有些腼腆,凌云笑着拿过披风披上,“牛大哥,议和使者来了几天了?”

牛立答道:“来了有四五天了吧,可都被拒在了军营外。”

“那还不急,我们就让他们先着急,先让赵国和唐国提条件。”

就在赵国沾沾自喜,大谈条件时,南楚军队悄悄地集结在楚赵边境,赵国有了后顾之忧,越国自然有了些许底气,两国和谈瞬间陷入僵局,而南楚这边,按照凌云的吩咐,南楚军队只是这么集结在边境,按兵不动,始终压迫着对方,就在这样的局面已经稳定时,楚越才开始和谈,最终南越同意南唐和南楚的条件,割城让地,南唐和南楚退兵,欧阳玨率军驻扎在楚赵边境,越国军队少了牵制,开始大举反扑赵国,最后,赵国军队只能不甘退兵,竹篮打水一场空,经此一来,越国元气大伤,国力骤减。南唐皇帝大喜,派人遣送幽隐和白化羽回国。楚国大获全胜,有了称雄的底气。

楚国皇宫,楚皇大喜,“哈哈哈哈,想不到,朕真的想不到!”

“恭喜皇上,得云天之主相助,他日必能称霸天下!”

听声不见人,只见得墙上有一道影子,每个皇帝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神秘之人,故此,能做皇帝之人,也都是深不可测之人,古来伴君如伴虎,说得是一点也没错。

“天下?不单是十国的天下,朕要整个天下!”

一道惊雷落下,大雨接踵而至,气势磅礴,似是上天有感。连城,虽然战乱结束,已经开始慢慢修复这座城,但入夜,城里还是很冷清,更别说这大雨滂沱的夜晚。

离渊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孤独地走在连城街道上,雨水冲刷着地面,也冲刷着他手指上的金龙,大雨掩盖了他惊人的气息,或者说,他本来就如同深渊中沉睡的龙一般寂静,忽然,他停下了,看向一旁的屋顶,房檐上,聂冰反手执剑而立,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碰撞在雨幕里,又是一道惊雷,四周亮如白昼,聂冰平淡地说道:“好久不见了,明远。”

凌云等人在不远处的高楼的窗户里看着这一切,刘十三静静地看着,竟是有些出神,难得的如此安静。

“走了那么多天,终于是到了。”

凌云伸出手想要触碰窗沿上流连的水珠,又是怕惊扰了他们,收回了手。

“那就是渊龙剑啊!”

牛立感叹道。

“剑不是他最让人瞩目的地方,让人关注的是这个人本身就是一条真龙。”

刘十三说道。

“他是前朝皇族,李明远。几年前无意救了出逃的离国皇帝,被赐新的名字,当然,已经没人记得他了。”

凌云加以说明。

李明远,应该说是现在的离渊,许久才开口道:“你等我很久了吗?”

“真的非做不可吗?”

聂冰反问道。

“我还有选择吗?”

离渊又问道。

“为何没有?”

“上天何曾给过我选择?”

“为何要上天给你?”

“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难道争取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和我终究不一样,不是吗?”

聂冰不语。

两人都没有回答各自的问题,但他们心中所想的,他们都知道,不用回答也都能明白对方的回答。

下一刻,渊龙出鞘,剑气震散了离渊周围的雨水,寒影轻鸣,聂冰周围的雨点降落得越来越慢,两人之间似是有无形的剑气在劈砍,绞碎了雨幕。聂冰腾空而起,寒影落下,渊龙迅疾抬头,两把剑碰撞,发出轻鸣,似是在私语,剑光交织在一起,雨点化作水流穿梭在二人之间,随着每一剑而起落,但两人却从未移动过一步,天下至强之剑的对决,连刘十三都看的动容了。

突然,聂冰拨动寒影,寒影绕着渊龙急旋而上,离渊震动渊龙,寒影腾空飞起,聂冰趁机抓住离渊手腕一翻,渊龙跳脱而出,离渊接住落下的寒影,两人瞬间交换了手中的剑,执剑对立,雨水似是停滞了片刻,方才继续落下。

“如果要和他们两个交手,我必须以命相拼!”

刘十三惊叹道,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实力必然不用多说。

两人同时向前一刺,双剑缠绕在一起,随着他们的舞动,一股水流缠绕着他们,冲天而起,宛若一条水龙腾空,又瞬间凝结,而后崩碎,两人后退,对视。半晌,聂冰一甩,渊龙插在了离渊面前,离渊将寒影钉在了聂冰身后的房柱上,收起渊龙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你还没放弃吗?”

聂冰不语,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雨夜注定不平静。永州郊外,小女孩虚弱地求饶着,大雨淋灭了地上的火焰,紫煊童怨恨地盯着天,雨水洗干净了地上的血迹,小女孩细小的手臂上烙满了字,脸上也被刻了个紫字,手法实在残忍!

“圣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背着剑走来。

紫煊童轻蔑地看着他,“读书人也敢多管闲事,不想活了吗?”

书生取下背上的剑,平淡无奇地说道:“此剑名为逆鳞决,龙之逆鳞,触之即死,面对此剑的时候,需要做好死的决断。你!碰到了我的逆鳞!”

紫煊童大惊,快步向后退去,剑身若龙鳞一样的剑呼啸而至,在剑尖的下方却是缺了个口,就像是鳞片掉了一块,紫煊童慌张躲避,却是避之不及,逆鳞决从他的胸口刺入,紫煊童双掌合并夹住剑,不让其再刺入,书生抬腿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紫煊童半跪在地,嘴里模糊地突出几个字:“逆鳞决在你手里!”

胸前鲜血喷涌而出,这剑上的缺口就是为了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此剑名为逆鳞决,为九陨神兵之一,排名第五,持有他的人便是眼前这个书生——燕墨非。

“哥哥,救我,救我。”

地上的小女孩奄奄一息地哀求道。

燕墨非顾不得紫煊童,连忙过去抱起她,紫煊童趁机溜走,燕墨非想要去追,但看着怀里的女童,便放弃了,他取出怀中的玉哨吹起,片刻后不远处便有人回应,向他这边赶来。

燕墨非脱下外套为小女孩披上,叹了口气道:“宗主说的对,罗生堂的人命真大!”

不久后,就有人骑着马赶到,燕墨非急忙抱起女孩儿,骑着马飞奔向着永州而去,消失在了雨幕里。

两日后,凌云回到永州,第一时间去看望那女童,幽隐早已回来了,正在照顾。凌云一见到那女童的伤,便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他赶忙询问大夫:“大夫,伤情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唉,性命无忧,可这伤疤恐怕得留一辈子了。”

凌云问燕墨非,“找到她家里人了吗?”

燕墨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楚皇就召见凌云,凌云只得放下这些事进宫。

“先生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保得整个楚国安宁,于国于朕,都是大恩,朕没齿难忘!”

凌云行礼道:“陛下言重了。”

“先生要什么尽管说,朕一应给你。”

“我只希望陛下能重用我推荐的两位良才。”

“此次先生用两位年轻将领大获全胜,朕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军事才能,自当重用,先生难道就不要什么赏赐吗?”

“我能坐在这里跟皇上交谈,不就是最大的奖赏了吗?”

“先生真会说笑。”

两个月后,北原三万余匹良马陆陆续续运至南楚,皇上立刻下令筹建了一支骑兵,命欧阳玨和马戊共同统领,命名为“飞云”。

......

阿祥长舒了一口气,靠在石壁上,“终于看完了。”

凌浩捶他一下,笑道:“又不是你在看,大部分是顾教授解读的好吧。”

顾教授闭目沉思,兴许是睡着了,毕竟连着那么多天给他们讲故事。

苏曦也一脸凝重,“到底是谁在这里花那么大功夫刻这些故事?”

“能动用如此大人力物力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凌浩答道。

“我在想,这会不会只是什么神话传说。”

白楠思索了片刻后提出来。

阿祥立刻附和道:“我也觉得是,太扯了。”

“嗯,这与我们熟知的历史背景,甚至是国家都不一样。简直就是一段消失的历史。”

白楠接着说。

“按石壁上所说,那个时间段应该是五代十国时期没错,可是有些国家压根就没有,而隐约可以看出一些国家连地理位置都不对。”

大个儿也看出了问题。

“我觉得,这应该不能以常理来看,你们想,凌浩听过云天宗,有着一些印象,说不定有些什么联系。”

苏曦一脸的凝重,阿祥也跟着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凌浩觉着好笑,刮了下苏曦的鼻子,“别瞎想,我可能也就小时候听过家族里的老人说过些传说故事。难不成我还会是那宗主的后代不成。”

说完,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神色就不同了,好像在研究什么似的,凌浩觉得不自然,嘴角抽搐道:“你们别这样,怪可怕的。”

白楠收回目光,“不管怎样,这里还有道石门,我们也要继续走下去才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马学超突然说出了一个让大家都为之一惊的问题,“其实早在之前你们来我寨子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听你们说,你们要找的就是五代十国的墓。那时候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呢?没理由现在,还来怀疑啊。”

大家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苏曦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们所知的信息并不多,很多都是根据顾教授的指示来做的。”

大家纷纷看向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顾教授。

顾教授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我早知道这是五代十国那时期留下来的,那是因为十五年前,我们在广西挖出了一个墓,墓里一块石碑上记载了在云南附近有一座巨大的地宫,而且一直强调,这里有真相,这里有真相,还隐约说到世人都被蒙蔽了,他们掩盖了历史,不清不楚,很多人也没理会,这么多年,我一直根据这个线索找这个地宫,就是想要知道,那石碑上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凌浩问道。

“因为我找了那么多年,身边的伙伴都不相信这是真的,都离我而去,我怕你们也如此。我坚持了那么久,不能放弃。”

“不管怎样,我们终究是找到了。”

白楠说道。

“不错,这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凌浩摸着石门,这是两块三米多高的巨石,凌浩摸索着寻找机关。

“我们不用做些心理准备吗?”

阿祥有些害怕。

“哈,没想到你那么胆小,还是个男人呢。”

苏曦调侃道。

“做什么准备,来都来了,管他呢,我迫不及待了。”

马学超直搓手掌。

白楠也在门上摸索着,他用力推了推,石门往里面动了动,片刻后他提出:“这门应该是装有活轮的,我们合力,应该能推开。”

阿祥向手掌上吐了吐口水,摩拳擦掌地说道:“来吧,管他牛鬼蛇神,来一个揍一个!”

几人一起上前用力,石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云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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