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扯下第无数张纸巾时,我几乎已经看不清电子屏幕了。我哭得撕心裂肺,脑子里却想起梦里的我老成了一朵佝偻的向日葵,旁边的蛇缠着玫瑰,向我吐着信子嘲笑我的枯萎。人生和花与树叶都是一样的。纪录片里的老人手舞足蹈,比划着说,“凋零的话就是结束。”
也许当雨声朝生命倾斜的时候,我也会在潮湿的天气腐烂。我愣愣地抱着柔软的柯基玩偶想,小狗会有来世,那向日葵会不会转世呢。小狗没有给我答案。最近会做很奇怪的梦。比如回到高中时代坐在最角落,只能旁观不能参与,扫地的是我又不是我,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是我却也不是我。摞得很高的书坍塌时,梦也就结束了,睁开眼是未明的凌晨和混沌的下午。比如我到了电影里成为配角,我看着主角跌宕起伏坎坷不已的人生,自己在一旁睁不开眼,但是好迫切地想醒过来。直到闹钟叮铃铃地响,lost control的曲调只响了开头便会被摁掉。又比如去到很远的城市,与不认识的人划船,被很厉害的人驱赶至树林,被善良的人搭救,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只认识故人,见到的是曾经最后一面的背影。“当我14岁大雪纷飞时你来迎娶我,一晃眼70多年,咱俩手牵手就这么过来了,而今又到了大雪纷飞的时候,你却不在了啊。即使没有我也要好好过,脸要好好洗干净,要过舒舒服服的啊爷爷,即使我不在。”
纪录片里的奶奶在这个时候说,“爷爷想念的时候,也要忍住,我想爷爷的时候,也会忍住。”
我分不清是因为什么难过。但是我想,我们缺少了一个叹息的理由。爱没有源头,爱不会有真正的开头。她不会跨过那条江了。我只得出了一个答案。她不会跨过那条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