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狩猎队队员全部到达,队员以十人一组,展开梯形拉网模式,向前进发。 第一梯两组,二梯五组,三梯十组,以此类推,确保后面的能随时支援前面队伍,也防止有漏网之鱼。 队伍所经路上,都是倒卧的尸体,有百姓有士兵也有鬼子,触目惊心。 还有一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幸存百姓,他们惊慌躲在墙垣内,或趴在田地里瑟瑟发抖。 见到有持枪的过来,全都吓得抱住儿女亲人绝望而泣。 枪声爆炸声从前方传来,此起彼伏。 昙生带着一队人,迎面遇上几个装备精良的敌军。 敌人反应迅速,立刻向这边射击,但都没有打中。 昙生隐在一侧墙后,甩手扔了两枚手雷,直接在一百五十米外敌军的头顶爆炸。 轰轰两声,敌兵倒地不起。 战友们惊呆了。三队长竟然将手雷扔那么远! 小组顾不得惊诧,继续向前小跑行军,遇到矮子敌人就开枪。 但有时候碰见的是国民军,每次都要大喊几声,才能消除对方戒备。 于是,昙生嘱咐队员: “大家注意!别误伤自己友军!也小心别被友军伤了。”
队员全都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迷彩色钢盔,装束既不像敌军也不似友军,一不小心就成两方攻击的目标。 可他们又不能不穿,毕竟是保命的装备。 “是!咱们会小心!”
队员们道。 沿途又遇到几次敌军,全被他们干掉,之后又在一片民舍区遭遇两军混战。 由于狩猎队的横空加入,三十几名敌军全部被歼,还夺回好几个房屋。 这次守卫战,敌我两军在城中胶着,敌人的飞机大炮不敢使用,怕误伤自己人。 所以整个局面就是在巷战,大家拼命争地盘,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争夺。 鬼子的弹药充足,又有后方空投补给,每次都用手雷手榴弹将房屋炸的满目疮痍。 而国民军补给不足,弹药有限,根本没法跟敌人对等作战。 但他们悍不畏死,敢于用手里的大刀与鬼子拼命。 这样一来,国民军的伤亡非常多。 由于伤亡太大,又几乎弹尽粮绝,负责守卫这个县城的师长几次请求撤退,以保全最后一丝火种,却都被上峰驳回。 上峰要求他们强守此地,等待支援。还说,如果战士都战死了,就由师长亲自来守,若师长也战死,就由他这个军长守,反正必须坚守此处。 于是乎,师长传令下去,谁敢撤退逃跑,军法处置。 所谓军法处置,就是当场枪毙。 国民军还专门成立一个监军执法队在后方巡视,遇到逃跑的士兵,直接击毙。 所以这次战况非常惨烈,比野战时死亡的人数还多。 昙生瞧见每个屋子废墟里都有战死的国民军战士,这些人趴伏在步枪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与敌人战斗。 有的人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当拽起那支步枪时,枪就响了。 队员们看到牺牲这么多人,心里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悲痛。 “狗娘养的鬼子!”
一名士兵哽咽,转头对昙生道:“三队长,你把俺家的地址记一下,万一俺死了,就烦您给俺家里送个信,还有……” 他把身上几块大洋也掏出来,“这些,烦您带给俺爹娘,若爹娘不再了,就给俺哥哥或弟弟吧。”
其余几名队员也说:“三队长,把俺们的也记上……” 昙生沉默片刻,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将这几名队员的名字和籍贯记在一张纸上。 “大洋你们暂时收着吧,等打过这场,我会将所有队员的名字籍贯都记下来。”
枪弹无眼,即便他们装备再严实,也防不住万一。 “我还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活着!”
昙生环视一遍战友:“等打完这次,咱们就往回撤,就不用跟敌人正面战斗了。”
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搞偷袭伤亡才最小,胜算也更大,。 …… 很快到了晚上。 战事略停。 敌人守在北城,国民军则在南城。 待夜深人静时,昙生带着数百人悄悄潜进敌人营区,忽然发动攻击。 而另一边,国民军组织了五百人的敢死队,正举着大砍刀冲向敌营。 一时间,枪声,喊杀声响彻黑夜。 鬼子被突如其来的进攻给吓懵了。 一边是赤膊挥舞大刀砍杀的士兵,一边还有人在放冷枪,一扫就是一片,根本不给他们还手的机会。 敌人无力抵抗,撒腿就跑,边跑边还击。 但没跑多远就被一梭子击中。 随后,众多国民军也冲过来支援敢死队。 没子弹了,直接拼刺刀,甚至跟鬼子肉搏。 反正不是鬼子死就是自己死,多杀一个都是赚的。 深夜时分,两军混战在一起。 敌军辨不清敌我,机枪不敢扫射,又加上近战,他们都来不及开枪,就被人用大刀砍掉脑袋。 昙生带着一行人隐在几处屋顶上,瞄准逃跑的敌军一阵扫射。 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敌军死伤无数,退出大部分占领区,窝在县城西北角负偶顽抗,期望等来支援。 这时,国民军的援军终于到了,正好截住前来援助的敌师。 两方展开激烈战斗。 由于敌人援军被截,城里的鬼子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抵抗后,终于丢下一千多具尸体,仓惶退出黄庄县城。 国民军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一座几乎成为废墟的大院子里,昙生和吴大双等人带着队员们在此休整。 队员们吃着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肉罐头,喜笑颜开。 这次激战,狩猎队有五十多人受伤,大多是小伤。用了药后,已经没有大碍。 这也是身穿作战服的好处,最大程度阻挡了流弹的袭击。 “昙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大双用一把匕首戳着罐头吃着。 驻扎在这个县城里的是川军,而自己是西三军,是不可能加进川军队伍的。 昙生:“等城外战事结束,评过功绩后咱们就离开。”
意思要跟这里的最高长官报备一下再走。 这会儿,城外的援军正和敌人打的火热呢,自己这些人总不能趁这个时候离开,否则,这次杀敌的军功就泡汤了。 即便他们和川军不是一个军部,但到底同为国民军,杀敌自然要论功绩被表彰。 这一次他们共同守住这个要塞,是了不得的功绩,别的不敢奢望,最起码上头会给每位参与战斗的军人发一枚纪念章。 军人的军章越多,表明他参加的战役越多,这也是一种荣誉。 “嗯,俺也是这个意思。”
在吴大双的心里,可没有什么民族危亡匹夫有责的觉悟,他只要军功,只要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正说着话,一名守卫跑来禀报: “报告团长!外面有人找!”
吴大双咽下一块肉罐头,不高兴地问:“谁找?”
他在这里既没亲戚也没相好,哪个来找他? “估计是川军那边的人。”
昙生道:“你去看看。”
“你跟俺一起!”
吴大双不客气地拎起昙生。 两人刚走出房门,迎面来了几名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