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心!”
萧泠泠下意识的高呼出声,浑身冰冷不住地颤抖着。来不及了,来不及的,俞裕哪怕是立刻动身,也逃不开那人的刀。怎么办?她还什么都没做,这个男人最终居然不是她杀死的吗?周围的护卫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纷纷拔出刀想要冲上前,却无法阻止俞裕遇刺。刺客的速度很快,短短一个瞬息之间,那把刀的刀刃已经紧紧的挨着俞裕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铁刃横着飞了过来。“咣当”一声,刺客手中的刀被铁刃打落,掉在了地上。随后,一众侍卫蜂拥而上,将失去了武器的刺客按在了地上五花大绑。“属下看护不周,竟让祭天典礼中混进了刺客,属下甘愿领罚!”
侍卫们将人抓了之后,便在俞裕面前跪了一排请罪。“无碍,朕无事,回去各领十大板。”
俞裕挥挥手,并不为难这群侍卫。法不责众,何况这个刺客确实高明,居然能够混进检查森严的祭天典礼。“去给朕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在指使。”
俞裕声音冷漠,像是冻进了冰水中一样,让人骨头里都感受得到寒意。“是!属下遵旨!”
侍卫统领接了命,将那个刺客带了下去。萧泠泠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从草垫上站起来,围着俞裕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还好,半点血迹都没有,应当是没有受伤。但是心中好像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担忧的问道:“皇上,您可有哪里受伤?”
俞裕将急得浑身发抖的萧泠泠揽进怀中,紧紧的抱住。“朕没有受伤,朕没有事,黎儿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
切实的感受到俞裕的体温和安抚的话语,萧泠泠才渐渐冷静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她抬起头看着俞裕,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她伸出手,用冰冷的手指缓缓抚摸过俞裕的脸庞。“皇上,您没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她笑着,两行清泪却忍不住的滑了下来。“哭什么?朕不是好好的吗?”
俞裕抬手给她擦干眼泪,劝哄着萧泠泠。萧泠泠点点头,伸手用力的抱紧了俞裕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脸上的担忧与哭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嘲讽。没错,她在遇见刺客的时候的确慌张担忧了一下。但是萧泠泠也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才是最想报复俞裕的人。只是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也太过便宜他了。她萧泠泠想要的,是让他生不如死。那么,在她完成这一切之前,俞裕半点事都不能有。俞裕和萧泠泠在大殿之上礼堂之中紧紧的相拥着,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看来,就是感情深厚的皇上与皇后。“皇兄和皇后娘娘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感情甚笃举案齐眉啊。”
一个声音从礼堂之外响起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笑意。两人转头看过去,一个男子正走在台阶上,向着礼堂缓缓走来。萧泠泠并不记得此人是谁,疑惑的看着走来的男子。这人叫俞裕皇兄,是皇家的人?那为何萧泠泠不认识?她做皇后那么多年,对皇室的每一个细节都再清楚不过了。俞裕是先帝的嫡长子,身后确实是有几个庶出的弟弟。但是这些庶出的子女如今都嫁人的嫁人,出宫建府的出宫建府。没有一个人是萧泠泠所不认识不了解的。她一时之间有些猜不出面前来人的身份。俞裕见到他,同样非常惊讶。“谨王?”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是的,皇兄,臣弟回来了。”
被俞裕称作谨王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笑的格外如沐春风。“祭天这种大日子,臣弟怎么能够缺席呢?”
谨王对俞裕行了个礼,转头看向萧泠泠。萧泠泠站在俞裕身边,收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俞裕喊他谨王?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难不成是……她定了定神,看向面前的年轻男子。他确实长了一副好相貌,眉目欣长,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像是融进了世间所有的柔情。虽然他看上去和俞裕并不是非常和睦的样子,但是二人的脸庞确实神似至极。同样的骨相,同样上挑的眼尾与嘴角。以及同样漫不经心又深沉难测。“见过皇后娘娘,嫂嫂几年没见,越发美极了。”
他嘴角含笑,吊儿郎当的对萧泠泠见礼,却只是口头上说说,身体依旧是笔直的站在原处。萧泠泠微微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俞裕开口了。“朕的黎儿做皇后尚且不满一年,谨王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俞裕说话的语气带着冷意,礼堂内瞬间像结了冰一样,寒冷又寂静。谨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开口像是在调侃俞裕。“看来皇兄这几年的日子过得的确舒心惬意,后位轮流坐,今年轮到她吗?”
说出的话,可以说是大不敬了。俞裕却只是咬了咬牙,并没有萧泠泠预想的那般发怒。“谨王,你的话太多了。”
俞裕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警告。“若是只来参加祭天的,那便老老实实去到你的位置上,莫要在这里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谨王见到俞裕这样对他,也不生气,只是歪着头笑,看向俞裕的目光充满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萧泠泠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了,谨王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大胆?方才他对俞裕说的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敌意,让人无法忽视。若是他猜测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公开挑衅俞裕的胆量?还是说,她的猜测错了?正在萧泠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谨王向前又走了两步。竟是直接越过了俞裕,面向俞裕站在俞裕身后半步的萧泠泠。他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萧泠泠,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人。只听谨王缓缓开口道:“好久不见。”
萧泠泠瞬间愣在了原地。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