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时常与谨王开玩笑,可这一次千真万确。”
承祉为人正直,皇上也相信,回去后和萧泠泠说起来,她的目光微闪,含着几分期盼,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要上天山取雪莲。”
对,只有将雪莲弄到手,能够制成药丸,妹妹的病才会好,妹妹身体才能够痊愈呀。天山千里迢迢,就算骑上汗血宝马,时间依旧紧迫,来回最快也要半月时间,妹妹却未必能够等到。真相太过残忍。萧泠泠回到了寝殿内,面对着气恼的谨王,她盈盈地屈膝。谨王面色恼火,闪身一旁,此刻对她挥了挥手,“你是皇后,我是王爷,担当不起,再者此事与你无关!”
萧泠泠叹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皇上,叹声无奈道:“你一直怪错人,真正想让他们贬谪的是本宫,如今萧姑娘生命垂危,雪莲理应本宫前去,最后的时光你陪着她。”
转动着墨玉般的眼眸,深深地看向俞裕,竟含着几分告别之意。山高水长,谁知道是否还能平安地归来。俞裕不假思索,立即开口说道:“朕也随你一同前往!”
萧泠泠显得愕然,震惊地望着他,喃喃道:“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不能前去冒险。”
“但是朕先是你的夫君。”
他上前按着谨王的肩膀,“往后她的病情就交给你啦,朕与皇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尽早将雪莲采来。”
雪莲五十年才开花,长在极寒之地,并且地处偏僻,一来一回二三个月之久,且未必能够采到。刚刚的怨恨顿时抛至九霄云外,他的双目通红,黯然地垂首,“国不可一日无,臣去才最为恰当!”
“这是朕的命令!”
说罢立刻让承祉回宫,替他处理要务。自己则和萧泠泠立刻起行。马车早已经出发。俞裕和萧泠泠扮作寻常的乡下人,从后门里面偷偷地溜出,走在大街上,萧泠泠瞧着俞裕的装扮心中只觉得不踏实。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妹妹受伤,如今又使得皇上抛下朝中的事务随自己一同前去天山,前面凶险不定,时间漫长。心下异常地沮丧,走在路上沉默不言。一路上,俞裕买了不少的小玩意逗她开心。“站着别动。”
他晃着手中的玩偶,自己扮了个鬼脸。萧泠泠忍不住扑哧一笑,“真丑。”
“你终于笑啦。”
他彻底松了口气,将布娃娃塞到她怀中时,凑在她的耳边说道:“别回头,你的身后有几人一直跟着我们。”
萧泠泠自然明白,之后两人手牵着手一直往前。他们拐进了一旁的酒楼,此时正值中午,最为热闹之时,寻了一处靠窗边的桌子,目光时时地瞟向门口。果然有熟悉的面孔紧随着他们而来。他们占了一桌,上面共有八人,有一人刀疤脸,从额头直到耳朵,瞧着异常的渗人。小二的目光在他的面上停留了一秒,当即一拍桌子怒声吼道:“看什么看,再看大爷将你眼睛挖出来!”
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慌忙转身便逃。掌柜的连连地陪着小心,方才按下他们的怒火。菜肴鱼贯而上,萧泠泠和俞裕目不斜视,一边吃着菜一边商议着对策。“待到巡逻兵前来时,只说丢了东西。等到混乱之后,我们再趁机逃走。”
萧泠泠一想极有道理,正在埋头吃饭时,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拿着碗可怜兮兮地前来。来到了那几人面前,众人瞧见后当即抬起手来便打,老人好似身子虚弱难以站稳,踉跄着弯下腰来,恰好避过了他一巴掌。他们显得愕然,将他赶走,老人只得愁眉苦脸来到俞裕和萧泠泠面前。萧泠泠顿时让小二给加了碗筷,请他坐了下来,叫了一碗阳春面。他直溜溜地嗦着面,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哈哈哈地大笑着。“两位可真是好人呀,只不过老朽并未吃饱。”
萧泠泠于是再给他叫了一晚。老人将面倒入自己的破碗里之后,拍了拍随身带来的脏兮兮的包袱推到中间,“我老头子最不喜欢欠别人的,里面有我的一番小小的心意,还请笑纳!”
之后便转身蹒跚着离去。掌柜的见到他走后忙地上前,将他坐的位置擦干后才摇了摇头。“这人经常前来蹭吃蹭喝,还有啊,有人见到他常常在外流浪呢,怕是一个神棍。”
俞裕闻言皱了皱眉,“那么将这个还回去。”
“慢着。”
萧泠泠却接了过来,挥手令掌柜的离开,含笑道:“难道你不好奇留下来的是什么吗?”
萧泠泠当即将包袱解开,突然好似触电一般地重新将它包好,紧紧地放在了怀中,扯着俞裕的手便走。“怎么啦?到底是什么?”
萧泠泠忽地神色变得异常得紧张,脚步飞快,往后回顾时,那一桌人正远远地跟随着。他才发现原来正往回走。待到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面,萧泠泠才解开包袱,正是一朵新鲜的雪莲花。他愕然,“朕曾经见过,甚至还不及这朵娇艳,他到底是谁?为何会送花给我们?”
脑中有着团团的疑问。萧泠泠顿时将包袱揣入怀中,“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花竟然在手中,又有人想对皇上不利,我们速速回宫。”
恰巧此时承祉的手下正领人此旁经过,萧泠泠急忙大声喊叫。“你们两人?”
他诧异之极,半天才认出来。“本以为二人如此打扮,能够早早地溜出了皇城,没有想到依旧在眼前。”
他的神情凝重,连忙向前行礼,并且问起发生何事。来不及细说,被护送着速速地前去谨王府。手下对他们的奇遇并不在意,只是深深地拧眉叹声道:“事情颇有蹊跷,或许老人是太后派来的,他的身份极为可疑。”
皇上沉着脸一声不吭,萧泠泠更是将花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揉碎般小心呵护着,对于他所言,恍若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