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久呆在太后的身边,又如何肯低头,怒斥道:“放肆,见了太后娘娘竟不下跪!哎呦!”
一道影子闪电般而来,直踹在脚后,膝盖一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一名奴婢竟敢在皇后面前大呼小叫,毫无规矩,怕是主子的调教的功劳吧?”
太后看着承祉的面庞,不禁想起他承受住一个月的刑罚,才短短半个的时间,重又生龙活虎的。是一条不怕死的汉子。就在寻常时太后也忌惮几分,更何况如今。扯开袖子,移向一旁冷冷地说道:“承将军的话有几分道理,皇后就是皇后,当然了,太后也是太后!”
最后半句对着萧泠泠而言。承祉的到来大@#大缓解心中的怒火,萧泠泠面色复杂,嬷嬷眼见太后无法庇佑,只恨自己得意过头,忙地冲着宛秋磕头,“是我的错!”
宛秋反而受到惊吓,一时间不知所措。萧泠泠冷嗤道:“大树下好乘凉,也有树倒的那一天!”
之后则转身不再理会她们,坐在椅子上直望着承祉。不知为何,面对皇后的幽深目光,他竟有一丝的不安之后。才转身时,萧泠泠叫住了他,“其实我并不需要任何的关心!”
承祉再次出现的意义,那是她不得不面对,同时也最想逃避的。手重又垂下来,不顾承祉怪异的目光,只淡淡地说道:“你走吧,这儿无需你来守护!”
“皇后。”
承祉的目光坦荡,清澈的眼眸看向她,温声说道,“近日来,皇帝百般不自在。”
闻言萧泠泠心中一阵反胃,他不自在吗,为何自己并未感觉到?“皇上挑选了无数的美女,携带着无数的宝物前去昆国,是皇上的无奈之举。”
几乎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唇角翕动,到底略显得失望,最后淡淡地说道:“皇帝的苦衷,还望皇后能够了解,还有,皇上日日废寝忘食,一心扑在朝政上,近来已有咳嗽之症。”
又与她何关呢?才抬起眼眸,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地离开,徒留下一地的叹息,无情无绪,不知为何她吩咐人炖梨,用干百合熬汤,甚至还令人备好了胖大海。可是忙完这一切时,她又有一丝厌恶。望着桌上的这一堆杂物,到底被人端走了,直至最后,宛秋的手中端着的是一杯菊花茶。走在前往延生殿的路上,只觉得自己就好像茶盏中的菊花一样不合时宜。罢了,索性前去,俞裕见到她前来后有一丝欢喜,赶上前来时,犹自侧身在一旁重重地咳嗽。声音异常的刺耳,待到停歇下来望向萧泠泠时有一丝歉然。瞧见那上面漂浮的淡黄的菊花,微微地一愣,很快眉头舒展尝了一口,仅留下淡淡的苦涩。“请皇上保重龙体。”
干巴巴地说完后,空气安静得尴尬异常。目光无处闪躲,皇帝好似瞧见她的窘迫与疏远,将茶杯放在了一旁。萧泠泠恰巧瞧见一份折子,却是弹劾承祉的,只说他在外边嚣张跋扈。写折子的正是上官丞相的门生。想起刚刚的那一幕,怕是太后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而最刺目的便是皇帝的批阅,只将他贬为军营里的喂马的小兵。瞧见她望向折子,俞裕不动声色地将它合上。“近来风大,外出时多穿衣,以免着凉。”
静静地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二人相距不远,两颗心却是难以靠拢,相互无法取暖。俞裕瞧见萧泠泠清绝的面庞上眉头微微地拧着。堂堂的大将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为马倌,在臭烘烘的马厩旁边干活,抱着一叠干粮草均匀的撒在了马厩内,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做着分内之事。总兵在远处瞧得不自在,顿时斥责众人,忙不迭地跑上前来,点头哈腰道:“承将军,这等粗活哪能够麻烦你,让我来让我来!”
承祉森寒着脸,看也不看他,只自顾自地忙活着。总兵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笑酸,欲夺过承祉手中的粮草时,却发觉他的力量颇大,自己伸手抱着纹丝不动。他不发一言,冰冷的面庞像是一块铁秤砣,直杵在那儿,压向心间,饶是他的温暖如春的笑脸,也化不开脸上的寒意,只得讪讪地松开了手,闪过让他自己来。他勤劳又沉默,凡事他能看见的活,一声不吭。“原来堂堂的大将军也和我们一样啊,之前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以为可望不可及,哪里知道得罪了皇帝,倒也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甚至还不如呢,谁天天围着那一堆臭马打转,嘿嘿嘿!”
他们大声地调笑着,声音若有若无地传入承祉的耳中。他无动于衷,倒让不远处的萧泠泠打抱不平,受萧淙淙的所托前来探望承祉,其实私心里也是自己的缘故。当时承祉奉命保护萧府,才护得父亲和萧淙淙的安全,现在落难,大部分也有自己的缘由。于情于理她都得前来。“见过皇后娘娘!”
总兵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果然时时地在承祉面前拍着马屁,终于见到传说中倾国倾城的上官皇后。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芳容,可是理智告诉他皇后哪能亵渎,声音发颤,激动异常。萧泠泠胡直接略过他只来到承祉身边,让身后的太监代劳。可他的背宽阔,很快将人挤开,自顾自地忙活着,同时冷冷地说道:“这儿的气味肮脏,皇后娘娘是千金之躯,还请移步回宫,没得玷污了娘娘的身份!”
说话丧气,显然对皇帝不满。“你不恨他吗?”
萧泠泠皱眉开口问道。承祉的手顿了顿,很快重又忙活起来手脚麻利,“臣子是臣子,自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比起来还有一条命在,已然不错!”
倒看得开,萧泠泠后走上前,幽幽地说道:“你忠心,可皇帝未必值得你托付。往后好好地考虑前途。”
郊外的营地里面条件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