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才刚递上去,太后已经派人前来将他抓起来。“放开我!”
洪夫人赶忙冲上前去,想要将儿子拉回来,谁知道侍卫们蛮横地挡在身前怒道:“太后抓人谁敢阻拦?”
她人有一丝的慰藉,无奈说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不待她再分辨,人已经被抓走。太后手中握着的折子,冷哼一声,“这是他们洪家惯用的把戏,将隐秘的意思藏在其中,若非哀家截留下来,又如何知道其实暗地里正向皇上求助。”
“太后娘娘英明!”
丞相心有余悸,眼中杀机顿现,“太后,此人不能留!”
“是呀!”
太后又何尝不知,多年来他们有了上官家无数的把柄,“事情并不着急,年轻人冲动,将他关在牢里,终归是洪全的软肋,不怕他不听话!”
“可是,太后娘娘,万一破罐子破摔,将我们的事情捅出去……”“哀家的人守候在侧,谅来也无法接近皇帝,让他们在牢里悠着点,别将人打死了,无法向人交差。”
刑部地牢阴暗潮湿,一声声毛骨悚然的声音响彻在耳旁,有名小个子的小狱卒正提着饭桶往里走去。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直转,将桶里的饭分给了众人,只来到一位壮汉的身边,用木勺敲着柱子,“开饭啦,开饭啦!”
里面的男子的面庞转了过来,满面络腮胡子,落魄无比。小狱卒一边往他的碗里倒菜,一边轻声说道:“我是绛妃娘娘派来的!”
那人的手不觉一松,哆嗦着一把抓住他,“说什么!”
只听见有脚步声音传来,小狱卒忙地嘘了一声。“你是?”
他激动太过,手中的碗不曾抓稳,砰的摔在地上,菜汁也洒了。小狱卒弯着腰从地上将碗扶起来,塞入他的手中,顿时再舀了一勺,直等到人走去,方才低声说道:“娘娘挂念着洪家,特命我前来!”
同时偷偷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塞到他的手中。“你到底是谁?”
“几日之前,皇后在清池宫逗留了一晚上。”
他挑了挑眉,之后便粗着嗓子叫道,“开饭了!”
人急急地离去。洪原忙地将信展开,正是姐姐的笔迹。他的手不住颤抖,窗户里的灯光昏暗,每一个字母像一把利剑刺入心间,之后紧紧地揉作一团。“不可能,不可能!”
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烦恼不堪。小狱卒在转角处,扯了扯略显得肥大的衣裳。她正是宛秋,归来后瞧见他痛苦异常,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回去向萧泠泠禀报,说起当时洪原痛苦的神情,她的面庞有一丝不忍。“再残酷的真相,早晚也会接受!”
萧泠泠正端着一杯龙井,清幽的茶香萦绕在四周,心情怡然。“娘娘真的认定他往后会与我们一起吗?”
“当然啦!”
萧泠泠回忆那天在地宫里绛妃痛苦的神情。姐姐入宫落得这般悲惨的境地,都是太后一力促成。十余年来洪家一无所知,皆为仇人卖命。洪全会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继续对太后唯唯诺诺,可是萧泠泠早已打听清楚洪原一腔热血不同于父亲。原先对姐姐异常依赖的他获知她的消息如何不恼怒?况且人困在大牢,更是对太后怨恨至深,他们绝无再忠心效忠的理由。随着绛妃的信函,萧泠泠也留下了一封。只在信里面说起皇上会既往不纠,只要不再帮助太后助纣为虐。宛秋瞧见萧泠泠的眉头舒展,心情异常的轻松,指着窗外惊喜地叫道:“娘娘快看!”
苍翠的院子里的枝头上有数只叽叽喳喳的喜鹊不住地跳跃着。“娘娘,晚上怕是皇上会前来,奴婢先去准备了!”
笑逐颜开地走开。她摇了摇头,原来宛秋也这般迷信,谁知道临近日暮,果然瞧见皇上的颀长的身影,身后的公公满脸喜色,瞧着皇上的心情不错。她连连地起身曲膝,“皇上万福!”
俞裕携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轻抚着手背,柔声问道:“今日的阳光甚是明媚,朕听人说你只在宫中,为何不外出走动?”
她有一丝诧异,皇上百忙当中居然知道她逗留在府里,错愕之间忙地扯了扯唇角,泛出一丝丝淡淡的笑意。“今日臣妾在宫中抄写经文!”
瞧着俞裕愕然的神色,她的手渐渐地冰凉,接过了一盘宛秋端来的茶,忙得奉上,“皇上请品茶!”
原有一丝平和的神色,渐渐地被悲伤所笼罩,她的淡然的笑意中,到底隐藏有多少秘密?俞裕深为疑惑。他们慢悠悠的品着茶,金色的日光,让整个店中铺上了一层灿烂的颜色,就连面庞也变得柔和了几分。皇帝呆呆地看着她,目中若有所思,萧泠泠心下不自在。“放开我,放开我!”
从里面只见到一位女子挣扎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地起身,绛妃自里间走了出来。只是在撩开帘子的一瞬间,似对外面的光线难以适应,重又缩了回来,才看见身着明黄的皇上,面庞上的愕然无法掩饰,闪身立刻上前。公公几乎惊愕出声,她早出手制住皇上。“娘娘别冲动!”
萧泠泠顿时慌了。想象过皇上遇险的一幕,甚至希望早早地来到,可是如今皇上身处于险境,不知为何心又紧紧地揪起来,紧张的好似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绛妃?”
俞裕冷眼打量着她,淡淡地说道,“你若有冤情慢慢申诉,朕答应你会为你讨还公道。”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挑着眉头毫无惧怕。绛妃的手不觉松开,愕然地倒退着,喃喃地说道:“太像了,太像了!”
俞裕理了理衣襟,依旧悠悠地坐了下来,再次抬眸目光锐利,“那是自然,莫非先皇不曾好好地保护你?”
“当年若非他,我何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可是你也毕竟给他……”皇上想起了那名面庞如玉的男子,面色依旧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