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北方频繁受挫不同,索伦在南方掀起的动乱却成功的把人类的潜力几乎消耗殆尽。 经过几十年的战乱,洛汗与刚铎的人们已经困苦到了极点。除了偶尔几个坚固的要塞,人类世界几乎再也找不到一个不被战火波及的地方。 埃多拉斯甚至一度被战车民攻破,希奥顿王借助了圣盔谷的坚固,才在坚持了三年后,最终在一个极度严寒的冬季,成功反攻把彼时围困了洛希尔人足足三年的战车民给赶出了西埃姆特,收复了埃多拉斯。 可即使如此,洛希尔人也在几十年的战乱后,人口由战前的数百万直接腰斩,如今连一半都不到了。 而且,洛希尔人几乎失去了他们所有的草场与战马,曾经的马背民族如今怕是连两千骑士都聚集不起来了。 而刚铎也好不到哪去。 曾经荣耀与高贵的努门诺尔人后裔在德内梭尔二世的统治下,几乎丢掉了佩兰诺平野以东的全部领土。 原本美丽而富饶的伊希利恩几乎被付之一炬!凯尔安德洛斯被攻破!佩拉基尔港被劫掠!安都因河以东再也找不到一处刚铎人类活动的痕迹。 野外到处可见遗弃的骸骨,良田被焚毁、果园荒芜,森林被砍伐一空。逃难的人群挤满了米那斯提力斯。 若不是王室严厉的实施了战时配置,圣白之城也早坚持不住了。 实际上,在坚持了很多年后,就连阿拉贡都快无法继续下去了。虽然他的心依然坚韧不拔,战斗起来勇猛又果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跟随他的人愈发少了。 到最后,阿拉贡的身边只剩下了三百多名战士。虽然他们个个都非常的忠心又英勇,但相比几乎倾族来攻的蛮族,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阿拉贡带领他们穿梭在伊希利恩的荒野与日愈稀疏的丛林中,打击着敌人的后勤线,和偷袭他们的营地,所到之处无不让那些来来自黑暗之地敌人们变得惶恐不已。 但随着原本富饶美丽的伊希利恩变得日渐荒芜与少无人烟,他们能够得到补给与掩护的地方就越少。 终于,在某个草木枯黄的秋季。阿拉贡把他们聚集起来。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们的探子截获一个消息,敌人一支新的军团正从南方而来,他们日夜兼程,驱使着巨兽和攻城器具,准备攻击欧斯吉利亚斯!”
彼时,阿拉贡套着一件暗灰色的衣服和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长靴子,腰间别着阿尔诺王室之剑。原本高大壮实的身躯变得有些佝偻,精瘦的脸上胡子邋遢,一双眼睛锐利而又危险。 “很多人都投靠了他们,据我所知就有乌姆巴尔的海盗!那些卑鄙无耻却又毫无信用的家伙在臣服刚铎半个世纪后再度掀起了叛乱!他们以为刚铎的气数将尽,米那斯提力斯的城墙已难逃一劫!但我们会用手中的利剑与弓弩,告诉他们,刚铎永不屈服!”
彼时,听他说话的人中很多人握着长矛,矛头阔大雪亮;也有人背上挂着大弓,弓几乎有一人高,硕大的箭筒里装着绿羽毛的长箭;人人身侧全都挂着剑,而且身穿深浅不同的绿色和棕色的衣服,仿佛是为了在伊希利恩的林中空地里走动时更不容易被瞧见。 包括阿拉贡在内,他们全都戴着绿色的护臂手套,用兜帽罩住头,还戴着绿色的面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十分明亮锐利。 他们静静的听着,勇气与不屈在他们心中蔓延。“刚铎永不屈服!”
他们大喊。 “据我所知,王室的波洛米尔正在欧斯吉利亚斯驻守,他们还不曾知道敌人的主力大军即将北上,攻击那座曾经荣耀与宏伟的废墟,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敌人之前,派人去警告刚铎,警告我们的同胞!”
“而剩下的人,将随我去尽可能的拖延敌人的进军速度!”
阿拉贡拔出腰间的阿尔诺王室之剑,修长的剑身在阳光下如同一汪秋水。阿拉贡将宝剑竖在胸前,说:“以刚铎之名!誓死奋战!”
所有人纷纷抽出长剑、竖起长矛,激昂的大喊:“以刚铎之名!”
“誓死奋战!”
于是,这一支由阿拉贡率领的英勇敌后突击队一边派出了信使,前往欧斯吉利亚斯警告王储波洛米尔,一边赶往伊希利恩南部,阻延敌人。 他们在南方的路口与山岭之间伏击了一队敌人。 彼时,阿拉贡他们潜伏在山坡上,或树林或灌木丛的浓荫底下,或是在草地和灌木间爬行——他们穿着棕色与绿色的衣物,身影几乎辨认不出。 而敌人有的单独行动,有的列成长队前行,始终走在大路的中央,慢慢悠悠的仿佛在郊游。 事实上,在那个时候,敌人中很多人都不认为如今的刚铎还有抵御他们的力量。所以彼时,这支队伍的纪律可不怎么严密。他们的队伍拉得极长,而且各不统属。 落在最后面的是来自哈拉德地区的敌人。他们的肤色大部分是黑色的,而且涂着各种五颜六色的战纹。 他们中有人驭驶着数头庞然巨物。它们大得就像一栋房子,或者说简直是一座移动的灰色小山。 这些巨兽腿粗壮如树,巨耳张开如帆,长鼻高举如即将发动进攻的巨蟒,小红眼睛里满是狂暴之色。上翘如号角的长牙箍着金箍,上面还滴着血。身上猩红与金色的饰毯已经扯得稀烂,随风啪啪飘舞着。拱起的背上驮着一个像是战塔的木质造物,上面坐着几名神情骄傲而又漫不经心的斯乌廷人。 它们是猛犸,图尔卡与呐哈尔追逐斯毛格时曾见过它们。 阿拉贡他们耐心又隐秘的埋伏在山谷的两端。等到他们大部分进入狭长的山路,阿拉贡立即让人吹响浩大的号角。 “呜呜呜~~” 当刚铎的号角声响遍山谷,敌人这才惊慌失措的发现自己中伏了。 突击队的战士掀开身上的斗篷,拉开他们巨大的长弓,箭羽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而当阿拉贡神准的一箭命中一头猛犸那巨大的眼睛,这头巨兽立即盲目又狂怒的奔跑起来。山道中的敌人几乎不是被它踩扁,便是被撞得骨断筋折。而等到它不小心撞上另一头猛犸,两方如山般的身躯轰隆一声的倒下了。 而等到阿拉贡他们的弓矢俱射光,突击队的战士们大喊着“刚铎!刚铎!”
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霎时双方爆发出一片厮杀声,各种钢铁相击的铿锵,利剑砍上铁头盔的叮当响,刀刃劈上盾牌的沉闷声骤然爆发;哀嚎和狂乱的喊叫仿佛是从远处的山洞中传来一般。 鲜血染红了那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