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巾和巩二狗成了罗马军的俘虏,当然,斯巴达克斯为了救他们,也成了罗马人的俘虏。完事儿罗马人就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俘虏,活着弄回去呢?首先,他们用麻绳和皮鞭,把那些俘虏赶到了海边,一个一个的,不厌其烦的验明正身,然后用绳子捆起来,嘴巴里面塞满稻草,之后,装到了船上。罗马人抓到的俘虏不止斯巴达克斯他们几个,加上当地的一些无辜百姓,算起来足有二百多人。那些百姓也随着战俘一起,被塞在船舱的最下面,塞的密密麻麻的,胳膊腿和脑袋都扭曲的挤在一起,几乎连喘气儿的空隙都没有。船舱的上面有一扇舱门,他们把伸进船舱的梯子拿走了,然后随着“咣”的一声巨响,关上了舱门,外面稀里哗啦的,还挂上了一个大锁头。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就变成了无尽的黑暗。时间在黑暗之中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船队终于起航,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满满当当的战利品,趾高气昂的离开了色雷斯。只甩下一串,像放屁那样的汽笛声。船舱里面闷热难耐,乔云巾开始怀念六楼游戏公司里面的盒饭和空调了,无论是996还是715,都比挤在船舱里面,当人肉罐头要好的多。乔云巾看了看旁边的巩二狗,乌漆麻黑的,看不见巩二狗的表情,只看到巩二狗的眼睛里面闪着泪光,大概巩二狗在怀念他的扫帚和簸箕。船舱当然是封闭的,透不过一滴水,也透不过一点光,只能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外面的风浪摇摇晃晃。有些不适应的人,都吐了,就吐在船舱里面,吐在自己的身上,再加上污浊的空气,闷热的温度,和浓浓的汗味儿。那地方,简直比地狱还地狱。船队在海浪的颠簸中继续行驶。斯巴达克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从手心里面拿出一个贝壳。那是他在上船之前,假装摔倒,趁机在海滩上捡的。紧接着,船舱里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老鼠在磨牙,刹那间,所有闪亮的眸子,全都转向了斯巴达克斯的方向,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船只在海上航行的时间,估计会很长,斯巴达克斯他们有的是时间,用贝壳弄断每一个人的绳索。贝壳在俘虏们之间,手手相传,已经解开绳索的人,会帮助其他的人。船舱下面,渐渐的有些躁动。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打开绳索的乔云巾,又开始怀念公司里面的厕所了。他气呼呼的掏出塞在嘴巴里面的烂草,一边啐着粘在舌头上的稻草渣,一边站起身,用力敲着舱板,与此同时还用蹩脚的外语,朝舱门外面大声嚷嚷着:“开门,快开门!我要上厕所!”
乔云巾终于把外面的看守激怒了,稀里哗啦的打开了锁头,一束光闯进了船舱,紧接着就听见看守说道:“吵什么吵!老实点儿!”
然后一眼看见乔云巾站在那里,于是惊讶的呵斥起来:“呦嚯!你还把绳子解开了,要造反啊!”
乔云巾气呼呼的提出要求:“我尿急!要上厕所!”
看守把眼睛一瞪:“上什么厕所?奴隶还想上厕所?就在船舱里面尿!”
乔云巾顿时就惊呆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看守见乔云巾站着不动,于是又加重语气重申了一遍:“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让你在船舱里面尿!”
“在船舱里面怎么尿啊?你尿给我看看!”
乔云巾一句话出口,引起了船舱里面的一阵笑声。“就你事儿多……”看守加着一些脏话骂骂咧咧的:“行啊,不会尿老子教你。”
看守说罢,解开裤子,朝着船舱下面就是一通那个啥,弄了乔云巾一身的臊。紧接着,那看守还趾高气昂的问乔云巾:“学会了吗?没学会没关系,两个小时后,老子可以再教你一遍。”
一直温文尔雅的乔云巾,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火冒三丈的挤到船舱门口,伸着胳膊,就要跟看守拼命,但是,他站在下面,看守在上面,他哪里够的着啊。看守冷冷的看着乔云巾徒劳的反抗,从鼻孔里面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然后“咣当”又是一声巨响,关上了舱门,外面稀里哗啦的,又挂上了锁头。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又变成了无尽的黑暗。他们在黑暗中呼吸,在黑暗中苟着,甚至还要在黑暗中拉屎和撒尿。“算了算了,先忍他们一会儿,等上岸之后再揍他们!”
巩二狗一边帮乔云巾擦脸,一边苦笑着安慰安慰。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奴隶。而斯巴达克斯也懂得了,什么是奴隶,不是解开绳子,就能打倒奴隶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