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能跟帽儿山的山贼谈谈,想法子跟他们做买卖了。”
秦镇的回答,出乎意料!就连黄老爷子,都为之惊异。刘全下意识想要出手,劫持黄老爷,借机逃出黄家。但却被秦镇制止:“他不是黄老爷,别动手。”
此言一出,不仅刘全一脸错愕,就连黄府的人也始料不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黄老爷?”
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一个满面红光,在下人簇拥下的白发老人缓缓走来,看面容,他和秦镇身边的老者约莫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眼神略显温和,远没有身边老者那般凌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连熊都敢杀,他却不怕。”
秦镇沉声道:“不惜命的人,攒不下如此大的家业!”
这是一个局。一个在秦镇踏如黄府时,就设下的局。“哈哈哈!”
真正黄老爷的朗声大笑,拍手叫好!“不愧是杀熊英雄,年少有为,果然不凡呐!这胆魄,这眼识,不错,不错!”
“爷爷,我看他就是瞎猫撞倒死耗子了!”
黄老爷身旁,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撅嘴道,眉宇之间透着高高在上,显然十分看不起秦镇这个穷小子。黄老爷微微拍手,凶神恶煞的家奴随之散开。先前那白发老者也悄然而退。“如你所言,若不惜命,我也攒不下如此庞大的家业。”
黄老爷拍了拍少女的手,后者懂事的扶着他落座,周围十几个拿着木棍的家奴虎视眈眈。他抬了抬手,示意秦镇入座。秦镇却站在原地,神色警惕。“都说捕鱼困难,这么多年来,突然蹦出一个捕鱼高手,难免惹人怀疑。”
黄老爷意味深长道:“小兄弟,你可不简单呐。”
“黄老爷更不简单。”
秦镇开门见山:“不知黄老爷试探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
黄老爷端起茶杯:“今后,就好好跟着绝儿做事吧。”
“黄老爷,我再重申一遍,我与师爷是合作,并非当狗。”
同样,秦镇也在试探黄老爷的态度。这些所谓的家族,说白了就是村霸!蛮横的很!他此行县城,就是为了找到法子应对帽儿山的山匪,若要跪下当狗,他当初何必干死疤哥?给疤哥当狗好歹还有工钱拿,这黄老爷倒好,直接让他带着小渔村当家奴。这不是扯淡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我爷爷说话?!”
黄梅儿讥讽道。“梅儿,不得无礼。”
黄老爷喝止了黄梅儿,后者愤愤不平的瞪着秦镇。“合作就合作吧,随你。”
黄老爷摆了摆手。“你们可以走了。”
秦镇莫名其妙的进了趟黄府,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出来。“这黄老爷有病吧?”
出了宅门,刘全忍不住骂道:“这尼玛一进一出逗我们玩呢?镇儿,你脑子好使,说道说道这黄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知道他怎么想,我不就成黄老爷了?”
秦镇也十分无语。他突然觉得来县城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城里的人,心不仅比山里的山贼还要黑,而且都不太正常。“不行,我们得快点回村,这破地方不能再呆了。”
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陈捕头早已恭候多时。“县太爷让我跟你们去一趟金沙滩,处理处理事情。”
秦镇看了眼陈捕头身后五六个官差,忍着槽意,点了点头。虽然疤哥死了,但秦镇还是要作戏做全套,担忧道:“疤哥那群人可凶了,你就带这么点人会不会有危险?”
“一群混混罢了,成不了气候!”
陈捕头十分自信的抽出佩刀,长刀出鞘的清脆声响异常悦耳:“我有刀,他们有吗?他们要真不知死活,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砍菜切瓜!”
他们当然有刀,还有好几把!只不过现在都落到秦镇手里了。这话,秦镇自然是憋在心里,没说出口的。临行前,陈捕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朝秦镇道:“对了,县太爷很喜欢你的鱼,托我谢谢你。”
因为置办店铺的原因,刘全没有跟着一道回去,而是带人留在了县城。回去的路上,秦镇忍不住将黄老爷的事说了出来。“嗨!”
陈捕头洒笑道:“你有所不知,咱师爷和黄老爷一直不对付,闹着矛盾呐!我估摸着他今儿玩这一遭,无非是为了敲打你,顺带着敲打咱师爷。”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秦镇有些好奇。“皇帝老儿姑娘儿子那么多,不也争得头破血流?”
陈捕头一脸轻蔑:“黄家是咱这十里八乡的大家族,子嗣多着呢,人一多,不得争家产呐?咱师爷也是黄家人,但可惜是旁支,你和师爷做生意,不带黄家,黄老爷难免不爽。”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
秦镇惊了。这尼玛也太复杂了,一个穷山沟沟里的破家族,百来号人,也能扯出这么多破事?“不慌。”
陈捕头淡定至极:“不还有我在呢?我不行,还有师爷,师爷不行还有县太爷!百来头鱼多大的买卖?对咱来说是个事,对黄老爷而言,屁都算不上!人家做的买卖大着呢!”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小子也是够胆,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呛黄老爷!有种!有种啊!这若是让县太爷知道了,还指不定乐成啥样呢!”
“县太爷和黄老爷不对付?”
秦镇眉头一挑。陈捕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其中缘由,秦镇自己也能想到。强龙和地头蛇互相之间能对付吗?“你呐,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世道谁他妈都靠不住,就钱靠得住!咱们老老实实捞钱,比什么都好!”
陈捕头拍着秦镇的肩膀,语重心长:“听老哥一句话,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赚钱娶他十八个婆娘,就算是为咱们县出力了,你可是不知道,这几年打仗打得,咱们县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成了寡妇,拖家带口还得交税,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