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是不知道,当年你走了以后咱们家就没了后,于是过继了你二叔家的那个不肖子,他来到咱家后,根本就跟咱们不亲,在你爹还在世的时候,他还能收敛点,装模作样的每日请安问好,读书功课也甚是用功,但等几年后,你爹一死,他就把咱家给霸占了,什么东西都搬走了。”
胡广冷冷的听着这一切,只心道是活该,这时候他心里还舒畅一些,这十年他过得很好,而胡夫人却过得非常不好。“他不仅把东西搬走了还把家里的家丁都卖了,连我娘家给我的嫁妆都被他带走,带回了他亲爹那里,如今只留了个空壳子给我,我每日在胡府里就一个人,什么活计都要我自己干,还要缝缝补补,给人家洗衣裳,一天都得不了闲,你看我如今年岁大了,也干不了几年,可惜下连个孝敬的人都没有……”胡夫人一把抓住胡广的手,“儿子你回来吧,以后娘要一定对你好,时候你想做什么娘都不会再拦你……”周围人越聚越多,他们看着这一幕,不断劝说着胡广,让他好好孝敬胡夫人。胡广冷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从前你有银子的时候呼叱昂昂,如今没了银子,还想叫我来你身边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这天下的美事都要让你自个儿站了?”
虽然未经世事,但不傻,他是不能将胡夫人如何,但是看她就这么受苦的过一辈子,这是胡广所乐意看到的。所谓机关算尽,胡夫人跪坐在地,看着胡广坚毅的眼神,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求。胡广转身离去,胡夫人一把抱住了他,似乎得不到他的供养,就要将他毁掉。“你这不肖子孙!”
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来,胡广没料到胡夫人竟然还敢对他动起手脚,立刻伸出手,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大家看到了没有?就这么个东西,他不养我……百善孝为先,他连自己的娘亲都不供养,还指望他能为国家做什么?”
胡夫人叫了起来:“我要将他送官!”
在本朝法律之中,无论对错,供养父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很快一帮人冲了过来,将胡广压倒在地,他带到了县衙之中,胡广挣脱不开,能任由她在街上不断的辱骂,心中的杀意更深,看着一旁的胡夫人,虽然正在落泪,但看那模样怎么都像是分外得意。府衙大老爷立刻升堂,两旁衙役立刻喊着“威武”。被押进衙门后,别的不说,府衙一听是不孝子,立刻打了二十大板子,先杀杀胡广的威风。胡广一声未吭,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在府衙大老爷那里,这更像是挑衅,随时又扔下一张令牌,再加了二十板子。被打完四十大板后,胡广下身已经没了知觉,连起身也起不来,周围人一片叫好,又有人不断的在一旁用语言羞辱他,骂着他不肖子孙是个混账东西。就算是被衙役架起来,胡广也正是站不起来,本应他是该跪在堂下,但因为身体实在疼痛,他只能趴在地上。胡夫人看起来分外得意,但声音还是带着哭腔,见到府衙大老爷便是倒头便跪:“青天大老爷呀,您可要为民妇主持公道,我这不孝的儿子不是爹娘……”众口一词,所有人都指责胡广不孝顺,躺在地上的胡广艰难的张开嘴,看着堂上的府衙大人,说道:“他并不是我亲娘,不过是把我买来的……”“对,我是把你买来的,可我也是指望你孝顺我,不然为何买个儿子回来?”
胡夫人说道:“如今他竟是不赡养我,那也要出些银子让我能安度晚年。”
“我当年买他来的文书还在我的手上,请大人去我胡府搜上一搜,就在前厅的桌案下,就有他的卖身契,当年我可是花二两银子把他买下,的如今连本带利的给我两千两银子,也算是各不相欠。”
为了证明胡夫人所言不虚,府衙老爷命了衙差去胡府取那卖身契,不一会儿便赶了回来递到朝堂之上,证明胡夫人所说之事确实属实。“两千两银子!您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想当初你把我买回来,又打又骂浑身遍体鳞伤,如今我身上还有许多疤痕,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下,让大家都看一看!”
“我当初打你,还不是因为当年你顽劣不堪,我没有别的办法才打你吗?若是你当时乖巧,我又怎会如此?再看你今日所作所为,说明我当时还打轻了,不然你也不会成今日的模样!”
胡夫人说话掷地有声,一句一句将黑白颠倒,胡光哑口无言,他没有别的证据,不能证明胡夫人分明是无理取闹。“当爹娘的若想管好顽劣孩子,自然是要打的,不过两千两银子又是实在太多,普通人家花销一年也不过三五两银子,而这样的日子都算是不错了。”
听到府衙大人如此说,胡夫人立刻意识到,他定会要判少些银子,立刻揉了揉眼睛,此时泪水已经不流了,但仍是雷声大雨点小,说道:“大人两千两银子虽然多,但因为民妇满身都是病,这些银子以后还是要看病的,以及棺材本儿的,如今民妇孤身一人,银子万万不可少啊。”
胡广在一旁冷笑起来,莫说是两千两银子,就是一两银子。他也不会给的。坐在堂上的大人听到缕缕胡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判他给你二百两银子,也算是能安度晚年,本官知道你从前家大业大,必定是过不惯苦日子便是酌情加了一百两,但若是再多那也是有失公允。”
胡夫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然而府衙大人却已是惊堂木一拍,说道:“退堂!”
有二百两银子胡夫人也能安稳的度下半辈子,有的总比没得好,眼下正在府衙之中,胡夫人立刻伸出手,朝胡广要了起来。胡广笑了笑,他从身上摸了摸,胡夫人眼睛都要发出光来,她以为胡广身上有二百两银子,便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然而当胡广从怀里掏出那东西时,胡夫人立刻向后一退,转身就要跑,但终究是没躲开,胡广一伸手将胡夫人拉了回来,顺势将怀中的匕首掏出,照着她的腹部便是捅了一刀。此时周围人都已转身,他们都未料到,在府衙之内,胡广敢杀人。胡广故意没有朝着胡夫人的命脉而去,这一刀,不过是皮外伤,胡夫人痛得大喊起来,胡广笑了起来,他是故意不让胡夫人这么容易就死。一步步朝着胡夫人走来,胡夫人大喊:“救命!”
所有人转过身来,一旁的衙役也朝胡广扑了过来。胡广一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随即寒光一闪,刀已架在胡夫人的脖子之上。“都让开,不然我让她立刻就死!”
看到胡夫人被劫持,所有人自是不敢乱动,胡广一步步的从府衙里走了出来,在他身下的是瑟瑟发抖的胡夫人,她一边捂着小腹一边说道:“广儿娘什么也不要了,只求你能放娘一条生路,可好?”
胡广拿着匕首拍了拍胡夫人的脸:“不好。”
眼看着身后的衙役离自己有些距离,胡广将刀放到了胡夫人的脖子上,立刻划了一刀,他用的力道刚刚好,不深不浅,不至于立刻死了,便宜这毒妇,而是慢慢的血流尽而亡。当刀划在胡夫人的脖子上后,她便立刻张不开口,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胡广则是跳到一旁的马背上,飞驰而去。身后立刻涌现无数追兵,眼看着将要被他们追上,胡广有些紧张。一道白色的光影闪现过来,胡广已从马背上消失,底下的衙役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他。因为此时的胡广就在天空之上,被灵儿用羽衣包裹住,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看到自己得救,胡广十分高兴,而灵儿却是冷着一张脸,看了看他的手:“你杀人了?”
胡广点了点头:“是的,但我本不想如此,是她逼我的。”
灵儿仿佛什么事都知道,便没有再问下去。“灵儿姐姐,你为什么能长生不老?十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
胡广问道。“因为我不是人。”
“那你是神仙了?”
“不是。”
胡广看着灵儿,她的表情十分冷漠,看来根本不想告诉他这些事情,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而从这件事后,二人的隔阂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