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过话后,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便是不给一点机会,已然是认定我是那杀人凶手。“县令大人到~”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随即一个身着白衣,手里执扇的人走了过来,他没有穿官府,信步走来,看到我后,干笑了两声:“呦!这不是那位从天而降的仙女吗?怎么也沾染上这些个凡尘俗事,看来挺闲啊~”原来这县令大人竟然是那日的白家大少爷。以为他不过是个纨绔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一官半职。眼下他根本不急于查案,而是先来奚落我。“大人,查案要紧。”
我低了低身子,如今我没有法力,只能先服个低。“查案?”
这白家少爷笑了起来,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了上来,指向了我,“还用查吗?这不是明摆着了?就是姑娘你啊!”
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你这狗官!也未是调查,凭什么说我?若真是我……”白少爷冲我摇了摇头,根本不让我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一众百姓:“那大家评评理,这位姑娘说了!案发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而阿明又是个疯子,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一时间,掌声雷动。“白老爷英明!”
我面前的一众百姓竟然跪倒在那白大少爷的身前。连说话机会也不给我。所有人都粗簇拥在白家大少爷的身前,叫着他“白青天!”
我被一众衙役紧紧缚住,押往大牢之中。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关押着无数的犯人,看着她们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模样,不知已经从这里关了多久。我一进来的时候,一个个的拍着监狱的牢门。看她们这般模样,我还真有些害怕。好在那监狱的老头,只是将我关到一个单独的牢房里。等到那老头走了后,哇呀一声,一个女人穿到了我的面前。虽然隔着监狱的铁栅栏,但我还是看到她狰狞的面孔,和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洗的脸。黑乎乎的脸凑近了我,同时手从栅栏里往我这边伸来,看着她那模样,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看把她吓得!”
那个女人笑了起来。我这才看清,他身后也有十几个和他一般无二的女人,说是女人,也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鸡窝似的头发,漆黑的脸蛋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脏兮兮的黑色,连这原本的色都看不出来。看是吓我一跳,她们十分得意,笑过之后才问我:“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怎么有这么特殊的优待?”
我想她们指的是我能一个人单独在牢房里。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
便将枷楞寺里的事情同她们说了一遍。离我最近的那个女人,显然是吃了一惊:“枷楞寺怎么又死人了?”
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还知道十几年前的那桩事情。原来她叫秋娘,是从小生活在这县里的人。十几年前,她和阿明一般大,那个时候她也随爹爹去过枷楞寺。后来爹爹不带她去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等长大了以后才听人说起枷楞寺的事情。枷楞寺闹了鬼,连周边的百姓都已经搬离。可是风言风语却没少,不少人都说哪有什么鬼,不过是人祸作祟,推到了鬼的身上。我听后有些好奇,这人祸指的是谁?秋娘却说不知,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想到这十几年前还有许多的事情,看来我真是卷进了一场是非里。如今那白家大少爷认定我是罪人,恐怕络腮胡他们十几条人命,就要到我的身上。秋娘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官官相护况且抓一个傻子算什么?到将来这些都是议案,若是抓了你,反正你来路不明,到时候逼供画了押,就算你死了,也没什么用,这案算是板上钉钉的。”
听秋娘这意思,似乎对着当朝事情有什么不满。询问过后才知,这秋娘本是荆州府尹的小妾,可因不被正妻所容,便是编了个由头,将她送到这里关押起来。我点了点头,周围响起一片哭声,才发觉这监牢里,人人都说自己没有犯法,都是平白无故就被抓起来的。便将所有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看来这监狱里的人并不可信,便是有些个错抓,也不可能人人都是无罪,恐怕她们在心里也是如是想我。监狱里晦暗不明,白天的时候,这里只能露出一点点微光,到了夜色将至,眼前已是一片漆黑。随即是呼声渐起,我正欲躺下,却是发现这里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只有许多的稻草,还是湿漉漉的,十分潮湿,根本躺不下来。稻草上面又有许多的潮虫,在这上面好似是安了家。这牢房是我见过最差的。根本无从躺下,看到秋娘等人,慢慢睡下,我虽是困,却也只敢倚在铁门边。一阵浓烟传来,我咳了两声,随即有些头晕目眩。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刚是一抬眼,便被什么东西罩住了。“醒醒!”
好似有什么人不断的摇晃着我,睁开眼一看原是那白家大少爷。而我正躺在一张床上,这里的环境看起来格外清幽,想起昨天晚上的那股浓烟:“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了!”
他的大手摸上了我的脸,“这么细皮嫩肉的在那监牢里同那些死囚待在一起,岂不是可惜了?”
“那还不是你送进去的!”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白家大少爷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身子向前倾了倾,凑到我的面前:“那你可要感谢我了,若不是我救你,恐怕你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现在你要拿什么报答我?”
说着眼睛在我浑身上下开始打量起来。看到他这色眯眯的模样,我顿时火冒三丈,将身上的锦被掀开,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却拦住了我:“你以为我白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随即从身上拿出一根绳子在我身上捆了起来,很快我便被五花大绑,他将我扔到床上。我只是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但还好,他只是对我笑了笑,紧接着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在以后的几天,他只是过来为我一日三餐,其余的时间都将我绑在床上。他如此怪异,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般风流,再风流的下面似乎隐藏着的他。我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只等一个时机,从这里离开。我越发的顺从他,尝试同他说话,他也很乐意跟我说了许多的事情,但无外乎都是他那些风花雪月,勾栏瓦舍的事情。仗着一身好皮囊,四处留情,我暗暗鄙视。也知道他名叫白唯识,听这名字文绉绉的,可却是个风流种子。我自以为同他关系亲近了些,可却发现此人心计深不见底,便是如何同他聊天,他都不打算将我松了绑。投怀送抱?未免有些太过不自爱了。可他这样帮我要到什么时候?又要做什么?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已经准备好了。但这谄媚之事,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做,想了想,想起徐子善曾经带回家几个青楼女子。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向她们学习。“白家哥哥,你怎么才来?”
我不断的眨着眼睛,摆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却不想传来一阵嘲笑的声音,这笑声像是喘不过来气似的。端得让我好生生气。按理说不应是这个样子,从前只要那些女子如此一说,徐子善立刻百依百顺。那女子说什么?徐子善都连连答应,如今到我这里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这笑声好不容易才止住,我看到白唯识笑得通红,一张小白脸,活脱脱的变成了红脸关公。此话并非夸张。他捂着嘴止不住笑声,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东施效颦!”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