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新年,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这第一次可是很重要的,所以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好!让以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里面挂的红绸带也不过是用红色衣裳剪成一条条的,再用针线缝上。韦氏针线活好,将红绸缝的很是精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一长长的绸子是缝出来的。我夸赞着韦氏,韦氏倒是乐了,尤其她看到我那粗粗的针脚的时候,禁不住捂着嘴偷乐:“灵儿,你这样的在我们庄户人家才是稀奇。”
我们银子少,都是自己做衣裳、缝被褥,所以哪个女人都会这些,那些汉子娶妻不看模样,不看身条,主要也是看这手上的功夫。能不能持家,会不会做活计,能不能生养,别的,就是锦上添花。这要求还真是多,听到韦氏这话,我冷哼一声:“做女人真是难啊。”
“活着哪个不难?”
韦氏道,“哎,其实那些有钱人可能真的不难,娶妻纳妾的,漂亮、家境、文采才是上上选,可是我们穷人,读书是多难的一件事。”
我听了点了点头,韦氏说的没错,其实多些本事,也是自己方便。不过我就是懒得弄这些。能者多劳,不能的就少动。这样的咸鱼心态自是不可取,但是很舒服。装饰很是简单,就是尽可能的红一些,显得热闹。纵然我们有法力,可也不能去偷、去抢吧。辛苦些没什么,穷也没什么,重要的有志气。眼看着明儿就是过年,今儿是腊月二十九,我们把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屋里彻底打扫了一遍,算是焕然一新,十分的整洁。但是今日反而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三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太阳,外面很冷,阳光甚至可以直视,灰蒙蒙的,很是柔和。该杀的羊肉、猪肉都准备好了,地窖里也有些蔬菜。虽然谢家三兄弟做了许多坏事,但是现在我还是要感谢他们,若是他们不留下这些,那我们这个年恐怕是要靠着乞讨度日了。现在临近年关,除了食肆打杂的能多招些闲时的帮工,别的活计是没有的。能有这些有限的食材已经是很好了。外面有些冷,在外面坐着也是因为这个冬天难得有个闲下来的时候,忙碌了一整年,现如今总算是有一日什么也不用做,就这么待着。“照现在这样,春天拿啥种地?”
韦氏茫然地看着天,“从前这些事,我都不必考虑,女人嘛,家里缝缝补补的就成,男人才是想这些的,可是我现在也得想这些了。”
虽然是前路未知,但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远没有韦氏想的那么糟糕。“咱们还有这些牛羊的,拿到市集上也能卖个好价钱,等卖了银子,咱们就能买种子了,现在市集上是没什么人,都去过年了,但是过完年再等些日子就到春天了,韦嫂子你别担心。”
我笑道。“可是咱们是怎么卖的?我看那市集上倒是有卖的,但位置都有人。”
韦氏常年在家里缝缝补补的,现在要考虑赚银子的问题,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难事。其实对我来说也是难事,但是此时韦氏看起来很是焦虑,从着大家走的时候,她已是很难过,这些心里话不知道她已经藏了多久。“没事!小意思,韦嫂子你在家里是照顾云儿就成,别的事情交给我们。”
大话是说下了,该怎么办我是不知道。徐子善在一旁眯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似的,但是当听到我说这大话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那是自然,这件事小意思是。”
说着对我挤眉弄眼了地笑了笑:“那是,记得之前空手套白狼也得到了不少,大不了给人看风水,这可是我们的强项。”
一旁的韦氏听了莫名其妙:“什么强项?”
“捉鬼!”
徐子善笑道。韦氏听了连连摇头:“真有这么厉害?”
看着韦氏那吃惊的模样,我生怕吓到了她,便是道:“没有!别听他瞎扯。”
韦氏听了也就放下心来,而徐子善则是朝着意味深长的使了个眼色。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似的,等到韦氏去喂云儿的时候,我跟徐子善走出了房间。这个时候徐子善说道:“灵儿咱们现在手里没个银子,连件新衣裳也买不了,我想着今天咱们就去碰碰运气。”
“碰运气?”
我立刻想到才刚徐子善说的“看风水”。“现在都要过年了,谁会看那些?”
“你误会了,我是说你那个法子不错,咱们先去市集上卖肉。”
原是如此。可看着棚里的那些牲畜,我还真不舍得下手杀,现在可是有点难为我。“我来!”
徐子善撸胳膊挽袖子的来到了棚里。此时猪倌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正喂着猪,见到我们来了后,破天荒地和我们说起话来:“最近怎么回事?山上冷冷清清的。”
“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白了他一眼,看到他我就没有好气,真想一剑杀了这个人渣。猪倌儿识相地低下了头,没敢说什么。来这山上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有些佝偻,说话也不像是之前的自信,身上穿的还是他是来时的那件夹袄,已经发黑了,但是没有换洗的,他自然也不能脱下来。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只有脖子那儿露出一些肉是白色的。他这样子是也是极其狼狈。真是活该!我站在他的眼前,他忙是低下头,假装清理东西。“别觉得我们欺负了你!”
“没有……没有……”猪倌儿忙是说道。“我们留你在这儿干活的确是为了惩罚你,但是你那老上司可比你更惨,人头都落地了。”
惊得猪倌儿忽然抬起头看向我。“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没有……”说是如此,但是声音却是哽咽的。看他是这模样好像和那知府有什么关系似的,我便是问道:“怎么?你们是亲戚?”
猪倌儿点了点头:“那是我的兄长。”
就算是将猪倌儿痛打了一顿,又是将他的腿打断,也没见他这副悲悲戚戚的模样,现在才是真的伤心了,嚎啕大哭起来。徐子善正从猪圈里赶猪出来,听到身边一阵哭声,抬眼看到猪倌儿在我面前失声痛哭:“灵儿,马上过年了,你招他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把猪赶出猪圈里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难事。猪也听不懂人话,你越是赶它,它越是害怕,哼哼唧唧的地不敢走。也许它也知道,过年要杀猪吃肉,在着猪圈里跑来跑去的。话说,别看猪不小,但是跑起来也是很难追的。我和徐子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大肥猪赶了出来。它哼哼唧唧的不想离开,看着它这样我只能摸了摸它肥胖的身子:“猪啊,你生下来就是为人类做贡献的,现在马上要去投胎了,这算是好事,下辈子做个人吧。”
“你还和它聊上了。”
徐子善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样吧,留下来做你兄弟。”
“不必了!”
我忙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