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中情人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盆友,左桂林。”一地的眼镜碎片。 “晴天霹雳啊!”
我觉得自己晕死了。
好比是排队。你好不容易越过千山万水,跨过条条沟壑,眼看到我了,谁知道前面来个插队的。找谁说理去? “同学们,让我们带着春天的温馨,夏日的激情,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来自山城的左什么?哦,左广西同志!”我只好违心地显示着空洞的热情。
以前,巴山蜀水是一家,统称天府人,后来分开了。 秦川油滑地问他:“你是天府人吗?”“不社滴,山城滴,直辖社滴!”
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班长,袁头离婚是因为父母,你又是谁让你离的呢?”秦川故意提醒我的初恋,现在是什么光景了?别太拽。
“孔融让梨的!”我没好气。
“哈哈哈!”哄堂大笑。
随后,哥们端杯为号!先敬了她男朋友第一杯。 “晴天啊!恨海哇!”袁教授挤眉弄眼地碰了第二杯。
“霹雳啊,电死我吧!”龙耀西捶胸顿足来了第三杯……
初恋的男朋友大醉! “刘大军(称呼多了个刘字),你过分了哟!”敬锦宜明花护草,娥眉倒立。
“哎,我比窦娥都冤哪!同学们要自由飞翔,展现新时代地主和土豪的风范,我有什么办法?是吧?哥们儿。”“嗯哪!我们都是发自肺腑、争先恐后地表达我们对远方朋友,五体投地的欢迎和望而生畏的仰慕之情嘛!”
秦川巧舌如簧。
“哼,当我不知道!刘大军,我算看清你了!广西,哦,不是,桂林,我们走!”我当时真是减肥减不下去——难瘦(受),心里却不后悔!一个男人,自己最喜欢的跟别人走了,还不敢表达一下,这还是男人吗? “唉!在一厢情愿里只有贱没有爱,我们都一样,到最后跪着感动的只是自己。”
龙耀西安慰黯然神伤的我。
一年后,龙耀西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对初恋说起我失恋后曾大醉一场,絮絮叨叨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你明知道他对你念念不忘,干嘛还要刺激他呢?”龙耀西略带责备。
就这样,我和敬锦宜才结束了冷战。只是关系变淡了,我不再开玩笑试探,严格按照她亲自给我颁发的好人证书标准,规范自己的言行,相敬如宾。 “班长,我来买单!都别跟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不欢而散后,秦川第一个冲到收银台敲锣擂鼓。
“哎哟,我的钱哩?!”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所有的衣兜都翻出来了,还是没有。老母鸡一眨眼,怎么就陆军变空军了?! “哈哈哈,我来吧!你的钱一定不是小偷拿的,因为你老婆比他下手快多了!”
警署的发小颜亮笑了。
“男人真不容易,小时候想买个东西要求爸妈,长大了想买个东西要求老婆。”秦川就坡下驴。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郝剑科长第二个提议:“我早就说过,舒大姐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样?还不是无罪释放嘛!我拍着良心说,检察局和注册会计师找我问话,我都不遗余力地替舒大姐担保!”看他唾沫乱飞,副院长止住了他:“好了,你的一片苦心大家都知道了,喝酒吧!”
我只关注清清老婆。看她辣得玉面通红,我赶紧不断地为她递纸巾。 “要不我找服务员要一碗清水,你涮一下再吃好吗?”
我柔情地问。
“嗯,不要!我想和你一样,变成天府人,复兴镇的人。”清清老婆摇摇头,又难解难分地哈赤哈赤开来。
“哈哈哈,小心明早脸上长青春痘!”我吓唬她。
“不管了!真好吃。”满头大汗的她,妹妹给她夹菜还不够,又贪心地自己夹着。
“关于舒大姐的工作安排,我还是想再劝劝你,去工会享享清福吧。别干仓管了,累得慌。”副院长微笑着说。
“是啊妈,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也该歇歇了。”小妹也附和。
“不了,谢谢院长关心。半年前我婉拒了您的好意,不是我不识抬举,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咱不是那块料,怕干不好,给您们领导脸上抹黑。”舒阿姨感激地说。
“那你可得听招呼,不该动的电脑别动,不该知道的别问,不该看见的闭眼。能做到吗?”郝科长黑着脸说。
“小郝啊,怎么说话的?唵!我们舒大姐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范副院长厉声斥责。
“那是,那是,我只是提个醒。别犯这次同样的错误了。”郝科长切换了脸谱,谄媚地说。
“放心吧,院长、科长,我知道轻重的,也知道你们冒着丢官的风险为医院创收,要保密的。”舒阿姨郑重地说。
“呵呵,那就好。明白人一个,不像财务科长,那娘们一看就不像好人!还想诬陷我们供应科的标兵舒大姐。”副院长义愤填膺。
“对呀,对呀,我都担保了她还不信,仍然一意孤行。我是迫于他背后的靠山,汪副厅长,所以没能坚持真理,同流合污了。后来我揭发她了,把社区卫生中心库欠款单藏起来,换货的药品说成是短少,还有过期药品销毁也认定为贪污。”郝科长义正辞严。
“呵呵,谢谢你,科长。”舒阿姨看穿不揭穿。
“不客气,应该的。现在那个娘们在咱们医院呆不下去了,听说已经调到二医院去当人事科长了。”郝科长很高兴。
“人事科长?我看她就没干人事!原来,我虽然财务不够精通,但是也发现了权责发生制这个大原则出了问题,苦口婆心规劝她,要慎重。她却说我护犊子,沆瀣一气。你看看,气人不?”副院长越发气愤。
“是啊,医院里还有人传谣,说咱们范院长和郝科长想借财务科长之手,清除异己,排雷。其实,他们都是一门心思为医院创收嘛!”喝了点酒,男仓管也大着胆子讲话了。
“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造谣者我不屑一顾。为了保护院领导,我对他们都没说。等到了一定时候,再交给医院盈利。小舒啊,你今天听见的话,也不能出去说啊!”副院长稳重地说。
“放心吧,院长,我不会乱说的。”小舒赶紧表态。
“哈哈,明白了。就像在管理银行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们也有对金融机构罚款创收任务,再与财政分成,得到合法的奖金。”我也打着哈哈。
“就是嘛,咱们都是一个目的,为了大家能生活得好一点。”副院长得意地点点头,“大军兄弟啊,你看我们仓库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刚来时我还担心你的业务水平,现在老哥哥我佩服得那是落花流水啊!”
范副院长举着杯。
“谢谢夸奖!我看也没什么问题了,我只是想救舒阿姨,别的我没怎么在意。”我和他碰了一下,干了。
“刘大军,你就没发现我们仓库有其他的问题吗?真的没有吗?”郝科长急赤白脸。
“没有啊!难道你们还有问题吗?”我打着太极拳。
“那当然没有!我就想问问你去药厂,那个供应科长给你说什么没有?”郝科长心提到嗓子眼了。
“没说什么啊!酒喝多了,不出证明也就罢了,还极不耐烦地叫我滚,什么人哪?就这素质,我都不稀得和他多待一秒钟!”我恨恨不平,“也是你们脾气好!要是我,早就把他踢出局了,哼!”
“这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只要没有新的问题,老问题我们立即整改!谢谢你啊,大军兄弟。来,老哥我再走一个!”
范副院长神色放松下来。
“好啊。”我也端上杯。
“哎,大军兄弟啊,你认识范刚吗?我亲兄弟,搞房地产的,和你们还是同行呢。”一仰脖子干了后,副院长又套起了近乎。
“认识啊!和我老同学杨子江关系挺好的。”“那就好,那就好!来,我们亲上加亲,那个谁,再拿一瓶来!”
酒过n巡,菜过u味,终于要结束了。 “大军兄弟你看,你老同学杨子江和我大哥是朋友,按照逻辑推理,我和你也就是朋友了,对吗?”
范副院长知识面挺广嘛!还知道因为A=B,而且B=C,所以A=C。 “那是!有事请说话。”
吃了别人嘴短。
“这次你帮我们审计,辛苦了!为了表示感谢,医院给你发点辛苦费,请千万千万别推辞。”副院长一个眼神,郝科长立马走过来,递给我壹张银行卡。
“密码是123456,好记。”科长似乎肉疼地皱了下眉。
“哈哈哈,无功不受禄,拿回去吧。”我推拒着。
医院送的,院长怎么没说?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这么辛苦,又帮舒大姐洗清了嫌疑,还提高了我们医院的管理水平,怎么感谢都不为过!是吧?舒大姐。”副院长水平高。
“嗯,对的!小刘啊,你和张姗就收下吧。既然是医院发的,那就是奖金了。”舒阿姨站起来笑劝。
“那,好吧。”我只好把卡收着,然后递给清清老婆。
饭后,清清老婆开车送儿子和永亮回家。她给儿子的卧室更换了床单、枕套、被套,又从立柜里面拿出一整套崭新的铺好。再把换下来的放进洗衣机。 “大伯,我一定好好干,早日扎根东海!”“没事,别有压力。有大伯在,还有你婶,没问题的!”
“还有我呢。我也会帮你的!加油!”
儿子拉着哥哥的手,亲昵地说。
“呵呵呵,永亮真懂事,有志气!”清清老婆摸了摸永亮的头,热情地说。
“早点睡吧,明天儿子还要上学,永亮嘛,婶婶开车送你去单位报到。”等东西洗完,晾晒到阳台的铁丝上,我们才返回医院。 穿上睡衣,躺在床上。 “你聋我聋,才能你侬我侬。”
清清灵动地说。
“是啊,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哎,老公,副院长送的钱怎么处理呀?”
清清老婆摸着我的飞机场。
“明天我找院长问问,如果真是医院发的,咱就收着;要是老范送的,嘿嘿,我们就捐了,不过收据可得保管好。”我狡黠一笑。
“呵呵,老公,我发现你有时候蛮少年老成的!”“哈哈哈,贵人狡猾大大滴!你不就想说我老奸巨猾吗?”
“呵呵,老公,我没有这个意思啦。”
“还不承认,看微朕怎么惩罚于你!”
“啊!贵人,嗯,还没,呀,偷袭……” 红绫香帷,春意盎然,夜月花朝。 金鸡报晓、旭日临窗之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一对夜行仙侠。 “谁啊?这么早。”
清清老婆摸索着拿起了电话。
“哦,老公,找你的。”打了个哈欠,随手披上一件单衣,玲珑有致地去洗手间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睡眼蒙眬的我有点不高兴,看看表才6点多。
说到打电话,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修养。我还在民航区那家合资工厂时,就有一个叫luso(鲁索)的坚果国总部小职员,不管时差,经常夜半惊魂催要报表。 “还没出来呢,明天吧。家里又没电脑,大晚上的我上哪给你找啊?”“什么态度?如果公司因此而破产,你要负全部责任!”
人群中总有这么些人,你上班偶尔忘掉一次打卡,他也能苦口婆心地告诫,有多少人会因为你没打卡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没问题!啰嗦,我负责!破产了你来东海,我推荐工作。”
“人权!你懂人权吗?我因为收不到你的报表而下不了班。”
啰嗦啰嗦!
“哈哈,你下不了班就没人权了,小爷我天天加班到深夜,凌晨还要被你骚扰,我的人权呢?”其实就是一张今天是否有新进员工的统计表。人力资源、财务、总经办要报同一张报表,所谓的“三权鼎立”。 后来,我索性晚上到家就关机了。 “大军兄弟,没打扰你吧?”
范副院长陪着小心。
“啊,没有,有事吗?”我打着哈欠。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审计的u盘能不能交给我?医院也好组织大家学习学习。”“哦,这是我个人资料,没什么好学的!”
我挺郁闷,还有完没完?又是送钱,又是要u盘的。
“商量一下嘛!我们就是想学习一下,价钱好谈,你说了算!”“范院长,真的没什么,就是一点对账的资料而已!”
我有些“鬼火起”(红辣椒炒青辣椒,云巅名菜)。
“最后问一遍,你真的不肯给我们学习吗?”“呵呵,没得商量。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可以沟通嘛!”
想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可别后悔!”电话却狰狞地挂了。
“圣僧,我来给你送茶来了。”一回头,清清老婆穿着吊带裙,梳着古代的发髻,笑盈盈地左手端着大木碗,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
“ong!”“八戒。”
她笑着说。
“ongong!” “天蓬。哈哈哈。”她忍不住了,扑上来压住我就吻……
激情慢慢消退后,“起床吧,朕。”含情脉脉的眼。
“那你用女儿国国王的声音叫我。”我依依不舍地抚摸。
“御弟哥哥,你就睁开眼睛吧。你说你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只要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来世若有缘分,我们……” “我只想今生,不想来世。”
“多谢陛下。”
“哥哥。你就睁开眼睛吧。”
“那你先亲我一下。”
“天亮了还不起床!你以为你有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就能赖床不起吗?说是谁让你睡懒觉的?你想勾引皇上是不是?你想当娘娘是不是?”
她突然用容嬷嬷的声音恶狠狠地说。
“呵呵,再睡一会儿。”“滚!”
“好的,我滚。”
我把她拉下来,抱着她就滚。
就在我伤势痊愈,要开始甜蜜的事业之际,一个突发事件再次打断了我家的复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