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城西城,义忠亲王府后堂。义忠亲王刘晖端坐于太师椅上,世子刘溢垂首恭立一侧。刘晖虽已年近四十,看上去却仍俊逸不凡。生的瓜子脸、剑眉星目,眸若清泉。身驱魁伟风度翩翩。如果林如海是帅大叔,这位王爷绝对称得上是浊世佳公子,世子刘溢虽有着相似的外貌却显得稚嫩,少了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雅气质。“父王,茜妹的事情已安排好了,派了一队龙翊跟随,身边的嬷嬷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绝不会出任何意外。父王放心,只是。。。”
听着儿子的话,刘晖俊眉略展了一些,说道:“出了什么事吗?”
刘溢道:“昨日宫里传来消息,有江南密奏进宫,送信之人年纪不大风尘仆仆,看来是快马入京的。儿臣查阅了一番,近来江南六省并无特别情况,只有一个情报有些许奇怪,巡盐御史林如海月前送其独女来京,就住在岳丈贾府内。不知可有关联?”
刘晖满意的看着儿子道:“看来通过茜儿的事情,你确实长进了些,也不枉你妹妹为你千里远嫁。那林如海发妻早逝,三年孝期已过,送幼女来京当是盐政繁琐无暇他顾罢了,不过也不得不防,江南之地是我等钱粮根基所在,你再详细调查一番这送信之人,林如海那边也派人盯好了,八大家不容有失,这是那赵颖答应合作的前提。”
刘溢在听到‘千里远嫁’时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不过一转即逝。听到赵太后的名字,想到下毒计划失败,还是顿了顿问道:“父王,慈宁宫那位可信吗?下毒之计全由她在宫内操作,本应万无一失却早早被发现。以致来不及清理手尾让茜妹远嫁他国。她可有说什么?”
刘晖对此事也曾有怀疑,想了想还是说道:“不会,若她有意背弃本王,以我那兄长狠辣的性子,你茜妹便不会只是远嫁这么轻的处罚。也可看出那位在承德殿还是能说上话的。且再看看吧,不过日后再有计划,便与她保留一二便是。”
“儿子记下了。”
刘溢拱手回道。“好了,你去吧。”
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太师椅旁突然悄无声息显出一道黑影躬身说道:“主子,已查到,送信之人是贾家三房一子,名叫贾瑞,此人与各势力间并无瓜葛,只一点有些奇怪,一个多月前重病痊愈后,此人似乎改头换面一般,先是南下求学,后又入宫面圣,还有一个情报也很特别,林如海之女昨日专程前去拜访了此人,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奴已派人去扬州府调查,以此来看,这贾瑞与林如海之间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联。此子不可不防。”
刘晖微微点头,沉思一番吩咐道:“本已放松了对贾家的探查,没想到真不愧是一门两国公,关键时候还是会有动作。竟派一个不起眼的三房子弟跳出来。此事一定要仔细调查,八大家那边不容有失,军队这边更是重中之重,贾家虽已不成气侯但军中人脉仍不容小觑,别让一个小角色毁了我们整个布局。到时悔之晚矣。”
黑影回道:“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往贾府加派人手,还有,最近奴才发现龙翊卫那边似乎有些不同的声音,要不要。。。”
说完左手放在脖茎抹了一下,刘溢左手磨擦了一下椅子,微微摇头道:“龙翊卫是老头子给我的底牌,本意是护我不被我那皇兄暗害了去,各百户本就忠于父皇多过忠于我,但其忠诚却是不用怀疑的,除非老头子下令,他们不会背弃我。你且专心于情报便是,龙翊这边待我慢慢拉拢即可。”
“尊主子令。”
“嗯,去吧。”
堂内重新陷入宁静。关上了房门,刘溢从衣柜最底层隐密角落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就着微弱的灯光,打开的盒子里放着一绢淡粉色丝帕,丝帕的一角绣着一片荷叶一束荷花。底下一个桔红色的“茜”字,应是那远嫁的灵茜郡主之物,可令人不解是的,刘溢眼中流露的眷恋情意,似乎浓郁的过分了些。当义王世子在安静的卧房内俊眼含泪摩挲着帕子的时候,宁国府中却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伺候的丫鬟婆子跑来跑去,西府内各处的灯光也一个个的亮了起来,整个贾府内一派人仰马翻的景像。黛玉看着急匆匆跑进屋内的雪雁忙问道:“到底何事可打听清了?”
雪雁小脸跑的红扑扑的,边喘气边回道:“打听清了,听婆子说。。说。。。说是东府那边一个叫珍大老爷的,他。。他。。”
说着竟是想到了什么,竟羞红了脸扭扭捏捏不愿再说。黛玉听到一半看她这样哪有不急,追问道:“你这死妮子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作甚怪。”
雪雁的表情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凑在黛玉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听婆子们说,那大老爷‘昏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这才来知会老太太的。”
黛玉樱桃小口张成了“O”型,脸也“涮”的一下胀的通红,顺手捏住雪雁的小嘴用力一拧。“你这不知羞的小丫头,我平常怎么教你的,要“非礼勿听”,这倒好,外头什么话你也敢乱传,小心让人听了去,且多是你的好!到时候看姑奶奶怎么罚你!”
雪雁疼的“哎哟哎哟”直叫唤,口中含糊不清念叨:“是姑良灰要五说五才说的,五才呼会说给撇人听。”
黛玉放下手,这才想到正事来。东府若真死个大老爷,还是这么个死法儿,这事情可就大了,现下满府传的沸沸扬扬,这诺大的国公府上千个下人,到时候这消息怎么捂得住?!自己现下还需住在府上,往后这名声不免受牵连。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人,忙吩咐雪雁道:“你替我办一件事。别让其它人知晓。”
说着披了袍子转去外面,脸色略白轻咳一声,在书桌前拿起笔快速写了起来。却说贾瑞正在做着一个恶梦,梦中那打扮艳丽的‘香儿’走进自己的病房,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两人关上房门便旁若无人的抱在了一起。西装男气喘吁吁的拥着美人娇躯迫不急待道:“亲爱的,可想死我了。你那死鬼老公半死不活躺这里半个多月了,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咽气?我可快等不了了。”
说完一把亲了上去,丝毫不知道此时的贾锐虽然无法动弹,意识却还在,耳朵更是听的一清二楚。女人一边娇羞的躲避一边欲拒还迎柔媚的道:“放心吧,医生也说了他不可能醒过来了。等办完了手续拿到了他的家产,我们便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说完两人情难自禁,竟在这病床边当场行起事来,贾锐愤恨无比,若非那大货车撞来的一刹那自己忙用秘法护住了关键器官,此刻又怎会知晓,平时对自己温柔小意的妻子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的毒妇。但实在是时间太短,虽护住了心脉和大脑,颈椎却受伤太重,成了真正的‘植物人’。听着病床的‘咯吱’声和那暖昧的言语,贾锐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竟奇迹般的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喝~’的一声低呼,唬的正缠绵的两人忙分开来慌忙整理衣裙,皆睁大眼睛审视着那依旧一动不动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男人说道:“香儿,与其每日担惊受怕还要花钱找人伺候这块石头,不如一劳永逸,彻底解决了他!”
美人儿娇艳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狠辣,回道:“也好,反正医生也说了他还能这样躺着本就是个奇迹,死了也正常。只是该怎么做的没有痕迹才好?你也知道,他还有个不知名的老师,听说是老一辈的‘神医’了,虽多年不曾露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不能被查出什么来。”
男人诡异的笑道:“放心,这家医院本就是我特意安排的,要悄悄弄死个健康人不容易,弄死个植物人还不是小菜一碟。绝不会有漏洞。”
听到此处的贾锐大喝一声“贱人尔敢!”
竟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却不见二人,看着熟悉的床榻,贾瑞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胸中那化不开的戾气,嗓子有些干涩正欲倒点水喝,却听得一阵若有若无的吵闹声从宁荣街尾方向传来。这么晚了这是出了何事?可千万别是哪个姐姐又有意外发生?急切间想喊人问问才想到香儿还在扬州林府。正想着如何打听情况,就听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应是鱼儿。“大爷,门外来了嬷嬷,说是扬州林家的,代她家小姐送急信和牌子给爷。”
“快把信拿进来。”
就着油灯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娟秀优雅的楷书,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写:事急打扰万望勿怪,妹闻东府珍大老爷病重,思及大哥之医术,特延请入府一诊。入夜不便出府亲至,特借门牌以便进府,改日必登门拜谢。林氏黛玉原来如此,神异之事发生后,不知东府内情况如何,正欲托人打听,这信当真是‘及时雨’了。却不知这贾珍到底出了何事?若进的府里可能寻到秦可卿?事不亦迟,想到真么晚要进贾府,必得准备一番。给黛玉写了回信嘱咐她此番只道是隐世高人,自己会乔装太医进贾府,先莫暴露自己的身份。忙更衣拿了银针出了门。西府,荣庆堂,风波稍缓,堂内各主子齐聚一堂,贾母在上,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在旁,就连贾琏夫妇也来了,只李纨却没来。常善于逗嘴打趣的王熙凤对于此刻堂内古怪凝滞的气氛也有些无可奈何,若下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事情到底会如何她也不知道,只能看老太太怎么安排了。正静立间,却见鸳鸯打了帘进得堂内,鸳鸯是贾母的贴身丫鬟,也是最忠心的心腹了。长的柔美粉嫩,蜂腰削背,鸭蛋脸面,油黑发丝鼻梁挺立,两边腮上几点雀斑不但不丑,反倒看着更加俏皮可爱。只见她跪下面朝正首贾母轻声道:“老祖宗安心,太医已经诊过,说是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受了惊吓,开些安神的药过几日便可下床。”
贾母看出她有未尽之言,便提声吩咐道:“都听到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折腾了这半宿你们也累了,且都回吧。凤丫头,让各处的下人都给我安分点,再有乱传闲话的就跟今日那几个一样,全给我绞了舌头打一顿送庄子上去,再不吝就直接打死了帐。”
王熙凤心里苦笑一声,事儿闹的这么多,现下东西两府下人有几个不知道的?指望打杀几个就能封住消息,无异于痴心妄想,可现下也只能挤出笑恭敬回道:“老祖宗放心,孙儿知晓轻重缓急。”
“嗯,都歇着去吧,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
堂内只余主仆二人时,不待贾母开口,鸳鸯忙起身凑在老太太耳旁轻声说了。却见贾母立时怒睁双目,口中不可置信的说道:“当真如此?确是那贱妾亲口承认?!”
鸳鸯也知道此事不可儿戏,忙解释道:“奴婢本也怀疑,嬷嬷便又打了一通,直到半死不活了仍只一味求饶,指天对地发誓道说的是实话,想来应是真的。”
贾母坐直的身驱像是颓败了一般往后倒去,鸳鸯忙扶住了口中劝道:“老祖宗且先定一定,目前此事还末传开,也只我和蔡嬷嬷江嬷嬷三人知晓,两位嬷嬷也都是经年老人了,不会传出不好去。老祖宗切莫太过伤神才好。”
其实鸳鸯还有一句话没说,那贾蔷竟于这位年轻的梅姨娘有染,Y母弑父,东府这蓉哥儿当真是胆大包天了!贾母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吩咐道:“你去把蔡江两个婆子叫进来。”
待得三人皆站在贾母下首,只听得老太太的声音少见的阴沉:“你们两个过去东府那边,找人把伺候蓉哥儿的那几个都叫过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们。等到了西府,一并着人处理了扔进乱葬岗!”
又对鸳鸯吩咐道:“你找个信得过的去玄真观给珍哥儿他老子传个话,言明今日之事,再去叫蓉哥儿过来见我,要快!”
鸳鸯的心里升起冷意,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谈到了事不秘的情况,让贾母想到要灭口,才害死了这一干下人,这里肯定会有无辜枉死之人。鸳鸯是个善良的,虽打小跟随贾母,却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太雷历风行的杀人,还是杀这么多人,小姑娘的心里升起无边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快步朝东府而去。堂内仅剩下贾母一人,她的额头罕见的冒出了冷汗。想起鸳鸯说的那句话:“小妾梅氏供说,是蓉哥儿指使她在珍大老爷用的药里掺了毒。”
这当真是天大的事情,若贾家传出了以子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虽说出在宁府,荣府少不了大受牵连,这个狗胆包天的小畜牲他怎么敢?!希望此事能捂得住。千万别让这该死不肖子孙毁了整个贾家啊!贾母心中默念了三路佛号。心里的恨意此刻也尽数化为了狠意,荣国贾代善的夫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却说贾瑞换了青布麻衣,头上特意戴了医冕,这身衣冠还是托人专门定制的,便是为今天这种必须要使用医术,却又不愿暴露自己的情况。又在脸上扎了几针,仔细易容了一番看着满意了,才拿了牌子来至东府角门,边想着此刻东府该如何处置,想到秦可卿这个姐姐该如何安排,刚进了一道门,却在二门外被拦了下来,不得已只说是蓉大爷唤自己来给家人治病,才在门子半信半疑间入得内堂。好在出了大事整个东府下人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他,熟悉的贾蓉也正好被叫去了荣庆堂,这才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下人最多的一间卧房前。此刻来的太医已然开了方子,在鸳鸯给了银子用心吩咐了几声保密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背着药箱走了。贾瑞不认得鸳鸯,看装扮以为是东府的一等丫鬟,太医是可以跟简单跟内院丫鬟交流的,便问道:“姑娘可知珍大老爷现在何处?”
鸳鸯打量了这少年一眼问道:“敢问医官如何称呼?找珍大老爷有何事?”
贾瑞将黛玉的信拿给她看了,斟酌了一番用词道:“姑娘称呼某小闻即可,某是受人之托。不瞒姑娘,某虽不才医之一道却颇有建树,林姑娘的父亲便是我治好的。非某吹嘘,但凡有一口气在,某都能让他继续活蹦乱跳。”
鸳鸯听得他这样说,又看他年纪轻轻,本欲婉言请离,却又听他能冶好那缠绵病榻好几年,眼看不行了的林大人,又是林姑娘引见,心里生出动摇,便又试探的问道:“闻先生有此医术实在难得,然府里太医刚刚诊过了并无大碍,累哥儿跑一趟,诊治就算了,一点心意先生且拿去吃茶。”
说完掏出一吊钱双手奉上。贾瑞却是轻哼一声道:“某是看在林家与某有恩,这才愿意大半夜跑这一遭,既然主家并无此心,某这便告辞,劳烦你们告知林姑娘,就说某今夜来过了便是!”
说完竟是将木牌扔给鸳鸯头也不回转身要走,鸳鸯来不及细想,却是下意识说道:“闻先生且慢!”
心里的善良还是占据了上风,忙使人唤了贾珍续弦尤氏来此,又说道:“刚刚是奴怠慢了,闻先生勿怪,奴只是下人,哪做得了府上的主,刚刚是跟先生开个玩笑。待府上主母前来,先生若确有此神通,便请出手一回,只是若诊出些什么,万望不可外传。望先生体恤!”
贾瑞转过身傲然的道:“医者不言病患之私,这是本分,姑娘实用不着多说。但某有一言提前说明,某只出手这一次,下次这府里某便再不登门。哼!带路吧!”
说完自顾昂头背过手去。鸳鸯也不恼,有能为的人大多姿态高绝,这是常理。贾瑞心里却在思索,此番还需让这老色坯再活一段时间,若当真宁国承爵人这么早死了,贾家必生动荡,说不得会扯出些什么深藏的东西来,若动静过大自己却实力不济,分寸实在无法拿捏到位。又有上次的神异在,一切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不可太偏离了原著时间线。至少八大盐商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有了林如海的支持和天子的几分看重,才算有些许底气。倒可先使些手段先保得秦可卿的安全,便可无后顾之忧。待得尤氏带着丫鬟银碟儿匆忙赶到,鸳鸯忙相互介绍了一番,又依贾瑞之言打发了周边围着的下人,这才进得屋内。把完脉的贾瑞却是心里震惊不已。这是谁给贾珍下的毒?难道是秦可卿?这毒下的极刁钻,应是贾珍这货内里虚,常用助兴的药,本来因是壮年并不显现。但若是在虎狼之药中再加一味鹿血草,虽同属壮阳之用,却会生生将精气一次榨干,越是强壮之人精气散的越快。好在这贾珍内里空虚,不然一两次便可令他魂归地府了。此毒下的又巧又妙,若非自己亲诊,寻常太医只道是用药过度肾气衰竭,绝不会诊出有人下毒。目前对东府了解太少,还是埋个伏笔最稳妥,不管下毒之人是谁,自己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西府尚有些人自己不愿清理,东府这几个,日后都是要铲除的糟粕。于是背过手给众人一个眼色便出了门。来至前厅灯火明亮处才停下身形,两女对视了一眼,便缓缓跟了过去。贾瑞扫了前面两人一眼,熟女配萝莉赏心又悦目,忙不再看她们故作高深的道:“此人之病能治,但若想我出手,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其一、不得说药方出自我手。更不得将药方拿与其它无关之人观看。其二、此人乃中毒,某不愿沾染事非,更不愿因治好了此人或让林姑娘惹上什么麻烦,所以,今日我出手之事莫让人知道,有人问起便说是好友略通岐黄来探望一二。其三,此人应是惯用虎狼之药,若依某所开方子抓药,五日内便可下床,三个月便可痊愈,但切记服药这三月内坚绝不可行房事,否则后果难料。勿谓言之不预。可记下了?”
鸳鸯听到最后脸微一红,尤氏却已经了人事,忙点头应道:“小先生之言吾记下了,但吾有一事不明望小先生能赐教。”
熟女一声柔媚的“小先生”说的贾瑞胯间一紧,忙故作姿态道:“说吧。”
“听这丫头说小先生竟医好了扬州府的林姑丈大人,小先生既有此能为何不在这煌煌帝都济世救民?若有难处吾家愿助一臂之力。”
贾瑞不由的就着灯烛打量起这熟透的少妇。只见得此女约摸二十七八岁,身穿深色连襟穿花百褶裙,上绣淡红色荷花两朵,腰系花边嵌玉葡萄色丝带。身材丰腴袅娜散发迷人风情。发髻盘起间随意别着一支珠花玉簪。柔和的妆容搭配雪白瓜子脸,彰显其独特的熟女韵味。心道红楼的女人当真个个都不容小觑,这尤氏不显山不露水,原著里存在感极低,却也是个精明美丽的女人,说出的话看似恭维,实则试探,于是说道:“我从小学艺于深山,见不惯这世俗礼法规矩,出手只随心随缘。只因师傅临终所托要我照顾林氏一二,林氏主母病逝时我却未能及时赶到,心有愧疚,这才答应帮林氏三个忙。救助其父算其一,此番进府算其二,再有一次某便不再出手,从此游历天下逍遥快活,这才是某想过的生活。”
两人听完便不再怀疑。待贾瑞行完‘阴阳九针’又写了方子,尤氏忙不迭连连道谢,又封了厚厚的红封,贾瑞看着真心想收下,还是咬了咬牙,端起高人的架子不耐烦的道:“某出手只为报恩,何苦要这些俗物。若谢便谢那林家小姑娘吧,若不是她写信,某断不会来。”
说完也不等二人再答话,转身即走,倒显得越发神秘高傲。看的二人心服口服,这红封可有足足一千两,人家竟是看也不看便走了。若是贾瑞知道竟有这么多,不知会不会悔的呕血三升,他现下是真的穷啊。但他也的确有些不愿收这种诊金,自己开的方子自己知道,当真按方治病,三个月绝对痊愈,但依着贾珍那货好色的品性,又岂会忍住三个月不行事,只怕是三五日有感觉了便会又胡天海地了。到时只管给这厮收尸便是。以防万一,又转了个弯儿找了个婆子,趁其不备从背后以银针刺穴之法问出了秦可卿的住处,灯却还亮着,想来也还未睡去,放下些下心来。想到过几日一定要打听一下看看这毒到底是谁下的,若真是秦可卿所为,定要设法救她一救才好。倒也没进去,只偷偷沿院墙根细细洒了一包特制药粉,贾珍只要接近便会疲软无比。心里暗自想着,施施然出了这事非之地。感谢‘夜书书’的推荐票!感谢‘滚滚硝烟黑米白粥’的推荐票!感谢‘书友20200403180116053’的推荐票!希望能不辜负各位,上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