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一愣,“不……不,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本妃,本妃是宁王府的王妃,你……你不能这样对本妃,本妃还要看着瑶儿风光出嫁,你不能把本妃锁在浣纱院里!王爷,本妃是真心爱你的,不然也不会嫉妒旁人失了分寸,你看在本妃这么多年来真心对你的份上,不要把本妃关在浣纱院!”
宁王面沉如水,淡淡地说道,“本王从未否认过自己对她的感情,如今,她已经死了十五年,可你还是放不下。对不起你的人是本王,与玥儿无关,可你却如此狠心折磨玥儿,本王便容不得你!”
说着,宁王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心痛,“罢了,今后,你便老实呆在浣纱院,王府的事由母亲掌管。现如今,玥儿也是本王的嫡女,自会协助母亲管理王府。你陪嫁的那些铺面,地契也全部交给玥儿,就当为你所做的罪孽赎罪!”
宁王妃不可置信地看向宁王,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宁王妃不由得低吼道,“不!你休想!本妃的嫁妆铺子凭什么交给这个贱种!”
宁瑶面色一变,忙拦住宁王妃,自己跪在宁王身前,一张小脸上已满是泪痕,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失了宁王府嫡女的体面,她呜咽道,“父亲,母妃心中只有父亲,母妃只是一时糊涂,求父亲原谅母妃吧。您与母妃相处这么多年,母妃一直将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若是连母妃的嫁妆铺子也收走了,那母妃下半生还有何依凭?还请父亲三思!”
宁王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宁瑶身上,冷声说道,“瑶儿,你从小便端庄有礼,本王一直以你为傲,可昨日方知,你母妃不是个好母妃,而你也不是个好嫡姐,你母妃的事本王已处置完,现在便来说你的事。”
宁瑶心中一跳,不待她说些什么,宁王已继续说道,“听闻,你与丞相府的嫡女陈钰彤及李将军府嫡女李暻雯往来甚密。去年冬狩,李暻雯出动将军府死士,欲置玥儿于死地,之后,李暻雯被禁足,想不到她解禁之后,你竟然还与她往来!”
话落,宁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正是当初李暻雯让人交给宁瑶,宁瑶又交给宁蓉的,宁王莫测地看了宁蓉一眼,将她刹那间惨白的面色收入眼底,这才看向宁瑶道,“李暻雯让你将此物下到玥儿身上,你便毫不犹豫地做了!本王不信你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这可是会让毒蛇癫狂的毒粉!”
“你光想着玥儿身上有毒粉的异香,她若不想被毒蛇咬伤,只能当众脱衣出丑,可你有无想过,若是玥儿斩杀了那些毒蛇,斩蛇便是斩龙,是大不敬。不仅如此,你还让人把玥儿绑花的绳索从中挑断,致使别人议论玥儿乃被花神厌弃之人,为祈福大典之事埋下祸根,若非陛下圣明,你便也是害了宁王府满门的罪人!亏你妄自聪慧,当了别人的刀却还不自知!”
宁瑶跪在宁王面前,只是拼命摇头,泪花一滴滴落在身前,委屈至极。宁王低低低叹息一声,“玥儿虽是你的庶妹,可你竟能与要杀害庶妹之人往来甚密,不仅如此,还与对方合谋,要置自己的亲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你的心与你母妃一般蛇蝎。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父亲,女儿知错。”
宁瑶深深地看了封煜一眼,双手紧握成拳,泣不成声道,“女儿从小倾慕封世子,女儿今年不过十七岁,却已倾慕世子十年。女儿原本以为李暻雯只是想让玥儿出丑,玥儿身边有绿芍,断不会让玥儿有什么不测,若是知晓李暻雯与陈钰彤是那般心思,女儿又怎敢这么做?女儿难道不是宁家人,宁王府灭门,女儿能独活?”
宁王看着宁瑶泪如雨下的模样,回想起之前百里召云访天烬时,宁瑶对宁玥的算计,宁王缓缓说道,“陈钰彤和李暻雯的局你虽不知,可你若无害玥儿的心,也走不到这局中去。你身为嫡姐,却无嫡姐的风范与气度,枉费你祖母、本王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这一次,你出嫁苍淼,嫁妆便减半吧。”
宁瑶面色一白,她虽然被册封和安郡主,可却是百里召云的侧妃,上面的凌珊公主蠢笨且跋扈,若是嫁妆再减半,她无纹银周转,在苍淼的日子举步维艰!原本在一旁暗自垂泪的宁王妃,听到宁王的话,顿时直起身来,宁瑶却一把拉住宁王妃,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没有为自己争辩一句,却对宁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女儿及母妃所做之事,万死难辞其咎,父亲开恩,女儿领罚。”
宁王缓缓直起身,在这一刻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回首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宁家有如今的殊荣,都是王爷之功,朝堂上不知多少人盯着王爷,想要算计王爷,算计宁王府!老身不止一次对你们说过,二房三房与大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大房里出了这样的事,没有瞒着你们,就是给你们也提个醒。宁玥是王府的嫡出小姐,陛下已经为玥儿和封世子赐了婚,若谁还存了算计的心,被外人当刀使,莫说封王府如何,王爷与老身也不会顾念亲情!”
众人心中一凛,忙起身齐齐应道,“是,母亲(祖母)。”
宁瑶不可置信地望向宁玥,赐婚?怎么可能!宁玥的面色依旧平静安然,一双眼眸默然看向宁瑶,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丝毫得色,可这样的宁玥却让宁瑶心中一惊。前厅中,众人已陆续而出,宁王妃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宁王看都没看一眼,便扶着老夫人走出厅堂,待厅中只剩封煜、宁玥、宁瑶及宁王妃四人时,宁瑶缓缓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看向封煜,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缓缓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