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姨娘和谢媛婷抱着谢航沛的尸身号啕痛哭。忽地,简姨娘神色一怔,只见谢航沛身体虽然已经被烧焦了,可是他的一只手却紧握成拳,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谢媛婷顺着母亲的目光,自然也瞧见了。“姨娘,大哥手里好像握着什么。”
谢媛婷哽咽着说道。众人听到谢媛婷的话,不由得看向谢航沛的手。“快!把他的手扳开。”
谢老爷看向身侧的管家急忙说道。不待管家走近,简姨娘和谢媛婷已经在扳谢航沛的手了,可无论她们怎么用力,谢航沛的手指都纹丝不动,显然握得极紧。谢媛妍呼吸一沉,难道说那里面攥着的是谢四的贴身之物?如果是的话,谢四就算清白还在,可身子也不是干净的了。想到此,谢媛妍眼底划过一抹怨毒之色。孟姨娘目光一闪,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谢府管家忙叫了几个家丁,几人齐齐用力,几乎将谢航沛的手指扳断。就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轻响,一个墨绿色的玉石耳坠顺着谢航沛烧焦的手,滑落在地。出云阁的火虽然烧得很大,可玉石向来不惧火,又被谢航沛紧紧攥在手中,自然丝毫无损。“这……这是……”谢媛婷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在地上的玉石耳坠,“这是二姐姐的耳坠!”
众人心中一惊,不禁朝谢媛妍看去。谢媛妍心中一跳,两只手忙捂着自己的双耳,随后,她的手像被烫了一样,颤抖着摸着自己的耳垂,那两只玲珑剔透的耳垂上,一只有耳坠,一只没有耳坠!怎么可能?谢媛妍心中着实慌了,她今天根本就没有见过谢航沛,那张字条是她让府里的小厮送给谢航沛的,之后,一直到出云阁起火,她才出院子,就是为了避嫌,谢航沛手中怎么可能会有她的耳坠。这玉石耳坠,她今天一直戴在耳垂上,根本就未察觉到丢失,怎么会这样?简姨娘早已连滚带爬地扑到谢老爷跟前,“老爷,求老爷为航沛做主啊。航沛向来懂事听话,他绝不会无缘无故闯入四姑娘的闺房,定然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到出云阁,四姑娘误以为航沛对她不轨,这才被四姑娘的婢女打晕。而背后算计的人,显然是早有图谋,想将航沛和四姑娘一起烧死。”
简姨娘一字一句恨声说道,她一边说,目光一边冷冷地看向谢夫人和谢媛妍,谢航沛身死,从中获利之人只有谢夫人和她的儿女们!谢老爷缓缓侧首,看向谢夫人,目光中满是震惊之色。谢夫人面无血色,噗通一声也跪在谢老爷身前,“老爷,这事不是妾身做的,妾身不敢的。若是妾身容不下航沛,这么多年来,妾身早就动手了,何必要在这时候出手?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没有做。”
“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动手,那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简姨娘眼眶泛红,在火光的映照下,一脸厉色,“老爷,可怜妾身的航沛,他是无辜的,你要为他做主啊老爷,他死得这么惨,是活活被人烧死的!若是二小姐真的无辜,她的耳坠又怎么会在航沛手里,航沛又怎么会至死都紧握在掌心里?老爷!”
谢老爷的目光缓缓从谢夫人的脸上移到谢媛妍的脸上,一字一句缓缓问道,“此事,你作何解释?你的耳坠为什么会在你庶兄手中?你见过他?还是给他传过信?”
谢媛妍眼眶一红,跪在谢夫人身后,“女儿不知,女儿什么都没做,请父亲明察。”
“啪!”
一声脆响,谢媛妍的脸被谢老爷打得一偏,一缕鲜血顺着谢媛妍的唇角流下。“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你的耳坠是自己长脚了,跑到你庶兄的手里?!来人!把二小姐院子里的下人全都给我捆来,各打五十大板,我就不信没人说实话!”
谢老爷声嘶力竭地吼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谢夫人厉声说道,“老爷已经失去了一个庶子,难道还要再赔上一个嫡女吗?”
“夫人的话什么意思?难道庶子就比不上嫡女吗?航沛他再不济也是老爷的长子,长子无缘无故被烧死,难道不该查清始末?”
简姨娘厉声说道,泪如泉涌,“老爷,妾身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从没有求过老爷什么,今日,妾身只求老爷彻查此事,还航沛一个公道!”
谢老爷看着眼眶红肿的简姨娘,又看看满眼祈求之色的谢夫人,只觉得心乱如麻。他的女儿谋划着杀了他的儿子?“爹,女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谢媛妍哭着说道,她一步一步跪行到谢老爷身前,“爹,女儿向来乖巧懂事,如何能做这等狠心之事?”
忽地,谢媛妍恶狠狠地看向宁玥,厉声道,“爹,一定是谢四诬陷女儿!庶兄到了她房中,她着人偷了女儿的耳坠,打晕庶兄的人是谢四的婢女,她又将女儿的耳坠放到庶兄的手里,污蔑女儿,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住嘴!”
谢老爷厉声喝道,他一只手指颤抖着指着谢夫人,冷声道,“你教的好女儿!一个两个,你教的好女儿!”
“老爷!老爷!”
谢夫人一把扯住谢老爷的衣摆,“老爷,妾身没有让女儿做什么,妾身真的没有!”
宁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起来。就在这时,一名小厮连滚带爬地从外院跑来,跪在谢老爷身前道,“老爷,雁云姑娘来了。”
众人一怔,谢老爷忙道,“快请!”
未过多久,只见雁云缓缓走来,她撩起眼帘看了一眼破败的出云阁,目光扫过一身雪白的宁玥,随即看向狼狈的谢府众人。雁云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满是讽意的笑容,她看向谢老爷和谢夫人,不疾不徐地说道,“爷让奴婢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天明时分,爷亲自来接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