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贵!顾雨墨一怔,“可是,宁二小姐既然知晓新铸五铢的币方,为何不交予陛下或是宁王,反而要交予詹王?”
白烨宸淡淡地说道,“交予朕或者是宁王,户部能铸造得出?连暗阁之前都不知‘铅’为何物,户部的人又怎会知晓?贸然拿出来,不过是徒惹是非罢了。”
“可即便如此,宁二小姐也不该将此物交予詹王,陛下与詹王早已势同水火,何不待陛下剿灭了詹王一党,再将币方交予陛下?”
顾雨墨冷声说道。白烨宸垂下眼帘,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在四明山密道中,宁玥瞧见他被困,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以及她割破手指给自己喂血的情景。良久,白烨宸方缓缓道,“宁玥的事,你不必插手,朕相信她自有决断。你只需牢牢监视昌城动静即可。”
顾雨墨垂下眼帘,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恭敬地应道,“遵旨。”
白烨宸沉思片刻,提起笔写了一封密信,“你将这封信交到宁玥手里,她便知晓朕的意思。”
“是。”
顾雨墨轻应一声,起身接过密信放入怀中,“元姑娘那边,陛下这几个月都未回复,如今……”白烨宸淡淡地说道,“之前如何处置的,照旧便是。”
“是。”
顾雨墨一礼,随即身影一闪,已出了书房。白烨宸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密报,心缓缓地沉了下来,玥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背叛朕!*昌城,詹王府书房中,詹熙卓懒懒地靠在窗台边,邓瑾瑜坐在他对面。“爷,黄伯和两位匠师已经做过校验,铅若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确实会影响五铢的成色,时辰也与宁二小姐所言符合,大约在两个时辰左右。”
邓瑾瑜低声说道。“嗯。”
詹熙卓轻应一声,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便可以让昌城所有的铸币所都开始按照新的币方铸币了。”
“是。”
邓瑾瑜恭敬地应道,“新币方的检验文书,已经按照爷的吩咐,故意泄漏出去,想必已经到王城,新帝应该看到了。”
话落,邓瑾瑜微微一顿,唇角一抿,“只是,到底是何人将检验文书盗走的,属下并未查到。”
“无妨。”
詹熙卓淡淡地说道,“这根暗钉,本王总有一日会查出来的,暂且先留着。”
“是。”
邓瑾瑜恭敬地应道,“除此之外,按照爷的吩咐,让所有铸币所负责货运之人,按照宁二小姐的文书格式,上交一份统计文书。昨日,属下根据这些文书,又查出了三个偷铅之人,已按照规矩处置了。相关的负责货运之人,也按渎职罪处罚了,包括紫檀在内。”
詹熙卓缓缓撩起眼帘,看向邓瑾瑜。“紫檀办事不力,属下不能因她是我妹妹,便因私废公。”
邓瑾瑜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得好似在说今日的天气。詹熙卓眼眸一眯,看向邓瑾瑜,缓缓说道,“瑾瑜,你不信本王?”
虽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的。邓瑾瑜垂下眼帘,恭敬地回道,“瑾瑜从未怀疑过爷。有错必罚是瑾瑜做人做事的原则,瑾瑜不会因紫檀破例。更何况,不罚紫檀,难以服众。”
詹熙卓依旧慵懒地靠在窗台边,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邓瑾瑜俊美的容颜上,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邓瑾瑜在詹熙卓的注视下,握着杯盏手不自觉一紧。就在这时,雁云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爷,九姨娘和十三姨娘来了。说是重阳节到了,两位姨娘亲自做了重阳糕,想让爷尝个鲜。另外,两位姨娘还特意为爷做了香囊和荷包,想亲自送给爷。”
詹熙卓一手拄在窗台上,俊逸的脸靠在手背上,缓缓垂下眼帘。邓瑾瑜紧绷的身子,这才悄然一松。詹熙卓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好似敲在邓瑾瑜的心头,邓瑾瑜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詹熙卓才停下手,轻声叫道,“雁云。”
雁云会意,撩起门帘,步入书房,恭敬地应道,“奴婢在。”
“这几日,是哪几位姨娘过来送吃食?”
“除了赵姨娘、三姨娘和七姨娘外,其他姨娘都有来过。十八姨娘来得最多,一直想要见爷。”
雁云沉声说道。自从宁玥进府后,詹熙卓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漪澜院,从未去过其他姨娘的院子。故而这些侍妾们一听闻詹熙卓在书房,便寻各种由头,想要见詹熙卓一面。“你去告诉九姨娘和十三姨娘,本王正在与瑾瑜商谈要事,且让她们在偏厅候着。”
说着,詹熙卓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你再去一趟漪澜院,告诉玥小姐,就说重阳节快到了,本王想吃重阳糕了,她若是愿意,便请她做上几块送到书房里。对了,本王的香囊已经戴了许久,边角都已经磨损了,请她抽空为本王重新做一个。”
雁云一怔,回首瞧了眼书桌下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香囊。“是,爷。”
雁云轻应一声,转身出了书房。邓瑾瑜站起身,微微一礼,还未开口告辞,詹熙卓已缓缓说道,“瑾瑜不必急着走。之前,瑾瑜不是还在懊恼没有捉到偷新币方的人吗?”
邓瑾瑜一怔,“王爷的意思是?”
詹熙卓轻笑道,“本王方才想到一计,可以帮瑾瑜查到偷币方的人。”
邓瑾瑜心中一震,缓缓侧首,目光落在院中的九姨娘和十三姨娘身上,神色晦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