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二人四目相对,谁先说话谁就输了。克里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接着就是那熟悉的审问眼神。要是按照被审问的流程,战战兢兢的回答就直接完蛋了。奥布丽让他把左手手臂给她枕着才开口说:“好吧。我确实是斯宾塞血脉的远亲。这头发颜色的突变是我那难产去世的母亲也控制不了,所以我从9岁以前生活在村里都是躲躲藏藏的,直到遇上我的老师教我魔法和制药之后才敢见人的。想起以前剃光头的日子可真是我的一大伤心事。不过我这么多年都没剃过光头了,最近这几年还因为你的缘故光头了两个月。侯爵大人,不知道小的这个回答您是否满意?”
克里特回忆了一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否认道:“那是没有的事。”
奥布丽提醒道:“改色药剂里有一味非常重要的药材,叫蛇虚之吻。这下你总能想起来吧。”
克里特想起往事有些尴尬地说:“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当时确实是冲动了。”
奥布丽笑得整棵树都要颤抖起来了:“不不不,你不必道歉,那时候的你可比我光头惨多了。”
克里特那想一探究竟的节奏就这样被打乱了。看在她为救自己而暴露了重要秘密的份上,他决定以后再去了解她的那些秘密。而现在,他得好好止住她那幸灾乐祸的笑声,于是就一把把她捞进怀里箍着:“别笑了,来谈正事。你那个改色药剂还有就赶紧喝了,其他郡还有不少眼线在城里,你要时刻警惕着。还有,那个马修是怎么死的?”
奥布丽捧着他的脸描摹着他的五官说:“他杀你的理由是把你看成了蝴蝶夫人的丈夫,而我呢,就是他眼里还活着的蝴蝶夫人。当我不顾一切地救你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蝴蝶夫人就算处于这个情况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于是他求死的念头更盛了。在我出手之后,他没有反抗。他甚至为了寻死,就趁我意外的时候将毕生的光明魔法强制赠予了我。”
她举起左手用食指点了一个小小的光明魔法球说,“看,我也可以用魔法治疗一些伤了,以后你要是受伤了我就可以直接治疗你了。不过我并不希望你再这样受伤了,因为你,我可是把前些年没哭过的眼泪一下子都哭完了。”
让爱人伤心在克里特这里是一件罪恶的事情。他用右手食指点着一个小光球和她的指尖碰在一起,两个光球也这样融合成了一个。男人凝视着奥布丽的双眼,神情仿佛是在进行庄严的宣誓。他郑重地,缓缓地告诉她说:“我不会是蝴蝶夫人的丈夫,你也没有机会做蝴蝶夫人。以后不要再为我暴露这个秘密了,至少那些城堡里的眼线还没清理干净的时候不能。这次回去之后我就把他们全部清理了。”
奥布丽收了魔法将食指按在他的唇上说:“不用这样。改变太大也是一种情报的泄露,这会让人觉得你是有了一个大秘密才会做出这样的大动作的。”
克里特收了魔法搂着她说:“你说的对。不过你现在得告诉我什么情况下你的头发会变色,这样在你不方便的时候好由我出手。”
奥布丽回忆了下说:“使用高级火魔法的时候会,要么就是像今天那样调动全身的魔法尽全力冲击禁锢的时候会有这个情况。”
克里特想起了苏迪忒斯那个男巫师的传闻就问:“你的老师是男的吗?”
奥布丽的大脑飞速地转着:“性别是男的。不过他有一个不外传的药剂方,喝下以后可以不论性别的变成别人的模样。因为那时候我年纪小,他怕我做坏事就没有教给我。从11岁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哪里去了。”
对于克里特突然提起的性别问题,这个回答可以完美地模糊男女的答案。这个男人时不时这样问一下,还真是本性难改。确实是有个这种神奇的药剂,克里特也曾听说过。他估计那位男法师也是斯宾塞血脉的人,所以才会找上奥布丽教她魔法和制药。毕竟无亲无故,谁会教一个陌生小孩这些东西。说起来也是天意弄人,罗素血脉这种最不需要正统血脉的人却娶了斯宾塞血脉的红发女人为妻。他们二人的后代,就是再天纵奇才也不会活过18岁。因为提神药剂的作用,这一整夜克里特都在教奥布丽如何使用光明魔法治伤。天亮之后,克里特让奥布丽去纺锤树那里实践一下新学的治愈魔咒。看着纺锤树树根,奥布丽自信地治疗了一会儿,结果那些树根回缩变成了一颗种子。捡起来后,她用同样的魔法去恢复面包树,得到的又是另外一颗种子。克里特解释说:“这是法师协会为了支持屠巫队伍,特意给带队的人发的,是用来解决长途跋涉里巫师吃喝问题的。只要不是被火魔法烧毁,在有泥土的情况下,它受了重伤一被治愈就会恢复成种子,下次长起来它就会是健康的样子。如果要收回它们,也是用光明魔法的治疗效果去触碰它,这样它就知道自己该变回种子了。”
奥布丽对白捡来的神奇种子十分喜爱,放进袋子后,她有些顾虑地问:“那我们直接用的话,法师协会会不会来找麻烦?”
昨晚面包树倒下掉了一地的果子,克里特边拣起来边说:“不会,马修这两棵树木不大,是协会给他的私人奖励。私人奖励流转速度非常快,很多法师还会拿私人奖励来换钱,所以协会是不会管的。”
奥布丽看他十分珍稀地拣起那些果子有些意外,把他抱的太多后落下来的几颗放进了袋子里。看着地上还剩下的大部分,她边收边说:“我还以为你作为有钱的贵族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克里特如实的回答说:“小时候住在摩瑞客斯坦习惯了。”
奥布丽收完后,留了两个用火魔法烤熟递给他了一个。看着这个时候还优雅吃东西的男人,她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对妻子这么阔绰的侯爵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这也太好养活了吧。凭本小姐的财力,养这样的侯爵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克里特捏着半个果子不悦的说:“这位罗素夫人,让我提醒你一下,你只能养我这一个侯爵。”
奥布丽立刻闭嘴,但是那愉快地情绪还是从她的眼睛里跑了出来。接着她信誓旦旦地开口说:“当然只养你这一个了!刚才只是玩笑而已。你可是我最爱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会去养别人。”
听到那句最爱的丈夫,男人神色稍缓地说:“这些话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说。还有,你对我的感情大可不必那么直白,特别是公众场合的时候。”
奥布丽捕捉到克里特害羞的心思,咬着下唇说:“我的害羞男孩,你真应该庆幸我们当下还有要事,不然我会在这里吃掉你的。”
克里特急了:“奥布丽!”
奥布丽笑得花枝乱颤:“好了好了,我一边去吃东西好吗?不够的话叫我一声,我保证不会再调戏你了。”
早饭后,她牵着克里特并让他另一只手拿着银镜,自己则用空着的手去擦银镜。意外的是,银镜被擦了又擦也没反应。按照约定的时间,那一行人应该踏上新一轮旅途了。她不禁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绿幽灵。如果是绿幽灵的话,索伊尔现在一定身陷险境,要是她迟迟过不去,要不了一小时那些人就会死伤过半。人不能在遇上马修之后再遇上绿幽灵吧?这可是迷镜森林里唯二的光明魔法大魔了。索伊尔这边正在不停使用传送躲避攻击,她凭借着天赋巫术已经坚持了近半小时了。若是换作别的没有空间巫术的女巫,此刻早就英灵挂枝头了。那掉落的银镜正在众人杀死第三棵树的位置。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除了几个骑士,普通人的灵魂在一开始就被挂在了枝头。圣树的树围约有6米,高度直插云霄。自从它的树须侦查到附近出现了一大片空地后,就迫不及待地从这个地方的中心钻了出来。它那挂着绿色灵魂的枝条遮住了几千米的高空,使得树下一片阴暗。索伊尔躲闪这么久,就是为了给那灵敏的圣树枝条造成向着一个方向跑的假象,接着她一个闪回拣起了银镜快速的施展巫术。等数根枝条再袭来时,她又敏捷的回到了上个位置。她的行为激怒了圣树,于是就有了上百根要命枝条一起袭来的举动。索伊尔只感觉要死了,奥布丽若是直接过来而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那么他们这一行人就完了。铺天盖地地枝条以闪电般的速度靠近,千钧一发之际,一团大火以索伊尔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以迅猛之势蔓延开来。“索伊尔,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