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是宝剑牌。
这套牌的风格唯美动人,但就算如此,常然也能看得出来宝剑三不是什么好牌。 三把宝剑贯穿了那一颗心,而且是正位,不像是能解读出其他意思的样子。 白卜的脸色也并不好,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白卜却忽然把牌全都收了起来。 “我觉得,阿姚的话我们不能不听,不管怎么样,我们刚刚才逃过来,他现在折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单从这话来看,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常然却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白卜显然是有话想说,但不好开口。 不好开口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高兴平眉头紧锁,这个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这是什么意思?那东西真的还在那里?”
一时间常然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塔罗牌还不算是特别大众的东西,在这种时候甚至可以充当密语。 白卜犹豫着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可能性?”
高兴平音量拔高了几度,“你算来算去就算出这么点东西?”
常然赶忙打圆场:“能有点眉目就不错了,要不你把阿姚放我们这,你自己回去看看?”
高兴平一怔,扭头看了看来路,沉思片刻点了头:“行,你们好好照顾她,我过去看看就回来。”
高兴平说着就把阿姚放了下来,一个人急匆匆地返了回去。 常然也没有料到他主意拿得这么快,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看着高兴平走远了,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当中,白卜这才开了口。 “宝剑七代表的往往是一个骗子,我也犹豫了一会,指向是谁其实不明显,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高兴平。”
白卜一面说着,一面警惕着高兴平去的方向,仿佛怕他突然折返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牌面还能解读出一些好的意思来,譬如死神牌和高塔牌一起出现,有时候也意味着浴火重生。 那么现在这三张牌,白卜当真看不到什么好的意思。 欺骗、难过与迷茫。 比起肯定的糟糕局面,眼下这种情况更令人心慌。 前路被遮上了一层雾,但除了前进,别无他法。 常然看了一眼一旁的阿姚,她那副表情分明是全听见了,但似乎没什么想说的,甚至还有点想笑。 “之前和你们说的时候,你们不相信我,现在好了?相信了?”
阿姚一副“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谁在撒谎已经不重要了,这两个人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是一体的。 常然走到阿姚身旁,坐下:“你还知道点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不告诉我,我会把这些事情添油加醋说给他听。你说他砍了你的腿,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让他再砍你一只手?”
就阿姚现在这副模样,再断她一只手,她就完全没了行动能力,别说跑了,就连想挪个位置都费劲。 阿姚的脸色白了白,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常然这是在诈她。 要论谁在高兴平那里能有可信度,那必然是阿姚,脑子不正常的人,往往很容易说出真话。 更不用说在此之前阿姚和高兴平已经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 常然赌的就是阿姚会被他的气势吓到,只要随便说点东西出来,就够他们用了。 常然往洞穴口瞟了一眼:“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按我们过来的路程算,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要说就赶紧说。”
话音落下,洞口处似乎真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可白卜就在旁边,这里没有人离开。 洞口空空荡荡的一片,细微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又或者是高兴平的速度比他们预料之中要快得多,他现在已经站在那里了,就等着阿姚说点什么。 风声吹过,拨动着阿姚脆弱的神经。 “我说!”
阿姚忽然张大了嘴,拼命地呼吸着这里仅存不多的新鲜空气,“他不是他,高兴平也不是高兴平!他们两个的身份对调才是对的!”
刚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常然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稍微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阿姚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说,那个血人才是高兴平,之前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却不是。 “那你见到他怎么要跑?”
“他的脑子已经有问题了。”
阿姚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眉头紧蹙,“我的……好像也有问题。他会攻击我们,无法交流。”
阿姚说着就低下了头,和之前一样,一个人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但不和其他人交流了。 常然还准备再问点什么,洞口却响起了脚步声。 这一次是真的脚步声,沉闷,每一脚都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地上,不似之前那些细碎的声音那样缥缈。 几人默契地收了声,等着高兴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但没有。 脚步声仍旧在响,而且越来越近,但不见人影。 “常然,不对劲!”
白卜说着已经拎起了斧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阿姚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这声音她听不到一样。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一路找了过去,跟着声音就站在了洞穴内壁前,而那沉闷的脚步声仍不断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白卜先开了口。 “这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看样子是了。”
常然说着伸手摸上了洞穴壁,这一节洞穴的内壁比较干燥,已经比较硬了,摸着就像是山洞一样。 伸手敲了敲,是沉闷的声音,这里面应当是实心的才对。 那阵脚步声离他们稍微远了一些,而后又开始靠近。 “什么玩意在里面?”
白卜握着手里的斧头,往后退了一步,“算了,还是不要好奇比较好,等高兴平回来了,咱们就走。”
常然却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块内壁:“恐怕来不及了。”
白卜一怔,而后才意识到,刚才还不绝于耳的脚步声,现在却消失了。 脚步声最后响起的地点,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咚。”
一声闷响,就看见内壁上的泥块掉落下来,头顶上的泥块砸在他们身上,好在不重。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常然面色一沉:“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