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然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那趟列车上,不仅仅可以购买东西,还可以出售物品这一事实。
白卜和辛宁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自己的后背。 他们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只有在对着镜子时,才能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 一开始几乎都是一样的,像一个巨大的肿瘤一样挂在后背上,慢慢的就伸出五官和手脚来,但却长得完全不一样。 这些东西的存在感实在太弱,对他们没有什么伤害,也没有什么举动。 要不是常然忽然提起这件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 白卜看向常然,他肩上的那条触手安安静静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就仿佛只是一个装饰一样。 白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楼的时候,这个触手给过他们指引,还救了他们一命。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我们不知道要多少金币。”白卜一语点出其中最让人为难的地方。
在那趟列车上一条人命就是一枚金币,而回收的价格他们却毫不知情。 这就意味着,为了解决掉自己身上的问题,他们的脚下可能会堆满尸骸。 常然沉默良久,吐出一句话:“没事,我自己上车就可以。”说罢,常然又宽慰道,“趁着这个时候,你们正好可以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罗明说过,钥匙不止一把,要是能找到,你们也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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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然很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友谊连接,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能否离开这里,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几人之间顿时陷入了沉默,方祥站在常然身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卜忧心忡忡,耳旁那个令人烦躁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还在不停的蛊惑他,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迫使他做出一个决定。 “你看他已经要放弃你们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如趁这个时候取代他,或许还有一条出路。”“又不是你先选择放弃,有什么要紧的?”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耳旁的声音嘈杂得仿佛一只烦人的苍蝇,赶又赶不走。 当着其他人的面白卜不敢出声,只能拼尽全力去忽视那个声音。 辛宁难得在这时开了口:“先上车。那个猫脸老太不是要猫吗?抢在她之前买到猫,这是最简单的途径,如果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再考虑别的方案。”
听到他的声音,白卜骤然间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他没有理由听那个声音的主意了。 常然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病房的窗户,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那只被他忽视的触手,现在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肩头上。 一股冲动迫使着常然仔细打量起肩膀上的那个触手来,他扭头时只能看见一小块区域,并不能看见整个构造,他甚至不知道这只触手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在窗户的映照下,常然靠近了些许,这样似乎能够看得更清楚。 偏过头,触手的根部紧紧黏在他的后脑,探入了头发里。 常然伸手摸了摸,黏哒哒的一片,触手的表面遍布粘液,底部还附有吸盘,这让他想起了章鱼的触手,摸着是很恶心,但烤熟了就很好吃,撒上椒盐辣椒面还有孜然,味道一级棒。 新鲜的章鱼甚至不用这么多调味料,清水煮过之后蘸一点点酱油,就异常鲜美。 可这个东西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好吃了,因为它的皮肤是蓝黑色的,表面的粘液在阳光的折射下冒出了一丝绿光。 触手完全长在了他的后脑勺下方,和脖子紧密相连,连接的部分被头发盖住,常然犹豫片刻,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嘶——!”
耳旁传来其他人抽气的声音,就连常然自己也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触手已经和他的皮肤紧密链接在了一起,像是被移植上去的一样,衔接处的皮肤微微凸起,周围没有毛发生长,像是疤痕一样。 眼前这一幕越是骇人,心里就越是想看个清楚。 这种痕迹,分明不是直接从他脑袋上长出来的,更像是被嫁接上去的一样,甚至时间不久,以至于周围像疤痕一样的皮肤还浮现着一股淡淡的粉色。 几人看傻了眼,白卜立刻扭头去看自己身上的那个玩意,但很快心就落了地。 他和辛宁身上的东西与常然不同,没有黏在身上,更像是一只趴在背上的虫子,伸手也摸不到,只是一团碰不到的虚影。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常然瞬间就明白了,只有自己身上这个可以触碰到。 但他依稀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摸不到这个触手,甚至感受不到它的重量。 虚影实体化,也就意味着他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像是一种证明,证明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沉思片刻,常然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看见的场景,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既然他们身上的东西有差别,那说不定他们看到的东西也有所差别。 常然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沉默许久的叶晴,他总有一种感觉,叶晴或许不是他们看到的这样。 听到常然这话,白卜苦笑道:“什么算正常,什么算不正常?我看见怪物穿着病号服,这算不算不正常?”
一句话问住了常然,他们身处的环境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思索片刻,常然道:“你们有没有在礼堂的墙上看见什么?比如说……一些污渍?”
在礼堂和精神科都看到了同样的痕迹,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现在他只需要弄清楚,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 白卜点点头:“对,有一些黑色的污渍,这怎么了吗?”
话音刚落,辛宁的脸色就不大对劲了。 “你们都看到了?”
方祥也颇为意外地看向辛宁,她看不到是常事,但连辛宁都没有看到,这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几人的目光齐齐举在辛宁身上,后者眉头紧锁。 “我没有看到,礼堂的墙壁是干净的。”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常然扭头问方祥:“你呢?”
“我?”
方祥一怔,“我一直都看不到异常的地方。”
话锋一转,方祥说起另一件事来,“说到异常,我发现员工宿舍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