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邢爸听不听邢宝华怂恿的三把火，这厮也不想管了、怪操心的，真的。 老爷子性格根本耍不过那帮长期坐办公室玩心眼的人。 还是先把自己厂的事儿弄好再说，他这边破事儿更多，更烦。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市府办的人带着两位中年人进来。 邢宝华一看是市府办的林主任，赶紧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过去迎接！ 自从上次邢宝华反感那位王主任申请调走他，果然给换了这位来。 林主任很少来这里，大部分时间派个手下过来帮忙。 这次亲自出马，倒是让邢宝华感觉事儿有点重要。 稍微一介绍，邢宝华顿时明白来人了，其中一位按理说是自己的直属上级。但，愣是没和对方打过很深的交道。 孙康华，电子工业局的老大。 另一位是本地双喜电视机厂的厂长毕严明。 经介绍，这位毕厂长也是刚上任一个月。怨不得邢宝华不认识，之前托关系找邢宝华要汇的那位调走了。 电子工业局的老大用手指点着邢宝华笑着说道：“早就想来你这里看看，来过两次都赶上你出差，喊你去局里开会也不到场，怎么嫌我庙小啊！”
邢宝华赶紧过去给这几位递烟，笑着说道：“我检讨，我认错，领导你看看我这里，太忙啊！很多事儿都得亲自去跑。”
“这就是你脱离了组织的坏处，光想着赚钱可不行。你要是完全归局里管，看我不给你派几个副手助手过来。”
这位孙局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起话来都理直气壮的那种。 邢宝华心道：“幸亏没让你们管，不然他这个厂长还不知道给调哪儿去呢？”
所以说，民营企业还是有好处的，明面上有个上级部门，但实际上没有上下直属关系。 这次来，他们是想让邢宝华帮电视机厂一把。 最近陷入销售淤泥里，生产出来的电视机销售不动。目前还有两万多台的积压库存。全厂就指望这些库存变现，好把拖欠几个月的工资发下去。 按理说，不应该找邢宝华，找商场或者供销社的采购。 可他们开会商讨感觉邢宝华有路子，这小子头脑灵活，说不定能一句话给解决。 所以找了两位重量级的说客过来作陪。 邢宝华听明白了，这是想要点子来了，能帮一次，但帮不了第二次。 邢宝华抽一口烟，闭目似的想事情，其实这厮在想要不要把这家本地企业给抢救一下。 他对双喜电视机厂不了解，但从原先厂长的态度来看，给他的感觉是那种自傲。 没有危机感，没有责任感。 机械厂那么庞大，那么臃肿，李厂长还知道危机感，多少找点项目弥补一下。 不了解人家的情况，邢宝华不好说啥，这时期电视机应该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怎么会有挤压货？ 这就需要找原因，是有重大质量问题，还是让消费者对这个品牌丧失信用。或者和销售渠道闹翻了，没人帮着销售？ 试探了一下原因，这位毕厂长说他刚了解完全厂的情况，有些还不是很了解。 重点是销售，质量和价格，导致了厂里的电视机销售不出去。 最难的是前期铺垫的产品，供销社和商场回款难，加上商场里的品牌众多，他们的产品没优势不说价格上也贵。 用毕厂长说的，他们往外销售的电视机利润才占5%，不可能再降价了，哪有陪着钱出售的。 邢宝华听了暗自咋舌，5%的利润，平摊到回款、运输、人员和时间消耗上，已经算是赔钱卖了。 至于电视机厂为何高成本，邢宝华也不得而知。就算知道，因为体制不同也给不了很好的建议，或许一次两次能帮助转变，但后续，谁知道呢？ 如果说要处理积压货，很简单，低价清仓就行。 现在不割肉变成现钱，还想等什么时候。 手里有了钱，能干的事儿也就多了。两万多台的电视，怎么说也能换回来百多万。 接着又听毕厂长说起他们的生产线和制造设备老化等等。 邢宝华看向孙局长，问道：“你们就不给他们拨款升级设备啊！”
“拨的款，还不够职工医药费和还几家电子厂的货款钱？上一次给了电视机厂，结果被原来的老许给分了。现在啊！老毕上来了就想盘活电视机厂。”
孙局长说道。 邢宝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就是没设定专款专用的制度。 接着再问毕厂长：“要是帮你处理完电视机，你手里有钱，会怎样？”
“先升级设备和生产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上一条彩色电视生产线。毕竟黑白电视以后的路越来越狭窄了。”
“也就说，我光帮你们出个主意把电视销售出去就完事儿了呗？”
邢宝华刚说完，毕厂长接话说道：“最好想个现金交易的方法。赊欠的话，我们也吃不住。”
“现在多少钱一台？”
邢宝华问道。 “有三款型号，差距不大，出厂价格在430-470之间。”
邢宝华合计，最贵的都能卖到五百多一点。他知道，有些电视机厂把价格砸到了300左右，而且还不用电视机票。 双喜电视贵不说还没什么性价比。再赶上质量问题，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邢宝华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也明白了，两万台货说白了，我自己就能一口气吃下，可以给你现款，这是一次性的生意。没有第二次。”
接着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古人言，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给你一个加强型天线的制作方案，你们回去自己生产，买电视送天线。这个天线是增强放大信号的天线，不是室内伸缩的那种。”
“那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赔钱销售啊！没有一点利润？”
毕厂长说道。 “现在还要什么利润啊！先把货出去再说，能回本多少是多少，不然你哪儿来钱升级你设备？”
孙局长说道：“那又没有折中的办法。”
“有。但不合适！”
“什么办法？”
孙局长问道。 “我成立一家新厂，工人全部过来。”
本来邢宝华想说收购来着，硬是给别憋回去，生怕来个祸从口出，留下个隐患。 “那电视机厂不就完了吗？”
毕厂长瞪大眼睛说道。 “像无四厂那样，只留个厂名，他们全厂职工都来我这里，赵善海副厂长目前被我安排到日本学习技术。”
邢宝华故意胡诌地说道。 也就孙局长知道无四厂的情况，还全厂职工，歪瓜裂枣的全厂职工就四个。整的和拉多少人来似的。 副厂长，日本学习？ 这几个词深深地刺激着毕厂长，要是带着全电视机厂的人过来，可能待遇更好。 毕厂长看看孙局长，好家伙，这位脸都有点黑。 孙局长问邢宝华吃了那批存货是要干啥？ “我之前答应过送学习机给学校，你想啊，学习机好送，可电视机呢？学校有多少闲钱？能买几台？ 你们电视机厂的库存，不就两万多台电视机吗？我全吃了，送重点初中，高中。尽量每座学校建立一个兴趣学习班？”
“好家伙，这么大的手笔，你这几百万就这么扔？”
孙局长刚说完。 一直当透明人的市府办林主任激动地站起来说道：“你这话当真？”
“当真，我之前又不是没送过，但现在还得看电视机厂给我个什么价格？”
邢宝华说道。 “出厂价？绝对出厂价！”
毕厂长大声兴奋地说道。 邢宝华摇头，这位一脸惊讶，感觉都给到出厂价了，怎么还不满足啊！ 邢宝华也是故意压他们。也是让对方长点记性。其实是暗地消耗对方实力！邢宝华不信电视机厂拿到这笔钱后有所改善。 这厮打的是电视厂那些熟练工人。 “牡丹，泰山，鲁青电视机厂，以12-14寸黑白电视机平均价格276元一台。你们双喜给我平均价格多少一台？”
邢宝华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心里顿时明白，邢宝华在这里卡着呢？说是全部吃下，当这是在捡大白菜呢？原来是为了压价！ 毕厂长扭头看一眼孙局长，毕竟直属上级在这里。这位领导不发话，谁敢点头。 那些电视怎么说也是G资产。谁敢贱卖G资产。 “这件事，我们回去研究一下，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孙局长说道。 邢宝华点点头，这事儿也不着急。 先送走两人，市府的林主任慢走一步，说道：“你要定下捐赠，一定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今天的谈话也会给上级领导汇报一下。”
“捐赠的话，我感觉你们没必要掺和，毕竟是民间的组织，再说我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了，争取在五年十年完成，三四十台的捐赠也通知领导？领导的时间有那么闲啊！”
邢宝华没好气地说道，他也明白，有些领导需要点漂亮的业绩。 这件事儿能露脸，露头。只要这事儿邢宝华稍微配合一下，基本完美解决。 可惜，邢宝华没给对方好脸。 林主任被噎了一下，也没发火，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我感觉你很不看好电视机厂？”
林主任问道。 “时代过迁，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救，除非，像哪吒一样，重生？”
邢宝华说道。 “你没毛病吧！说得那么邪乎！行了，以后也不给你找这些麻烦事儿了。”
说着，林主任也走了。 看着林主任走的背影，邢宝华心道：“能不烦他最好。”
只是让邢宝华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这位林主任又来了。 还带来了筹备小组。 “摩托正式给我们下达了考察函。如果这次考察选址满意，他们将会在这里建设新厂。”
林主任对着邢宝华说道。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上次他们过来他谈专利的事情，我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他们做我邻居，当时没答复我。现在过来未必是走走样子。”
邢宝华说道。 “根据咱们在首D办事处的通知和了解，目前有好几座城市争取他们落地。有首D、津门、鹏城、南都、沪市甚至省城也插一杠子。”
林主任说道。 “首D那边估计要弄一个总部，不会建厂。其他城市就看谁给的曾策好了。市里有什么建议。”
邢宝华说道。 林主任叹口气地说道：“没，这不是又让我带人过来配合你吗？你看看让市里怎么配合你，把摩托拿下？”
“民营能和外企建立新厂吗？”
邢宝华问道。 “目前没有先例啊！都是G资企业合资的。G资必须50-51以上的占股。”
林主任说道。 “你看这样，市府，摩托，我这边，咱们三方合资一家企业，但我必须要占30%的股份，剩下的你们两家分怎样？”
邢宝华大言不惭地张大口说道。 “想得美啊！还30%，这事儿市里只有个建议权，真正能拍板的，还得看上面。”
林主任说道。 “我最少要占到20%，不然我没啥赚头啊！其实我也好，还是摩托也好，都不喜欢你们参与。 但又不能不带你们玩，大部分利润都会让你们拿去，等摩托的人到了先试探一下，我会和来谈判的人好好地聊聊。”
邢宝华说道。 “你的意思我会上报上去，我让筹备小组，整理出一些地皮来，你先帮着粗选一下。”
林主任说道。 “我就不看了，让他们自己挑去，别轻易地给他们做主，能不能落咱们这里还另说呢？”
邢宝华很反感对方的一手包办，看着是配合服务，其实已经给你画上框架了，听着难受，看着也难受。 自己的配套设施还没完善，还得帮着摩托人选地方完善配套，他邢宝华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了？ 不用说，摩托占地面积非常的大，有了摩托加入高科区。估计用不了多久，最高层会给高科区名正言顺。 其他地方邢宝华不知道，但在鲁东，以高新技术带头的开发区，还是第一家。 一旦形成，会拿到G家最优惠的待遇。在整个开发区内的村庄农田，要城镇化。 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人，将会去城镇居住。在这年代，谁有城镇户口那是很光荣的事儿。 这将代表着要吃计划粮，享受计划经济，下一代子女等着G家安排工作，享受工人待遇。 只要一号召，这些人没一个钉子户的，都很积极地往城里跑。 你要下去三四十年试试，钉子户多的吓人，反而他们都想种地，都想住平房。更想拿到更多的补偿款。 这说明什么，老百姓都不好忽悠了。 城里楼房火的时候，老百姓很多买不起，等楼房稍微过剩了，老百姓又不想去了。 因为征地不能征良田，这是一道红线，只能征收农民的住宅区，也就是村庄。 甚至有的开发商喊出，拿玉米换楼房，拿西瓜换楼房等等激励农民进城买房。 更有专家煽风点火，农民都进城住了，那么地怎么种？ 专家说，可以开着车去种地啊！ 这专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就信口开河。 老百姓今天的好日子不是缺车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开。 后来专家还画蛇添足地说：“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农民收入买车很轻松，毕竟几万块钱。也不是说非要小轿子才是车，可以买农用车？”
基本上农用车都是柴油三轮车。 城镇能进入吗？罚单算谁的。 高档小区，二三十层的那种楼，地下车库和地面停车位，都码一遛农用三轮。 再起个非常洋气的名字，这里叫特色农业住宅高档小区？ 每个时代不同，就会牵扯多跟多事儿来。 邢宝华也在为自己的员工和尚古庄等几个村的小区发愁。 前段时间也和镇上商量，不行从镇上找几个地方，全部盖高楼小区吧! 计划是很好，镇上没钱。上报申请啥的还没给回复，到底行不行也没给个准信。 其实他们都在按兵不动，等85年过后，会截留一部分邢宝华的地税。 G税谁也不敢动！地税归地方上。村里也好，镇上也好，都会有个比例的截留款。 今年邢宝华利润竟然，镇上能截留下一千多万来。 估计想等这笔钱到位，再说盖高档小区的事儿。 邢宝华这厮一直想忽悠让摩托落地鲁中当他邻居。 毕竟是有原因的，外企的好处太多了。而且摩托派工程师和员工过来工作。 邢宝华最先想到的不是挖人，而是自己那两所学校，一所小初高一体学校，一所技术学院。 小初高那边可以请老外兼职。教教外语和基础性的学识都行。 至于技术学院，得请那些专业的技术人员或者工程师来当兼职外教。 邢宝华这里太缺乏人才了，他得想办法拔苗助长。摩托要是落地后，他的这项计划，就很容易完成。 摩托有太多地方可以选择，目前是选地事情，并不是说和邢宝华有点关系，人家就跑来做邻居，这事儿也不是他们一两个人说了算的。 只能拿着数据综合对比，哪些方面有利他们建厂，他们会落地那边。 邢宝华现在没时间再弄点摩托感兴趣的东西。就算想出来，技术跟不上也白搭。 邢宝华依稀记得摩托是最早以公司玩卫星的厂商来着。 对，铱星计划和星链计划。 好像是八十年代末就准备搞，九十年代初才实行，总共往天上发生了五十多颗还是六十颗来着，没几年摩托吃不消了，总共全球发展了两万多名用户。 赔的是一塌糊涂。整个摩托公司差点都被这计划给拖垮，好在摩托高层及时割肉避免损失。 邢宝华要画一张大饼，忽悠摩托的大饼。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开始写可行性报告。 得告诉摩托人，卫星怎么赚钱，光靠电话费，能赚几个钱啊！ 得开服务费。 绑定客户。 把救援定位系统，sos小型设备，后期要开通汽车导航服务等等。 先做全世界的船舶系统。那么多船，谁知道有没有意外啊！每个救生衣，救生圈，甚至救生艇，都给放一个小型啊SOS定位仪。 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可以按SOS上面的按钮，那个小仪器就会把坐标发送到总台。 等船舶做得差不多了，在忽悠一起搞车里导航系统。 这点，邢宝华估计悬，真要做起来，难度非常大。大美子国做可以，其他人就不行，尤其是红色国度的人。 难是难点，但可以去谈，可以去游说，现在架不住邢宝华忽悠。 先不说一颗卫星多少钱，摩托的两万客户一年的用费量，能不能赚出运费来。据说发射一次运载火箭的费用一亿多美刀。 也不知道真假。邢宝华敢打赌，国内的运费肯定比大美子国的运费便宜一半多。 也就说邢宝华想和摩托在国内搞卫星研发，再用国内的长征系列运送到太空。 好吧，这张饼画得太吓人，邢宝华都不敢相信，他能用卫星来忽悠人，万一真成了，他能吹一辈子。 做山寨手机出身的他能有一天像马克斯一样玩太空游戏？ 这能吹一辈子。什么牟大爷炸喜马拉雅，罐头换飞机啥的，那都是小儿科了。 好吧，邢宝华承认他玩不了，只能借助摩托的研发力量。 而且人家未必把研发的单位放在国内，很多东西都是邢宝华自己想当然的想法。 但他只能寄托于吹，万一吹成功了呢？ 想想就很激动，笔下有力，写起来还很速度。一份完美吹嘘的计划，一下午搞定。 恰巧林主任又有事儿来找邢宝华，看到邢宝华拿着几张傻笑地看着，他敲门进来，都没注意到。 很好奇走过去，看看到底是啥能吸引邢宝华的注意力。 看到邢宝华可行性计划，再看到输送卫星等几行字，脸都变了。 “你要放卫星？”
在耳边突然响起声音，邢宝华被吓一跳，扭头一看是林主任，赶紧把手中的可行性报告放在抽屉里。 对着林主任说道：“你怎么来了，我都没注意到。”
“我敲好几声门，你都没听到，注意力全都在那几张纸上，不是，你要放卫星？”
邢宝华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讲，这是吃牛机会，对摩托人或许有用，但对当地官来说，可能是灾难？ 这个放卫星和他说的放卫星不一样啊！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一样，都是吹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