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落地的雨珠,所以,在那细细的红痕之下,还有让人难以察觉的小小红点,那就是落下的第一颗雨滴。”
秦言见到张晔尸体的时候,虽然发现了扶突穴上的红点,但是却以为是他与凶手交手时因为破绽而留下的。可是,再她想通关节之后,便发现,那根本不是破绽之下的伤口,而是凶手特意留下的记号——或者说是极富个人性格的招数。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也将信将疑,只是他们还有一个疑惑,鬼尸这种东西是如何带进岳阳城,如何带进张府的?卓贞轻笑,竟也有风情万种的味道,她说:“是藏在西域歌舞团里进来的。”
说起这个歌舞团,当时秦言入岳阳城,形迹暴露,所以她打晕了一个舞姬混进了歌舞团里,不仅顺利的躲过了监视,还阴差阳错的顺利进了张府。虽然由于她的妇人之仁没有杀死那个舞姬,舞姬醒来之后她的身份也暴露了,还因此差点儿被张晔包了饺子。可是,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个歌舞团势力很大,卧虎藏龙。她当时只以为是自己藏得隐蔽,后来联系起来一想猜知道,这个歌舞团能够轻松躲过所有搜查并不是因为她藏得隐蔽,而是因为歌舞团里还另有乾坤。秦言后来派人查过,歌舞团的成员一共有十六人,一个团长,一个账房,还有十四个舞姬。然而,在张府灭门的尸体里,却少了一个舞姬。秦言本以为是那个被她打晕的舞姬,毕竟受了惊吓受了伤而在住处休养,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可是,有一个人却告诉秦言,或许那个舞姬并不像她看到的那么简单。否则被点的穴道怎么会提前解开,否则尸体中唯独少了她,否则她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秦言恍然大悟,那个舞姬说不定也是混在歌舞团中的,而她,便是藏匿鬼尸甚至操控鬼尸的人。可遗憾的是,卓贞派人找遍岳阳也没有找到那个舞姬的踪影,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话说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懂了,杀人的不是秦言,而是鬼尸。可是,鬼尸是受什么控制的?秦言又为何要制住三档头?难道三档头就是幕后黑手?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卓贞又道:“三档头不是操控鬼尸的幕后黑手,”在众人的嘘声中,她又道,“可是,三档头却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三档头身上,只见三档头被秦言制住动弹不得,又被点了哑穴口不能言,面色铁青像是活吞了只蟑螂。众人开始反戈质问三档头幕后黑手是谁,又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杀死大把子。秦言抬手解开三档头的哑穴,但是焦尾依然抵在他的脖子上,道:“你说吧。”
三档头气恨交加,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你”,然后,噗的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倒了下去,瞳孔放大眼神涣散。秦言缓缓收回手中的剑,看着死去的三档头,皱紧了眉头。突然,有人指着三档头的尸体大喊:“秦言杀人灭口了!她说的都是假的!她才是杀人凶手!”
本来逆转的情形再一次逆转,刚刚用鬼尸之事洗脱嫌疑的秦言再次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还落了个杀人灭口的恶名。然而,面对千夫所指,秦言只是慢慢蹲下去,然后伸出手指探了探三档头的鼻息,然后手指搭上了对方的脉搏,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起身道:“他被极强的内力摧破了心脉,但这个人的劲儿又用得十分巧,表面看着没事儿,但是一道动用内力或是被内力所侵,伤势就会显现出来。”
卓贞问:“会是什么人?”
“不知,”秦言摇头,“但想来那个人便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他把一切都算计了进去。”
有人不依不饶,坚持说这只是秦言的障眼法,秦言冷冷的瞥他一眼,然后道:“这件事我会追查下去,至于在场的人,我不希望发现你们就是那幕后的人。不过就算有也没关系,请你们替我向你们背后的主人带句话,就说做我的敌人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他,要么便是他能够杀了我。只此选择,再无還转。”
刚刚说秦言是凶手的人突然噤声不敢说话,唯恐因为自己的多言也被秦言列入了敌人的行列。没人愿意与秦言为敌,从来没有。秦言对着在场的名宿前辈轻轻颔首,在走过武当石阙道人面前时停了下来,恭敬的拱手,淡淡打招呼:“前辈。”
石阙道人朝她一笑,然后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话,让秦言一时参悟不透,秦言只好再揖一下,路过他,然后扬长而去。武林盟本就松散,张鄯铖盟主之名只是有名无实,更何况因为卧病,他早就失去了对武林的管束力。如此身死,全家被杀,纵然是轰动江湖,但是更多是持观望态度,妄图从此次事件中得道利益。所以前来吊唁者虽多,但武林前辈却不多,泰斗级别的就更少。秦言从来不把尊老敬老放在心上,江湖之人命都悬在裤腰带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只是她曾与石阙道人打过交道,挺是尊重他的为人,是以才会主动留步打招呼。只是,在路过石阙道人的时候,秦言心里又想:李昌之说的不是武当石阙道人,那么又会是什么呢?她究竟是单纯的被李昌之临死前的谎言欺骗了,还是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引导她走了歪路?一路无话,径直回到之前她借住的农家,还未走近,便察觉到飘在空气中的杀意和死气。她心里一揪,随即加快脚步赶了过去,等她到时,便看见那祖孙两的尸体。秦言捏了捏焦尾,快步走进去,屋子里还有打斗过的痕迹,留下看家的两个分坛弟子的尸体也在不远处被发现。什么人袭击了这里?那么,那个人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