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文墨感伤赤火堂的弟兄损失惨重,心中忧闷,在军营外信步乱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忽见前方黄沙地上坐着一个女子,肩头不住耸动,似是在哭泣,便上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正是红雀。 她因遭受了不白之辱,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因为答应过仇涯子不能做傻事,所以没有动手,可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越想越委屈,便坐在黄沙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便知有人来了,忙收住眼泪,又听文墨开口问她,她也不回答,抬袖把眼泪擦掉,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文墨一眼,直接擦肩走开了。 文墨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觉得有些奇怪,暗想道:“飞雪阁的人都是一样的装束,看这位姑娘的打扮,应该不是飞雪阁的人。其他的那些江湖人士我都见过,也没她这么一号人物。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独自在这里哭泣?”
仇涯子等人都是凌晨时分跟云天行回来的,也住在军营里空出的帐子内,是以文墨并认得红雀。 文墨见她边走边抬袖拭泪,猜知她可能遇上了麻烦,便又跟上去,道:“姑娘,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我兴许可以帮你。”
红雀走在前面,听到文墨这么说,越发觉得委屈,又开始啜泣,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 文墨是精细的人,见她这样,越发觉得她有困难,心中侠气横生,道:“姑娘,你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我兴许能够帮得上忙。你只是这样哭,可解决不了问题。”
红雀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叫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是想非礼我吗?臭男人!”
文墨一怔,在心里说道:“你这人好不通情理,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好心想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文墨可干不出这种事来。”
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禁心生怜爱之情,这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姑娘,你别误会,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寻思你遇上了难处,想帮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红雀道:“不用你好心!”
转身便走了。
文墨见她一路走,一路哭,这里又荒无人烟,不大放心,便远远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走到军营那里。 文墨见她直走入军营里去了,心下好生奇怪,暗想:“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出入军营,别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吧?我且跟上去看看,这种紧要关头,万万不能出岔子。”文墨因是代表云门来的,也有随便出入军营的特权,见红雀进了军营,也快步跟了上去。 红雀正走着,又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文墨还跟着,立刻变了脸色,道:“臭男人!还说你没存坏心思,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是看本姑娘好欺负吗?”
文墨听她张口闭口喊自己臭男人,本来是一片好心,却换来这么个结果,心里也有气了,道:“姑娘,你也太自恋了,我走我的路,怎么就变成跟着你了?许你进军营,就不许我进了?这座军营是你家的吗?”
红雀面颊上泪迹未干,这时候被文墨呛了声,又涌出泪来,一张脸也涨得通红,抬手向前一指,拿泪眼瞪着文墨,道:“你先走!”
文墨抱起双臂,昂头看着蓝天,慢悠悠地道:“脚酸了,歇一会儿再走。”
红雀还当他在故意戏弄自己,心内生气,在军营里又不好动手,只得忍气转身走了。走了一会,回头一瞧,见文墨还在跟着自己,忍无可忍,呼的一掌,向文墨迎面打去。 文墨武功也不弱,见她向自己打来,忙侧身避开这一掌,跃后三步,道:“姑娘,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干涉,你怎么能无故打人呢?”
“打你便怎样!”
红雀不愿多说,舞开一双肉掌,直向文墨攻去。 文墨念她是女子,又哭了一路,不好与她动真格的,只是被动防御,并不向她主动进招。 红雀还当他存了坏心,自是全力出手,没有保留。 两人你来我去斗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文墨只守不攻,又在寻思红雀的身份来历,一时失神没有防到,被红雀一掌打倒在地,正想起来,红雀跳到近旁,一脚踩住他胸膛,美眸中怒火涌动。 “臭男人,你想怎么死?”
文墨正要开口,忽觉身旁风起,再看时,眼前已多了一个人,却是云天行。 云天行正与仇涯子在军营里散步,商议退敌之策,远远看着红雀在与文墨打斗,跟着便见文墨被打倒在地,忙赶上来拉架,道:“文大哥,红雀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认识他?”
“你认识她?”
文墨和红雀脱口说出了同一句话。 云天行一笑,道:“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
先向躺在地上的文墨一指,道:“这位是云门赤火堂的文墨文堂主。”
又向红雀一指,“这位是归真教的红雀姑娘。”
文墨和红雀相互看着,都不作声,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这时,仇涯子也到了近旁,道:“红雀,还不快把脚拿开!”
红雀忙退后两步,文墨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拍打身上尘土,先向仇涯子打量了几眼,又见红雀对他十分恭敬,已隐约猜出他的身份,道:“这位可是归真教的仇教主?”
仇涯子微微一笑,道:“老夫已不是归真教的教主了。”
文墨忙行了一礼,道:“失礼,失礼,勿怪,勿怪。”
仇涯子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既是云门赤火堂的堂主,那便是云小子的手下,就算看在云小子的面上,也得对他客气点。”
向红雀道,“红雀,好端端的你怎么跟文堂主打起来了?”
红雀向文墨一指,道:“他想非礼我!”
此话一出,云天行仇涯子文墨三人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