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肖剑的癖了这么多年的手带给眼镜实实在在的痛感,眼镜真不想提什么该死的洁癖,要知道被肖剑碰触是多么难得多么有排面的事情。那简直比每天受老师表扬还要招人羡慕。保守点估计,如果肖剑的手对他的碰触超过一分钟。那些花痴的女生会集体羡慕他的脖子,并且会自发监督他,哪怕他脸上有一坨鸟粪,也不让他洗头洗脸,(万一不小心洗掉了老大的指纹怎么办)?并且能包下他一周的脏衣服,一周的脏衣服呀,想想都美哒哒。虽然吧现在放假了,他也不可能挨个的去找那些各自回家的女生告诉她们他受到的这次恩宠,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这次荣幸,并且用电话或者扯闲话的形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大多数的关心肖剑的八卦的听众。虽然衣服还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地洗,至少可以让那些同学羡慕嫉妒一阵子。为了让自己炫耀时底气足一些,坚持几秒是几秒,坚持一分是一分。可是那痛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肖剑可是练过武术的,别看这双手看上去比那些小姑娘们的手还要白嫩细腻,可真要用起力气,也是相当具有威力的。再者说了,他那里是咽喉,不是可有可无的阑尾。当荣宠与危险并存时,眼镜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俊杰的时候有些想骂娘。“什么叫云梦挺好的,但是你没见到的她?”
肖脸的脸上已经全是冰人的冰寒霜。让眼镜的思维都惊吓地顿了几秒。“这个……这个……”其实眼镜真没有骗肖剑,他真地没有见到云梦,他赶到云梦家门口时,栅栏门已经挂了一把青铜色的大锁头。他在栅栏外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声。后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便翻过栅栏,发现房间也是上锁的,屋里根本有没有人。“你没见到人?你又怎么确定她还好的。”
肖剑目光灼灼,不过这种灼灼的可不是什么情绪热烈的灼灼,而是夹杂了诸多忍耐的焦灼。“老大,不是,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我也可以听人说呀。我听一位在她家门前干活的大娘说的,她说,云梦一大早就被他舅舅舅妈接走了。还说云梦挺高兴的,蹦蹦跳跳地还唱儿歌呢。”
“真的?”
肖剑神色稍霁,手也轻轻收回。然后放松了,放到床边上。这大冷天儿的,他们全家出动,难道有什么事情?想到这儿,他的心又隐隐的吊起来。另外还有听到小梦梦高兴他不是应该安心和愉悦吗?可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是有些别样的滋味?“那位大妈怎么知道的?你是在哪里看见她的?她正在做什么?她的话可信吗?”
“可信吧,她就在云梦家不远的那片荒地里刨坑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止是她,好些人呢……”她没有说云梦去舅舅家做什么吗?”
“老大……你家小梦梦应该没有向那位大妈汇报她的行程吧,人家那位大妈也没有向我们汇报你家小梦梦行程的义务吧。人家小姑娘是去舅舅家,人家不兴是去看姥姥姥爷?……”眼镜这时候非常非常的想给肖剑一个大白眼珠子。可是又不敢。只好化不平为话痨,不让他的耳根子清净了。“是吗?这么说,是我多虑了?对不起。”
肖剑难得嘴上服软,这样冷不丁一道歉,把个眼镜慌得险些没晕倒在凳子上。人吧,最难得的就是从容,只有从容了才会更好的整理自己的思路。做到不紊,不迫。可是从容这个东西呢,很难把握,尤其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像现在的眼镜,被肖剑这一个道歉搞得晕晕乎乎的,忽忽悠悠的。简直受宠若惊,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如若平时,眼镜一定会及时地发现这种感觉并且反思自己的言行,做到适可而止谨言慎行。但是今天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为什么呢?因为他感觉今天自己的太幸运了,太有面了,简直是人生第一个小登顶啊。他这都登上顶峰了哪有不高歌一曲的道理呢?于是开始歌吧!“那位大妈说了,云梦走的时候可高兴了,又蹦又跳的,还唱着小曲呢。”
“你已经说过了……”眼镜的声音听在在肖剑耳朵里犹如晨起的麻雀,非常的噪聒,“嗯……对了,那位大妈还说她又蹦又跳的还唱着小曲。”
“这句也说过了……”“说过了?对啊,我这不是怕您没听清吗?唉,那位大妈还说的。她说她亲眼看见的,亲耳听到的,她还说云梦唱的时候那小鼻音还挺好听。我猜想,她舅舅家一定有她的表哥表姐,能陪她玩,所以他才那么高兴……”眼镜啊,你今天的表现不要太聪明,你今天的推理简直不要太逻辑,这么超常的智力发挥不显摆显摆绝对等同于感情浪费。浪费可耻啊,所以,眼镜决定继续发挥,继续竿头猛进。“老大,您是不知道,这小孩跟舅舅家的兄弟姐妹最亲了,我就是那样的,每个星期天我妈都会带着我和我弟回舅舅家玩,我妈去看我姥姥,我主要是去找我表哥,让他带我去野外疯,尤其是下了雪,我表哥领着我和我弟在野外堆雪人打雪仗,把手都冻肿了也不肯回去……”“对了老大,我临进门时,好像开始下雪了,我看看啊,真地唉,已经有了薄薄一层了。老大……老大……你赶紧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玩雪。”
眼镜走到窗边,用手擦了擦玻璃,向外看去。外面地上已经均匀地铺了一层薄雪。虽然还不是白茫茫一片,但是天色阴沉,已经有了茫茫的征兆和感觉。“老大,”眼镜很兴奋:“天阴得沉了,这一定会是一场大雪。太好了!今天我回家,一定在我们小区里滑出一片溜冰场,然后等到明天喊上我邻居家的小孩儿,尽情地滑滑滑!”
“你说云梦会不会被她表哥表姐带着或者和其它小朋友一起跑出去玩?”
眼镜真沉浸在脑补的画面中呢,忽然又听到肖剑凉冷的声音,便下意识地答道。“当然会了,小孩子怎么能在屋里憋的住?”
“你说她会不会玩的很开心?”
“必须的呀!小孩子谁不喜欢玩啊!”
眼镜想象着那个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的溜冰场,激动得手脚都不安地来回摇晃,他自己嗨了几分钟,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除了他这里,其它地方都静得可怕。他站直身子,看向床边的肖剑。肖剑的眉峰微蹙,眉宇间隐隐地有一丝不平浮现。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什么,声音很低眼睛镜根本没有听不见。不过肖剑的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神色也有些暗淡“老大你怎么了?”
眼睛不解。“没事!”
肖剑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听上去病恹恹的有些不振。“老大?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上难受?你躺下,你先躺下,我这就去给你喊医生。医……”“医你个头。”
肖剑扯了一把捂住眼镜的嘴,由于用力过猛,手背上的针头直接地被甩掉,那液体滴滴答答地沿着床边快速地流到床下。针眼处也有血冒了出来。乖乖, 眼镜吓得赶紧过去从床头上拿过药棉按在伤口上。吓得他的脆弱的小心脏啊,蹦蹦的直跳。“……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眼镜心有余悸,冲着肖剑吼道。“你闭嘴吧!”
肖剑比他的声音更大。眼镜后知后觉地闭紧嘴巴。看到眼镜慌张,肖剑却淡定下来,他示意眼镜把针头捡起来放到便盆里,然后,又招手让眼镜走到他身边去。眼镜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把那一片狼藉处理完了,麻溜地滑过去,这一下倒是老实了,一句废话也不敢说了。“在给我做点事吧!做完了我再找饶你一样作业,语文还是数学随便你挑。怎么样?”
眼镜有些晕血,他歪着头不敢看肖剑的手臂,同时也紧紧闭住嘴。“你说话呀……”这一次,眼镜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就是不说话。他还敢说话吗?肖剑刚刚发火的原因他到现在还没猜到呢。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难道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才引起肖剑那么大的反应。可是是哪句话,老大您能不能示下?不明不白闭嘴一下。“闭什么嘴呀跟你说话呢……”肖剑恨得呀,真想伸手把眼镜的水嘴给他豁开了。“呜呜……”眼镜的牙关咬得更紧了。“说话!”
“……”“不过说话是吗?眼睛有本事你把嘴闭死了,一……二……”眼镜打了个冷战。他们班里有句俗语“不怕老师把课补,就怕老大把数数”……倒不是说这几个数字有多么可怕,也不是说肖剑数数的样子有多么的狰狞恐怖。甚至他的样子云淡风轻潇洒恣意,很有些古代佳公子的意味和风度。可是就是没有人敢斗胆听他数完三个数。截止到目前,所有的学生也不知道这数字数完以后将是什么后果,也从来没有人敢在肖剑数数的时候坚持到让他把三说出口。你当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数,那是震慑、那是威严、那是无可替的权威……谁敢挑战小姐谁敢挑战肖剑的权威,还混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