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柳生一直闹到了月上中天才累了,村长夫人去大夫那里求了一副安神的方子煮了药喂梁柳生喝了下去,见他渐渐的眼皮子打架撑不住睡了过去,才起身去找村长。“昭容啊,你爹他不是个会跟人吵架的,八成是在哪儿蹲着抽烟生闷气呢,你去把他找回来就成,千万别跟着两人去跟人理论,这天黑了,早点回来歇着,等明天养好了精神我们一起去。”
临出门前村长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祝昭容点头表示记住了,转过弯便跃上了房顶,又跳上了树梢,站在高处寻找着村长的身影。这回村长夫人倒是猜错了,村长并没有被赶出来在哪个角落蹲着。他身杆笔直的杵在阿兰家院子里,瞪着吴木匠半天没说话。阿兰在屋子里心神不宁的。虽然她从小就知道村长叔叔是个不会吵架的,而且这件事她已经全都推到了玉明身上,不会有人怀疑她。但她可不敢忘记梁柳生的媳妇是那个祝昭容。那个一夜之间变得和从前大相径庭的祝昭容,可不是个好惹的。吴木匠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把木料堆放整齐,完工后见村长还在自己身后站着,顿时脾气也上来了,把手上工具扔在一边,两手叉腰上下打量村长一番。“我都说了那事儿跟我家姑娘没关系,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村长冷哼一声,低声道:“我家柳生跟那个玉明一向没什么往来,干什么要偷人家的帕子?我就是觉得阿兰丫头跟那姑娘玩得好,肯定知道什么,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我家柳生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欺负。”
“哎我说你有完没完了,阿兰睡下了,再说了,村里那些女人闲得慌你不知道啊,柳生八成就是路畅捡到了,被她们瞧见拿来说闲话,没几天就过去了,忍忍啊,长舌妇,惹不得。”
村长情绪却激动起来:“忍忍?你是没看见柳生被昭容带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们是在干什么?开玩笑?我看她们就是想柳生出事!”
阿兰本就心里压了块大石头,听村长在外面冷不丁这么一吼,身子颤了一下,突然脑子里浮起不好的念头。不会吧,有祝昭容在,那个傻子不会有事的吧?拼命的想说服自己,可这可怕的念头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索性脱了鞋倒在床上,被子拉高蒙住头,不去听外面的声音。祝昭容在树梢自然也看到了在阿兰家院子里站着的村长和木匠,本打算再观察一阵,可隔着这么老远听见村长的咆哮,便知道事情不太好,飞身往木匠家赶去。“你火气这么大干什么,你心疼你儿子你去找那些疯婆娘理论去啊,在我家门口撒什么泼,快走快走,没工夫搭理你,我们要睡了。”
“吴叔,这么晚还没睡?”
祝昭容从门外走进来,伸手按在村长肩膀上,笑眯眯对木匠道。米浆没好气的瞪他:“怎么着,公公来了,媳妇又来,成吧,是不是嫂子也在外面等着呢,别等了,一起进来吧,索性我就把话说清楚。今天那件事儿,我们阿兰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爱找谁找谁,别来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