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忙把枕边的书信给她,杨芙蓉坐起来打开,里面一共两样东西,一样是休书,一样是他的谢罪书。 向她赔罪,许她再嫁。 杨芙蓉哭起来,拿着他的谢罪书瞧了许久。 “夫人,昨日朱大人来过一趟,说是公子有危险,让公子做打算,可是公子守在夫人床前不去,今日走之前,还交代奴婢转告夫人,带着家中钱财离开盛京,寻个清净地方安享度日。”
“他必定很危险了。”
杨芙蓉将谢罪书抱在怀里,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孩子,理智从悲伤中挣扎出来:“我得救他啊。”
她撕了休书,撕了谢罪书,急忙起身。 皇宫,杨芙蓉只来了一次,就是锦宁出事那次,如今也有两三年的功夫了。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干干净净,如同初雪一般不染尘埃,头发挽着,只有唐可寅送她的发簪戴在发间。 走近宫门,立刻有禁军注意到她了,但因为她并没有跨入警戒,便一直看着。 瞧着高高的宫墙,杨芙蓉跪下,将手里的帖子高高举起,鼓起所有的勇气喊道:“臣妇夫君唐可寅,出身寒微,只因功名遭人顶替,沉冤多年方得平反,入朝为官,恪尽职守,不曾有一日懈怠,只因与国子监讲师池三岳俗礼不和,便遭诬陷,不惜辱没臣妇清白,私传臣妇企图策反,还请太后明察,还我家大人清白公道。”
她的喊声将周围的百姓都吸引了,隔着很远,他们驻足围观,禁军并未阻拦,她跪的远,妨碍不到他们。 杨芙蓉再次高喊,依旧是方才那番话。 唐可寅是朝廷命官,不会有人当场扒了他的衣服检查的,只要不检查,就有否认的余地。 即便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争取。 “我家大人遭人诬陷,求太后明查,还我夫君清白公道!”
她一遍一遍喊,消息也被送入了偏殿,小太监告诉了希若,希若便耳语给了赵秋容。 状告唐可寅的人与有意保下他的人已经争执的面红耳赤,唐可寅跪在地上不发一言,这个时候他为自己争辩的每一句话都能被当做挣扎,还不如静待时机。 “唐可寅。”
赵秋容说话了:“你的夫人去过国子监?”
她问自己,唐可寅便如实回答:“昨日,突然有人来家中强带了臣妻去国子监,臣听到消息就找去,却见夫人哭着出来,后来更是当街晕倒,直至今日上朝也未醒,大夫说是受了惊吓所致。”
“国子监的人有何权利将侍郎夫人带走?”
立刻有人察觉不妥发问起来:“唐大人乃工部侍郎,是朝廷命官,国子监不过学子念书之地,有何权利将她带走?此乃僭越!”
状告的人立刻严词出声:“胡说八道,昨日请唐夫人入国子监,不过是向她告知骗婚一事,像她出身世族,必然是做不出秽乱一事,只怕是遭了唐可寅的算计。”
“住口。”
赵秋容立刻呵斥:“如今朝中大臣皆靠才学入仕,你此话,还想分世族寒门之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