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玄策对如意一点印象都没有,自他出生就没有过交际,实在没想到,他长这么大了。 “臣参见王爷。”
他没有轻视如意的年纪,按规矩见了礼。 如意又拱手作揖,算是还了礼。 “拜来拜去要到几时?”
崇恩也走到了门口,正笑看着他们:“这是家里,虚礼先免了,规矩多了也烦人。”
孙玄策立刻上前再跪:“娘。”
“都说了不要计较虚礼了,快起来。”
崇恩示意大驸马扶他:“如今天冷,你的腿伤如何?”
他落水导致腿疾严重,每到寒冬腊月就疼痛难耐,这些他们都记着呢。 “已经习惯了,并不是很疼。”
他被大驸马拉了起来。 崇恩点点头,笑道:“快去瞧瞧和静吧,她有喜了,三个月了。”
“什么?”
孙玄策怔住,然后立刻朝着和静的院子跑去,欢喜的不行。 院子里很安静,嬷嬷都在屋外呢,见了他,一个个心里都炸开了锅,想进去告诉和静,被孙玄策及时拦住。 他往屋里跑去,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便立刻刹住脚步,放轻声音摸进去,绕过屏风就见和静睡熟在绣床上。 她清瘦了很多,不施粉黛,像是墨色淡了的美人图,没几分精神。 孙玄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蹲下来,仔细瞧着她,连呼吸都尽量轻缓。 “你喝酒了?”
闭着眼的和静突然说话,反把孙玄策吓了一跳,他急忙屏住呼吸,往后靠了靠身子才又笑着凑上去抱住她。 “回来的路上,路过酒肆,口渴就喝了一碗暖身。”
他离着和静很近,摸着她的脸爱不释手:“为何有喜了也不告诉我?”
和静坐起来一些,散开的长发垂在身后,越发显得憔悴,她抬手在孙玄策脸上搓了搓,然后突然捏了一下,自己笑了起来:“回来的路上发现的,我一直吐,身子又虚,这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一直在静养,担心是空欢喜一场,就不敢告诉你。”
“怎么会是空欢喜呢?”
孙玄策坐在床上将她揽进怀里,拉了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娘告诉我,胎相已经稳了。”
和静点点头:“的确,可是我总没力气,吐的厉害,太医院正给我瞧了,说是当年娘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定要细心养着才行。”
“那就细心养着,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弄来。”
和静看向他,忍不住乐了,握住他的手问:“此次回京述职,可有说调任到什么地方?”
“尚未,不过在哪都是一样的。”
孙玄策想的挺好:“没什么可选。”
和静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在哪很重要,如今吴越亡了,长平侯即将班师回朝,朝中又在商议着论功行赏的事,我猜,近一两年是没有伐齐的准备的,没有伐齐的准备,那留在上雍作用也不大,若是去了渭东,才是最好的。”
“为何?”
“驻守渭东,可以支援漠北上雍陇西三个地方,偏生这三个地方都不安稳,自然机会多多。”
和静稍稍压低声音:“大魏咽喉,可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