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有密道的事,是夏侯雍告诉她的。 那时仪庄皇后未死,后妃逗弄时,她说了一句喜欢妹妹,就被怀有身孕的仪庄皇后关进了黑屋子里反省。 仪庄皇后迫切的想要一个儿子,以此来巩固她的地位和夏侯家的地位。 她的出身让仪庄皇后心愿落空,为此并不喜爱,甚至还十分厌恶。 一句稚语惹来惩罚,年幼的明仪在黑黢黢的屋子里哭,夏侯雍找到了她,点起一根蜡烛,在黑暗中照亮她满脸是泪的脸,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会在天下所有黑屋子里挖通地道,就像夏侯家的宅子一样,可以直接去城外玩,让她再也不担心被关着。 幼时的一切她都记得,她从小就知道,把所有事所有话都记在心里,自己才能活着。 他们四处搜查着,明仪也走了进去,夏侯雍带走陇西大军时,只带走了军饷,一眼都没有回来看过,尔后夏侯家分崩离析,宅子里值钱的东西也被哄抢一空,如今,只剩下一副空壳,内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还真是一朝富贵荒唐尽,门前无人扫积尘。“承乐有些唏嘘:“看这架势走的也匆忙,否则,只怕柱子上的金粉都要刮了去。”
明仪拍拍雕花木门:“柱子上的金粉刮下来也不过十几两,富贵人家,哪里看得上?”
“公主,若是夏侯家走之前把密道毁了怎么办?”
承乐有些担心,如果找不到密道,岂不是白费功夫。 明仪看着墙上高悬的落了灰土的绸面大屏,上面的一针一线,将大魏河山绣了个彻彻底底,气势磅礴,犹如夏侯家的囊中之物般。 她够着去摸了摸:“他们舍不得,陇西是他们家的根基之地,在此经营百年,岂会轻易就断了卷土重来的路?”
承乐看着绸面大屏,目光渐渐向上,只见房梁上悬着一块桌子方圆的铜镜,犹如一只眼睛,看着进入这里的每个人。 “怪不得这间屋子那么明亮。”
承乐说了一句,便跟着明仪去了别处。 夏侯家老宅极大,想要每间屋子都逛一圈,也得两三日的功夫,明仪没那个耐心,去了几处自己觉得有可能的地方走了走,便又去了城楼至上。 远远一瞧,阿元几人已经不见了,到是城楼之下的叛军还在叫嚣,没拦住两个女人,让他们颜面尽失,若非城楼坚固,他们恨不得冲进来找回颜面。 “我看着,叛军不多。”
“是。”
守将立刻说道:“围城的叛军有两万,的确不算多,可是沛阳城只有两千人不到的守军,为此,只能死守不开。”
明仪点点头:“死守是对的,继续死守吧,我不会带兵打仗,没法解沛阳之困的。”
她说的很随意,守军的脸色却有些憋得慌,虽然晓得她大概不会带兵打仗,可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很打击军心。 “不过,我带了帮手过来。”
明仪指了指漠北的方向,又指指渭东:“而且,华凌不是在那边嘛,孙玄策不是在...哦,他去上雍了,没事,还有其他将军呢,晓得我在这里,叛军会围拢过来,他们一过来,我们的人也该聚集了,到时候里应外合,还愁打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