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强勉强笑了笑,姜氏和花泰热情瞬间减少,但对这个孙福旺依旧谄媚得紧。“孙管家,蕊儿在这里,你,你……”孙福旺重重“哼”了一声,“花蕊儿,你是自己走,还是等我回去转告小王爷,叫人来把你抓走?”
花岳一把将花蕊儿拉到自己身边,葛氏和花旺也走了过来,雨蒙蒙的天儿,他们两花白的头发上很快就洒满一层白糖,“不是,这位,这位……蕊儿好歹是个姑娘,你叫人去,总得有个明目吧,我们是庄稼人,有钱人那些弯弯绕绕不懂,没个明目,我们怎么能把一个姑娘家交给你带走,这于理不合啊!”
花旺说话算温和,孙福旺却生气了,“嘿~~我说你们这一家子,好,好,不去是吧,不去是吧,行,等着,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叫人,给脸还不要脸了,等王爷派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来堵人!”
说完,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走了。花强赶紧追了上去,花泰和姜氏也急忙追了上去,葛氏和花旺有些失望,花旺转身问花蕊儿:“蕊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王爷了?”
花蕊儿眨眨无辜的大眼珠子,“爷爷,你这话问的我,我也正纳闷呢,从小到大,我认识的人就这些,我什么时候认识了王爷,竟然全然不知。不过爷爷,我感觉这事不太靠谱啊,小王爷怎么说也是王爷,我们晋城虽说大吧,但也不是天子脚下,什么时候这王爷满地跑了?”
道理很糙,花旺活了几十年,稍稍一想,也觉得纳闷:“也对,在晋城,除了沈家,没听说过有什么皇亲贵胄啊,怕真是来唬弄人的。哼,我看花强真是想往上爬想疯了,人家说是王爷的管家他就相信,王爷啊,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会来我们一个小小的安建村?”
葛氏也觉得不对,“是啊,我们安建村平日里除了收税的衙役,那些有钱人家谁愿意来?芭蕉坎离我们这么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什么有钱人来过,哄骗我们不懂,搞不好是骗子。”
顿了顿,葛氏对段氏说道:“你们家蕊儿年纪不小了,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吧,省得那些不三不四的惦记,真欺负我们没脑子呢,还王爷,赶明儿再来一个皇帝得了!”
段氏拉着花蕊儿进了屋,花岳满脸严肃:“蕊儿,你当真不认得什么小王爷?”
“对啊蕊儿,你仔细想想,你和你大哥二哥这几次去城里,可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花蕊儿哭笑不得,“爹,娘,我和二哥去的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晋城那块全是卖柴火卖自家种的粮食,来来往往都是我们乡下的或者是大户人家的下人,王爷那等人物,怎么可能去这种地方?”
段氏和花岳对视一眼,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段氏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花蕊儿,跟花岳说道:“你看我们家蕊儿,长得好看,又是持家的好手,难道真的有人看上我们家蕊儿了?”
父母看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全世界最好那个。“我也正担心呢!难道有人看上我们家蕊儿了,故意找人来叫蕊儿,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要真是看上蕊儿了,着人来提亲,两家商量商量,合适就好好选一个好日子成亲,我们乡下哪有那么多规矩?”
“我担心不止这样呢!”
段氏愁得很,“你看今日这人,不像是一般人家,他说他是个管家,难道是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看上蕊儿了?想硬逼我们把蕊儿嫁过去?”
花岳也不傻,顿时就明白了,他的脸顿时煞白。以前总听别村的说哪家的姑娘嫁到城里做妾,刚开始风风光光,几年过后,有的人家姑娘都被赶了回来,害得全家没脸见人,很少有听到给人做妾一直风光到现在的。段氏想到如果真的有钱人家看上蕊儿,非要纳了蕊儿,那他们家蕊儿……她不由得掩面嘤嘤哭泣,花岳的手狠狠地砸在墙上,“不怕,大不了我们不嫁,我们带着蕊儿走!”
“走,我们还能去哪儿?”
段氏满脸泪痕,“我们这样的人家,拿什么跟人对着干啊?老天爷啊,难道我们家蕊儿真的那么命苦?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花蕊儿去看了她的兔子,小兔子居然打洞,她不得不在里面铺了一层石头,大大的肚子,似乎这几日就要生崽了。花蕊儿盯着兔子出神,虞子珩如果真的有事找她,肯定还会来叫她的,如果这人回去以后没再来,那就说明不是他,那么,只能是沈家的人了,搞不好沈春来把她给捅出去了。这么一想,花蕊儿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紧,不知为何她不怕虞子珩,不管外面如何传言虞子珩不好,她都始终相信前世那个朝自己伸出手的男人,他不会伤害她。相反,沈家人却不会,说不定是沈家别的人从沈春来那里得知了她的存在,故意派人来找她。花蕊儿手里拿了一根草,草被兔子吃得只剩下一点,她毫无察觉。她不过卖了点蔬菜,一没敲诈沈春来,二她没背景,不过一介村姑,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她就是心慌,前世她那个爹能利用完她,一杯毒酒解决她,可想而知在他心里至亲意味着什么。战战兢兢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花光宗和花耀祖从山上回来,两人挖了点野菜,打了点嫩草,牵着牛,进门花耀祖就兴奋地喊花蕊儿,等他放下背篓,才发觉家里气氛不对。他在兔子窝边上找到花蕊儿,他叫了几声,花蕊儿都没回答,他上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吓得花蕊儿一声尖叫。“哎哟,是我,蕊儿,你在想什么啊,怎么想得这么出神?我跟你说,山上的蔬菜有这么高了,不过雨太大,我发现有鸟去啄菜叶子吃,气死我了……不过这次没有抓到兔子,陷阱里什么都没有,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