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铺子,花蕊儿一开始想直接卖点蔬菜得了,后来琢磨琢磨,一般大户人家,都有自家的庄子,根本不会总去买蔬菜,她后来又想卖水果之类,甚至是药材,只是现在,她连田地都没有,如果真的把蔬菜水果都拿出来,该如何解释?所以,她后面考虑了很久,想弄个食肆,酒楼暂时不敢,但卖点吃食,还是可以的。“我琢磨了许久,现在我人还在这里,没空,先让娘辛苦些,去置办一些桌椅,我们卖点吃食,便宜的。比如说馍馍、小炒什么的,先弄着吧,等我出来,我们再仔细寻思寻思,弄点挣钱的。”
兄妹两商量和许久,花耀祖和花光宗这才走了。花蕊儿回到春深苑,虞子珩不在,她纠结了许久,去找黎管家,对他说道:“黎管家,你看我在春深苑,纯属一闲人,小王爷公事繁忙,压根没我什么事,我在这里吧,还得浪费你们的粮食,你看,要不……放我回家得了!”
“哎哟,花姑娘啊,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啊!”
“怎么会呢,我不过就是一乡下丫头,我们家发生了点事,我得回家啊,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还要每天白吃饭,你看都吃胖了!黎管家,你就行行好,厨房拿几位厨娘,哪个厨艺不比我好,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用了,真的,那天晚上,小王爷都问清楚了,他就是现在忙,忘了我这么个人,不然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黎管家一个劲摇头:“花姑娘,你就别说了,这事等小王爷回来,你找小王爷吧!”
花蕊儿上火,气花岳太老实太好欺负,也气花旺和葛氏太过分,更气自己,都说清楚了,虞子珩就是不说放自己回去。花耀祖和花光宗回到家,正听到葛氏骂段氏:“……你们一个两个,还不都盼着把我和你爹血汗榨出来,哦,现在没钱了?老大家的,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父母,什么时候都是,你们不赡养我们,那我就去找花家的长辈,找他们评评理去!”
花耀祖一听这话就急得冲进去:“去啊,去啊,你找人评理,我还想找人评理呢!说好分家,你们凭什么搜我们家,凭什么要我爹给你们服劳役?”
“凭什么?你爹不去,难道要你爷爷去?花耀祖,你是我花家的孙子,你就是这么孝敬爷爷的,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老头子,你听到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指望儿女,别指望孙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对了吧?我要是早知道生出来是这么个东西,早就应该掐死了!”
葛氏回头招呼屋里的花旺,花耀祖的脸气得涨成了猪肝色,“你不是还有小儿子吗?你们难道只有爷爷一个人,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朝廷有规定,不需要他去服劳役,该是他们去,凭什么让我爹去!”
“你小叔生病了难道你不知道啊?你的心就很狠毒啊,老大家的,几个孩子都这样,是不是你背着我们暗地里说的?小小年纪,心就那么毒,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哩,你爹难道不该帮着你小叔?”
花耀祖指着葛氏,好半响都没说出话来。花光宗闷不做声,直接把花青山拖过来,花青山从小就被花光宗和花耀祖揍大,对两个堂哥,他害怕极了,缩着肩膀,“你干什么?大哥,你干什么?”
“小叔生病了,他有儿子,花青山正好可以去修河堤,为什么他不去?”
葛氏噎了一下,姜氏从屋里走出来:“光宗,你这心……青山才多大啊,他才多大,你居然让他去修河堤,你可是他的亲大哥啊!”
花光宗被姜氏说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花青山到了朝廷规定的年龄,葛氏和姜氏心疼儿子,怎么可能让花青山去服劳役,这不,只能让花岳去了。花耀祖拉了一把花光宗,“别跟他们说,跟他们说不清楚。娘,走,回家,我们回家!”
等花耀祖他们回了家,姜氏悄悄对葛氏说道:“娘,耀祖他们兄弟两神神秘秘的,你说那些钱……青山,娘吩咐你的事,你看到他们怎么弄来的钱了吗?”
花青山懒惯了,花耀祖和花光宗早就防着他们,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上山砍柴,我都看到了,然后弄到城里卖掉。”
花青山打了一个哈欠,“娘,我天天上山挖药,人参没见着,人都快累死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呀?那几个兔子,你给我杀一只吃吧,能卖多少钱啊?”
葛氏一听,一巴掌就呼在花青山脑门上:“家里现在一点余钱也没有,还要吃肉,怎么不去吃屎!就你这懒样子,热乎的都没你的!”
姜氏连连赔小心,“娘,青山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呢,他是个男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吃东西,很正常,很正常。再说了娘,你想想,要是青山真的能挖到人参,几十两银子啊!”
葛氏面色缓和下来,“那就别歇着了,赶紧上山找去啊,怎么花蕊儿那个死丫头能找到,你就找不到呢?是不是你偷懒了?”
花青山苦啊,他摊开两手:“奶啊,我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到泥巴里,怎么没好好找啊,就是找不到嘛。再说了奶,我们家不是还有几十两银子嘛?”
葛氏脸色不好看,哼哼了两声:“那钱我们要买地,可不是给你们胡天海地的。行了,赶紧给我干活去,老二家的,你还站着干什么,做饭去啊,看好我的兔子,还有鸡蛋,我今早上揪着鸡屁股试了,一共五个鸡蛋,少一个我找你算账。”
家里养了鸡,每天早上葛氏都要起来揪着鸡屁股试试今天会不会下蛋,然后记下来,下午要他们交出几个鸡蛋,每过十天左右,葛氏就亲自带着鸡蛋去晋城,卖掉,换点生活用品回来。姜氏刚进屋,就把洗碗用的丝瓜络往灶台上一扔,花兰兰也把手上的活儿撂开,一屁股坐在灶膛前面的长凳子上,火烟从灶膛里窜出来,整个屋子都烟雾缭绕,花兰兰一个劲用袖子擦眼泪,她气冲冲问姜氏:“娘,我们要做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就不分家了,我不要做这些!”